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沈大人的回忆
作者:菀南汐   流离间见琉璃最新章节     
    沈大人担任过兵部尚书,武功自然是有的,曹玄烨虽然是一介文臣,但那夜刺杀时可展现出不凡的武功。
    紫荆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二人也是能听见的,沈大人听到我没有吃早膳时眼睛动了动,曹玄烨回道:“也好,那咱们明日再说,玄烨明早在宫门口等公主。”
    我点点头,他离开了长乐宫。
    在他走后,沈大人开口说道:“公主先去用膳吧,微臣不急,正好可以细品公主这儿的茶。公主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让人带微臣逛逛公主的花园。”
    我这里的茶是紫荆她们亲自采摘,精挑细选后制作的,在外头确实喝不到。长乐宫的花园是母后和父皇亲自布置的,也是一景。
    这会我着实饿了,于是我微笑着说道:“一会沈大人离开的时候给大人带上一些,无忧让紫荆带大人逛逛长乐宫的花园。”
    “好,微臣多谢公主。”沈大人站起来笑着说道。
    我示意紫荆在这陪沈大人,紫无跟着我去用早膳,我想着沈大人自己提出逛花园,事情也不是很紧急,就按照平常的速度吃早膳。
    待我用完早膳回到九华殿的时候,紫荆也刚好带着沈大人回来。
    在门口,沈大人拱手说道:“不知公主能否移步书房?”
    “沈大人请”我说道,然后向书房方向走去。
    路上我问他“沈大人觉得长乐宫的花园如何?”
    他回道:“初衷是人间净土,现在是杂乱无章,望日后安宁祥和。”
    沈大人的这番话不只是说长乐宫的花园,更是在暗喻琉璃的人生。
    长乐宫九华殿明月阁,与国同名,无忧是带着光环出生的,生来就是凤命。
    长乐宫的花园由母后和父皇亲自设置,母后那句“一生无忧,受万人敬仰”,可不就表明着他们的初衷是给无忧营造一片人间净土。
    而现在,我走在登上那个位置的路上,沈大人借说花园的杂乱无章来表示我这条路上的兵荒马乱,最后是他对我的期望,安宁祥和,让自己获得一份安宁,也让百姓获得安宁。
    听完他这简单的三句话,我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愧为三朝老臣。”
    “安宁祥和”我重复了这四个字,无奈的笑着说道:“这四个字无忧很喜欢。”
    这会也到了书房,我二人对面坐在桌子旁。
    我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是要跟无忧说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慈爱的看着我说道:“老夫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你母后抱着你对老夫说‘这个孩子我盼了好久才盼到,望沈叔叔日后多照顾些。’
    老夫第二次见公主时,公主与老夫孙子打架,一脸傲娇的说‘沈爷爷,将来让泽轩做无忧驸马可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欺负他了。’我第三次见公主,是在公主入紫竹院的前一天,公主偷偷跑出宫向老夫辞行,说‘沈大人,琉璃有负母后所托,若有朝一日无忧出了紫竹院,望大人告诉她琉璃的存在就是为了无忧。’
    微臣第四次见公主,是前不久在御书房门口,直到今日微臣终于确定公主不记得我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悲凉。
    我被他的这番话震惊到了,他说的这四次见面,除却第一次还小没有记忆,第四次在御书房门口也无多少交流,中间两次我没有丝毫印象。
    他没有给我留反应的余地,紧接着问道:“无忧给沈爷爷说句实话,你的记忆缺失了多少?”
    我抿唇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语。
    照沈大人的话来说,我和沈泽轩早就认识,但在琉璃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还有无忧入紫竹院前一天,既然能偷偷出宫找沈大人,说明她已经看过了母后的手札,或者说母后生前已经告诉了她,那她为何会等到我的到来?
    托沈大人告诉出紫竹院的我的那一句‘琉璃的存在就是为了无忧’又是何意?琉璃是指她还是琉璃国?为何要托沈大人告诉我?我怎么感觉她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我要来?
    摆在我眼前的是白色的雾,很浓很浓的雾,遮住四周,以至于周围所有的东西我都看不到。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我无奈的说道:“无忧也不知道自己缺失了多少记忆。”
    他诧异的看着我,我接着说道:“我的脑海中这十五年的记忆是完整的,很清晰,没有缺失。但在母后留下的一些东西时,我记得自己是没看过的,却莫名有种熟悉感,而至于沈大人刚刚说的那些,无忧...”我低下头苦涩地说“无忧都不记得了。”
    沈大人呆愣了一下,安慰我道:“缺失的记忆若有缘分总能找回来,而现在公主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好。”
    要做什么吗?要替琉璃找到母后自杀的真相,要替沐家平反,要找到古琴里蕴含的力量。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这条路很长。
    琉璃失去的记忆给找寻真相增添了难度,而那消失的力量,我现在都毫无头绪。
    内心泛着悲伤,罢了罢了,就当在这个世界多呆几年,至少空气景色都是不错的。
    我收拾好情绪再次问道:“除了这件事外,沈大人是否还有其他的事?”
    他回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老夫嫡长孙的。”
    “沈大人请讲。”
    他微笑着说道:“不知公主对我孙子还有多少印象?”
    我摇摇头回道:“没有丝毫印象。”
    他扶额,意味不明地说道:“我那孙子要走的路还很长喽。”
    听这语音,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泽轩接旨后启程去兰塞阁前说了一句话,誓死不娶瑟裳公主。”
    “无忧知道。”我微笑着说。
    沈大人笑着说:“公主只知道前一句,不知道后一句。”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沈大人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泽轩给老夫说的下句话是:这一生只爱一人。”
    只爱一人吗?如何去爱?夺取还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