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领导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撞到小医生身上:“你给我嘴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杨青黛简直要用怒不可遏来形容秃顶领导此时此刻的心情。
“对不住了,这位小同志,基于陈医师的表现,我会如实向上反馈,我相信领导方将会有更加正确的决策方案出来的。”
秃顶领导没想到自己就转个身准备去找副院长说个事,小护士就匆匆来拦住他,说陈医师又跟病人的家属杠上了。
而且还是那位姓马的病人的家属,他这才第一时间赶来。
谁知道就让他听到这一番差点让他原地去世的对话。
反正苏黑炭还没到,杨青黛也闲着没事,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权当唠嗑打发时间。
“这位,陈医师,是吧?你,是他叔叔?他刚刚说,要我去借广播向他忏悔,他心情好的话还能让你收留我在这里实习。”
秃顶领导好不容易站直的身子,又趔趄一了下。
“小同志,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秃顶领导只差一连三否认了,“我只是一个小小主任,哪有那么大的权利?我跟他不熟悉,是他家里人长辈,知道他年纪轻,容易冲动,拜托我们这些老人多照看一下而已。”
哦豁,现在推得有点干净了。
“那我就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如何了?要不,等我回京城后,拜托别人帮我查一下,证实一下?”
扯虎皮谁还不会,就看谁能唬得住谁。
“疯丫头,正事不干又在吓唬人了?”苏墨黑着一张脸悄无声息的出现。
目光落在秃顶领导跟陈医师身上:“这就是杨书记说的那俩?”
“嗯呢,”杨青黛把轮椅推给他,“你熟悉,你来推。”
苏墨一出现,秃顶领导跟陈医师彻底哑火了。
他身上的气场过于霸道强大,那是一种在战场上真枪实弹干出来的血腥气息。
“你、你们,先忙,我、我先忙。”
陈医师唇齿打结,前言不搭后语的拽着秃顶领导,避开苏墨小心翼翼挪走。
杨青黛:!!!
“苏黑炭,你是吃人的怪兽吗?他见到你怎么跟见到鬼似的,恨不得自己能多长出两条腿能跑快点?”
苏墨的脸一如既往的黑:“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看我脸黑,就心虚跑路。”
杨青黛比了个大拇指给他点个赞:“接受能力真棒!”
“别发疯,章国昌给你们烧了开水,就等着你们回去梳洗。”
他们也没想到一张“病危,速归”的电报是因为庸医误诊,才会马不停蹄赶回来,真是折腾死人不偿命。
幸亏他们开过来的是老领导的吉普车,够宽敞。苏墨力气大,轻轻松松就将马大叔抱进后座。
在众“病友”的羡慕眼神中,马大叔羞红了一张老脸,夭寿啊,晚节不保了啊。
一行数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开车离去。
秃顶领导得知他们终于出院走了,拍拍自己的心脏,对着面上尽是轻蔑神情的陈医师就是一阵突突突:
“你脑子是被狗吃了还是泡水了?就凭他们是京城医科大学的学生,你就该把姿态给老子放低了。
还嫌得自己活得够长,到人家面前蹦跶。不知道京城随手一捞,不是科长就是部长,你是不是觉得你爹在老家一个小小主任了不起是吧?
信不信人家回到京城,动动手指头,你、还有你爹,就得回去种地?!”
秃顶领导气得肝都生疼。
要不是看在他爹当年给过他们家粮食,救了他们一家几口人。他现在哪里用得着跟个孙子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今天这事影响甚大,我会如实汇报给院长那边,让他们定夺。”
秃顶领导冷冷的警告他:“你最好祈求病人家属不追究的你失误,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陈医师不以为意:“切,就他们群土包子,还能把我怎么样。”
显然他这是已经忘记刚刚看到苏墨时候的孙子模样,在秃顶领导甚是要强。
“你,”秃顶领导被气到说不出话,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开办公室找院长汇报今天所发生的。
既然冥顽不灵,他也不想再替他背锅了。
想想他到这医院来之后自己给他背多少的黑锅,现在回想起来,都想骂娘。
医院情况如何,已经不在杨青黛等人的考虑范围内了。
马大叔跟马婆婆一并被他们接回了家中,此时杨青黛跟唐丹妮表情严肃,面对着马大叔坐着。
章国昌化身成为端茶送水的小弟,偷偷瞄了眼坐一旁的马婆婆。
气氛紧张,神情严肃,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章国昌放下茶壶等东西,“老实乖巧”的坐在唐丹妮身边。
“师傅,您知道您老今年贵庚了吗?”
章国昌佩服朝杨青黛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这种问话法,直戳人家肺管子。
马大叔不服输:“就算再过二十年,我也是好汉一条。那种小贼也不能在我手上逃脱。”
“呵呵,”唐丹妮假笑两声:“对对对,您老身手最好,老当益壮、宝刀未老。就是年纪大了,骨头比较脆,稍不注意就需要躺个三五个月。
这三五个月,你是想让我婆婆伺候你,累到喘不过气吗?”
“胡说,我没有。”他怎么可能让他家老婆子累倒呢?
要不是那个小大夫医术不精,造成误诊,他老早就可以回家去了。
杨青黛补刀:“那你说说,你这样子,除了婆婆能伺候你吃喝拉撒,谁来帮你?你说得出来,算我们输。”
马大叔嘴唇挪了挪,还真是除了自家老婆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杨青黛语气缓了缓,“我们现在都不在您二老身边,万一哪天我又随团去香江或是其他地方出访,大队长他们怎么联系上我?
再说句不好听的,当时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婆婆怎么办?”
她并不想把话说得那么严重,一想到马大叔的年纪,她又不得不严肃,好让他正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马大叔偷偷瞄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马婆婆,他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觉得自己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