“可是，他看都没看那份协议，说只要我跟他结婚，他可以给我50万作为彩礼，但是他还要我答应他，这50万如果还治不好外婆，以后就不能再管外婆的事......哪怕他说不能借钱给我，我都不会怪他啊，他没有义务借钱给我，借了是情分，不借是他的权利，可是，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那个时候，我真的好难过啊，外婆的病等着花钱，我想不到别的办法筹钱，我连续几晚都在做梦，梦里我在纠结要在这两个男人之中二选一，每次醒来就骂自己神经病，为什么要做这种梦，我甚至有过很坏的想法，如果是牺牲我的下半辈子去筹来的钱，外婆会不会宁愿......”
    笵芝芝拿了张纸巾印了下眼角，然后贴脸盖着眼睛，手指微微轻按着，没几秒，纸巾就变得湿漉漉的紧贴着眼眶。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唱歌啊，就算不出名，我都想唱一辈子的那种，可以不用给我很多钱，只要饿不死就行。”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
    安羽静静地听着，脑子有些放空。
    她遇见笵芝芝那天，笵芝芝在台上演唱，医院发来病危通知，但她还是坚持完那晚的演唱，因为提前下班会被扣钱，那个月的全勤奖也会没有。
    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其他人讨论笵芝芝的事情，安羽那一刻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外婆，那个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就去世的小老太。
    肩膀的重量加重，笵芝芝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安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就算没有我的帮助，总有一天你也是会变得闪闪发光的。”
    “毕竟你本来就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子呢，金子又不会因为蒙尘就不是金子了。”
    安羽这话说得很小声，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站起来，转身换了个沙发坐下，因而她没看见笵芝芝的眼角汹涌而出的泪水。
    闭目养神没多久，感觉旁边的沙发陷了下去。
    “西瓜吃吗？”
    安羽侧着头，拿瓜盆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瞧着很好看。
    “谢谢。”
    “你还资助过我们家芝芝，挺低调啊。”
    叶肆言把瓜盆放到她前面的桌子，慵懒地往后靠，闭了闭眼。
    安羽看了他一眼，眉毛扬了扬，“早知道你是范芝芝的老板，找你拿票位置是不是更黄金一些。”
    “几张票是没问题，但请你全班同学都来这种排面，还真的要靠芝芝队长。”
    像这种不对外售卖的票，公司都有严谨的考量要邀请哪些人，队员手上的票她们可以自行处理，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把票给到合作的品牌商，就算他是老板，他也不会做出要她们让票的事情来。
    “颜老太太想见见你，你看看要不要见。”
    “她想见我为什么是你来传话？”
    “这不是怕你太讨厌颜家人，不愿意见她嘛。”
    安羽怔了怔，这还真的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
    “叶老板带话，我得给你面子不是？”
    叶肆言眉毛微挑，学着她的口吻：“安老板这么给面子，我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