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柯站直身体,迈步越过林爱婉,径直走向门口,大声喊道,“阿正,送林小姐回去。”
吴柯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林爱婉心头一紧,她还是正事没有完成呢。
她急忙转过身去,对着吴柯的背影,语气坚定,“我要带魏谦离开。”
“不行,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吴柯头也不回,冷冰冰回答道。
“你放心好了,我会说服他的,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林爱婉低声保证道。
吴柯冷笑一声,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
“你最好别插手,我都说了,这事与你无关。”
林爱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真的跟我毫无关系吗?”
吴柯顿时哑口无言,因为他清楚那些只是自己的借口罢了。
堵门、诬告、举报、……
放在平时,他都懒得搭理,找人打发走就是了。
实际上,是他的怒火需要宣泄,而魏谦撞在了枪口上。
他自己心知肚明,显然林爱婉也是。
吴柯默默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林爱婉,“那么你告诉我,你跟魏谦接触,是不是把他当成你的那个师兄?”
林爱婉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当然不是!”
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吴柯这话让她疑惑不已,不过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是吗?他们长得那么像,难道你就没有产生过错觉吗?”
吴柯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得让人心里发慌。
然而,林爱婉却顾不上这些。
她瞪大眼睛,提高音量,“你调查他?”
看到林爱婉如此激动,吴柯心里泛起一阵寒意,“怎么?不行?”
林爱婉紧紧握住拳头,声音里满是无奈,“别这样,求你了。”
林爱婉的哀求让吴柯心中的寒气愈发浓重,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我不喜欢你为了别的男人来求我!”
阿正早已闻声赶来,直直地站在门口,一时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
好在向挺及时出现,意外拯救了他。
“阿正,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向挺一边大步走过来,一边好奇地问道。
阿正连忙弯腰低头,低声回答道,“向爷,林小姐在里面。”
听到这话,向挺不由得皱起眉头。
吴柯怎么会把女人带到这里来呢?
他站到门前,大声喊道,“吴柯,我可以进来吗?”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房间里面静悄悄的。
向挺沉下脸色,抬手敲了敲门,“我要直接进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吴柯的声音。
“进来吧。”
向挺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并没有林爱婉的身影。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那扇小门上。这里后面还有一个小房间,吴柯有时会在那里休息。
“不是说有客人吗?”向挺的嘴角微微上扬,故意调侃道,“金屋藏娇?”
吴柯神色不悦,不耐烦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向挺这才想起正事,习惯性轻咳一声,“我舅舅要我们现在过去他家,汇报这几天的工作,顺便一起用个晚餐。”
赵瑞升最近身体抱恙,在家休养,汇报工作也是他们份内的事情。
吴柯点了点头,下意识瞥向小门,“你先过去吧,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向挺心中了然,忍不住提醒道,“你把女人带来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吴柯皱起眉头,强调道,“那是林爱婉。”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即将脱口而出的“所以呢”,被向挺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不想跟吴柯继续争辩这个问题。
“还有,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军人大忌你都忘了吗?”
向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担忧。
军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暴躁易怒,而吴柯近期的情绪很不稳定,连他都听到军营里的风言风语。
吴柯不禁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这些。可是有时候情绪上来了,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
“你不要忘了正事!多少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吴柯闻言抬起头,就看到向挺那凝重的表情,突然心头一震。
无数张与向挺有着同样表情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这个国家正在遭受一场阵痛,持续时间长达数十年之久。
分裂、割据、混乱、犯罪……
在这样的背景下,要想实现真正的发展繁荣,就必须先建立起安全稳定的内部环境。
这就如同建造高楼大厦需要稳固的根基,种植粮食作物需要肥沃的土地一样。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条件,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来提醒他,吴柯始终认为自己从未忘记过,一直都在不断前进。
如果他真的放慢了步伐,那也只能归咎于他自身的问题,与林爱婉无关,无需她替他承担骂名。
林爱婉发现这个小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虽然偶尔能够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但却无法听清具体内容,只有模糊不清的人声。
她的目光缓缓扫视着整个小房间,这里便是吴柯在基地里的卧室。房间内仅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再无其他家具。
林爱婉坐在床边,静静等了好一会儿。
困意很快再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他们还要聊多久啊。
林爱婉有些扛不住了,她躺在吴柯的床上,准备先小憩一下。
她一闭上眼睛,鼻子立刻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吴柯身上特有的味道。这让她感到十分安心,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可惜这个床有点硬,林爱婉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翻了个身,侧过身去面向墙壁。
她懒懒地抬起眼皮,随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却突然发现被子里面似乎有件白色的衣服。
林爱婉没有多想,就将那件衣服扯了出来,等她定睛一看,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她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脑门。
那是一件白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