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琳女士死了。
    凶手取走了凯特琳女士的整套骨架，内脏和皮肤散落在她的卧房里面。
    这一古怪的手法让司空振翼想起了「人匠」娜玫露丝，但是，如果是娜玫露丝，要取走一整个人的骨架，是不会随随便便把拆下来的零件四处丢弃的，而是会找个容器仔细收纳好。
    如果此前的奥列佛案和现在的凯特琳案是同一人所为，那他的这些手段已经不能称之为简单的挑衅，而是已经无法无天，肆无忌惮，根本没有把帝国放在眼里。
    “顾问，有看出来什么吗？”警员奥古玛询问刚从案发现场出来的司空振翼。
    “嗯，有所发现。凯特琳女士死前并未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一击毙命，死因则是中毒。此外，对方取走整套骨架的手法相当的粗暴（相对娜玫露丝而言），不够精细，对尸体软组织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司空振翼神色如常，把两层的手套脱下来。
    “我去找一下艾克罗伊德，现场的线索收集分析和法医检测结果尽早出结果，现场搜查尽可能仔细一点，但大前提是注意自己的安全，提醒每一个人，我担心凶手会重返案件现场。”
    司空振翼比了个低声的手势，奥古玛把耳朵凑近。
    “上面已经开始怀疑是超自然能力者犯罪了，奥古玛，你们要是遇见不正常的情况不要逗留，带着人直接跑，这个命令不仅限于案发现场，明白吗？”
    司空振翼拍了拍奥古玛的后背，以示鼓励。
    “好的，顾问，听从你的安排。”
    ……
    艾克罗伊德心情有些不佳。
    “维英司，你觉得凶手是怎么想的呢？”
    “谁知道呢，多少沾点精神病，典型的反社会疯子。”
    “杀害凯特琳女士和杀害奥列佛先生的凶手可能并不是一个人，维英司，模仿犯知道吗？把杀害奥列佛先生的凶手设为凶手a，杀害凯特琳女士的凶手设为凶手b，目前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凶手a和b是同一个人。”艾克罗伊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当然司空振翼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根据cps的调查，无论是奥列佛先生还是凯特琳女士，存在仇杀的可能性很低，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只有凶手a。那么凶手b特意杀害凯特琳女士的动机是什么？取走了一整套骨架的用意是什么？被用于祭祀、诅咒或是别的什么，这些都是谜题。”司空振翼询问着艾克罗伊德的看法。
    “凶手a杀死奥列佛先生一定是超自然犯罪，这点我可以确定，但凶手b的杀人手法是可以模仿的，不需要借助某种超自然力也能做到。”艾克罗伊德给出了提示。
    “可是凶手b的用意是什么？阻止克里斯汀娜到奥伯塞奎丝街来的行动吗？”
    “维英司，很好的猜测，假如凶手a是仇视克里斯汀娜，仇视整个帝国，那么为了掩盖他真正想要杀死的目标，多杀几个人在他看来是可以接受的，如此高调则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会在达成目的前失败，这就是他的自负。
    “凶手b也是一个不把人命放心上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假设他有目的性地杀死凯特琳女士，是想为凶手a传达出一个‘我要阻止你对克里斯汀娜动手’这样的信息。
    “而直到目前，无论是凶手a还是凶手b，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和克里斯汀娜之间有什么仇怨。”
    艾克罗伊德心情不佳就是因为这个，也是唯一真正无从下手的线索。
    “如果说凶手a挑衅的是克里斯汀娜，是整个cps，以及整个帝国；那么凶手b单单只是挑衅着凶手a，这是为什么？”
    凶手a用超自然力犯下凶杀案后销声匿迹，又出现了一个挑衅凶手a的凶手b，克里斯汀娜郡的天空莫名变得更加阴沉。
    电视里cps的代表出面发言，内容也就是些会早日抓住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之类的安抚群众的话语。
    艾克罗伊德把电视静音，“凶手a可能是克里斯汀娜带来那批牺牲军人中某人的家属，而凶手b可能是对克里斯汀娜爱而不得的仰慕者。”
    “何出此言？”
    “不论是凶手a还是凶手b，他们的行动都太过于高调了，如果猜测属实，他们的目的其实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克里斯汀娜。而以克里斯汀娜的身份地位，能接触到她的人并不多，当然，一切都要建立在这个猜测属实的前提下。”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是有了，我今天回cps调查一下那些牺牲者都来自哪里，还有在世的家人吗，至于追求克里斯汀娜的仰慕者，你那里有渠道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吗？”
    “不止，维英司，除了牺牲者的家属犯案，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某些神职人员以及传教士，帝国对这些人的态度十分暧昧，而反抗组织的人有多半都和各种各样的教派有联系，很难不让人多心。”
    “了解，我会注意一下克里斯汀娜郡的教堂分布等等，今晚凯特琳的尸检报告应该也快出来了，明天再继续讨论。”司空振翼并没有查看那些反抗组织相关情报的权限。
    “再见，维英司。”
    “明天再见，艾克罗伊德。”
    ……
    当天晚上十一点，缪斯街的一位歌剧演唱家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
    司空振翼从克里斯汀娜郡的cps资料室离开，仔细锁好门。
    “加佐特，看好资料室，无论是谁，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要放他进资料室，公安局长也不行。”
    司空振翼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刚从艾克罗伊德那里得到凶手的调查方向，结果不到半天就再次发生案件，依旧是杀害公众人物，很可能是凶手a所为。司空振翼认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同时也是担心cps内部有帮凶。
    演唱家的尸体状况很明显不属于人力范畴，司空振翼赶到现场立刻接管了指挥权。
    “cps是没人了吗，让我一个顾问每天在凶案现场跑来跑去，希望这次事件结束之后能顺利辞职。”
    天天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司空振翼都顶不住有些神经衰弱，也难怪cps的权限和当地的公安局长同级，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
    “勒比克，后续的线索搜查和现场的照片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资料室找点东西，凶手的身份调查方向已经有想法了，就看资料室能不能找到验证我想法的东西了。”
    奥古玛还在忙凯特琳一案，这次的现场助手是一个叫勒比克的新人。
    “好的，维英司顾问，照片冲洗出来会放在你办公室的桌上。”
    司空振翼从资料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伏案写着调查报告。
    凌晨两点，一阵刺耳的电话铃敲醒了刚刚累睡着的司空振翼。
    “喂？这里是维纳斯街cps顾问办公室，有事请讲。”
    “什么？凶手出现了，正在组织人手围堵，其他的先别说，我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还没出现大的伤亡，但已经有人受伤是吧，那还好，情况还算可控。让一部分人做好全套的防护，去维纳斯街街尾的教堂等着，赌一把他会往这个方向逃。”
    “把电话给休拉诺斯。”
    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一些不耐烦：“维英司顾问，我是休拉诺斯。”
    “休拉诺斯，现场的指挥交给你了，我搞个现场侦查，案情判断还行，指挥战斗还是你更胜一筹。尽管你之前对我可能有意见，但这次我希望你能暂时冰释前嫌。要是有因为指挥官决策失误造成的伤亡，我拿你是问。”
    “是！”休拉诺斯原本还想甩个语气上去，但司空振翼语气很严肃，让他不由自主就听从了安排。
    司空振翼把衣服披在身上，立刻就前往了维纳斯街尾的那座教堂——普雷格教堂。
    普雷格，和瘟疫(plague)一个词，司空振翼几乎是一眼就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
    不等司空振翼开始调查，凶杀案就再次发生，所以这是一场赌博。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