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古朴,呈阶梯罗列;苔藓生长在夹缝中,路旁花草芬芳。不远处是一片苍翠的竹林,孤零零的茅屋矗立在其间。这一幕,尽显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之感。
李青山信步来到茅屋前,躬身行礼,“老先生,吾前来拜会。”
韩夫子推开屋门,缓慢走了出来,“房屋简陋,老头子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李青山摆手,“老先生说笑了,此乃繁华中的净土,何来简陋一说。”
“你小子说话老头子爱听。”韩夫子脸上皱纹密布,很是和蔼,“直入主题吧,老头子看过一些关于冥想的书,道、佛以外的修者想要进入深层次的冥想最好的方式是服用明心丹,退而求其次是一种叫星灵草的中草药,它有明心、顿悟的作用。”
“星灵草?”李青山秀眉皱了起来,不禁一阵肉疼啊!当初在道主葬地他不知抢了多少,全都没要扔给了蒙阳。
“你见过?”韩夫子也是狐疑,“据说,现在很难找到了,可能只有原始深山老林有上一两株吧!”
李青山心想,何止是见过啊,或许明心丹也曾唾手可得,只是吃了文化少的亏!
“有幸得见,但不知其作用便转手送人了。”
韩夫子一怔,险些破口大骂败家子,但他的人设是先生,出口成章,而不应该出口成脏。
李青山见老先生迟迟没有开口,便询问道:“老先生可还有其它的办法?”
“倒也不是没有,老头子早年间曾游历佛国,有幸得友人赠送了一截菩提木,据他说是佛国最古老的菩提树上所截,历代佛陀都曾在其下诵经念佛参悟佛法,应该对你有用。”韩夫子说。
菩提树是神话传说中的树种,天生与道契合,又被命名为悟道树。坊间多有佳句记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李青山自然也有听闻,但无功不受禄,他和韩夫子才第二次见面,谈不上有任何交情。
“先生可把菩提木赠与在下,或者说先生需要什么条件方能交换?”
“我老头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要什么交换的条件啊!只是想要招收一名弟子传授衣钵罢了。”韩夫子直接说明用意。
就这?
李青山感觉很简单,“在下已经有了三位师父,在翰林书院可能待不了多久,如果先生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他说完躬身便拜,“见过师父,见过恩师,见过师长。”
韩夫子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似起了一丝涟漪,嘴角抽了抽,都说流水的学子,铁打的情怀。你这是......?
他气道:“拿走,在茅屋右侧土罐里面。”
李青山真怕这老小子反悔,匆忙来到茅屋右侧。菩提木早已长成了三尺来高的小树,树干有五公分粗,呈囚笼状不规整;枝丫如伞,枝叶娇翠欲滴,好似薄薄的玉片;围绕枝叶有氤氲元气流淌,仿若实质般浓郁,化不开来。
他一眼便看出了这树的不凡,直接收入了小挎包内,一溜烟冲出了竹林,“恩师再见。”
......
在翰林书院门口,李青山遇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学生,也就是之前被他吊在树上的六人,蓝袍公子哥江一舟也在其中。
“先生,我们一时鬼迷了心跳,有眼无珠,还请您原谅。”一公子哥九十度躬身说。
“还请先生原谅,我们知道错了。”
另一公子哥也施礼道。
李青山隐约记得这两人似乎叫王冲,周轶。
“还请先生原谅。”
“......”
其余几人也跟着施礼。
李青山摆手,“早翻篇了,老师从来不计学生的仇。”
几人表情均是精彩万分,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对啊,你不记仇,只是当场就把我们吊到了树上。
还是江一舟首先开了口,表明再此等待的用意,“先生,周轶,王冲他们都想学习绘画,担心你记仇不好好的教他们。”
“没有的事,知识点我都已经讲了,接下来就是大量的练习。对了他们没听到,你可以转述他们。”李青山毫不在意说道:“等先画一段时间骷髅架子,我再讲解一些色彩的配色技巧。”
“先生,真要每人准备一具骷髅架子啊?”
王冲试探着问。
几人都点头附和。
“是,你们要解剖人体的构造多画、多思、多想,才能将理论融入到实践中,由知道、了解、理解、明白变成懂绘画,以至于今后画什么都得心应手。”李青山经验之谈。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这些学生将要商量出一个即将震惊京城的大事。
......
深夜。
李青山突然感觉胸闷的难受,脑袋都快要炸裂了般,呼吸极其困难。
身旁的王颖颖也是,左右摇晃着身子,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发红,像是烤熟的虾米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产生的光亮如同太阳般,瞬间照亮了黑夜。
李青山顿时感觉轻松了下来,连忙扶起王颖颖,“壮壮,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怎么了?”王颖颖螓首微点,忽地惊呼道:“你额头上是什么?怎么像是有一朵黑色莲花在旋转,绽放光芒。”
“稍后再给你解释,我们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李青山已经第二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莲台的存在,第一次是武疯子想要动用元神,莲台似乎在保护他。
两人迅速冲出房间,跳上了围墙。雪原狼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虚空中粗大的雷霆碰撞,大爆炸不断,流光划过,白色的光芒极其刺眼。京城的守城大阵已经开启,通天老道,独孤寂,罗素,武疯子,还有一位李青山不认识的手拿大砍刀的官员,他们都飞在巨型光幕上方。
据王颖颖说,拿大砍刀的是兵部尚书江温。
“砰”的一声巨响,再次碰撞,两道光束分开了;模模糊糊中隐约能够看到那是两道身影,他们周围都有迷雾包裹,加上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
但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了,“诅咒者,老夫在此由不得你放肆。”
诅咒者现世识破千斤啊!不光是李青山,就连守城大阵上方的五位大宗师也是震惊不已。要知道,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更有底蕴深厚的大教证实,此人远古就已存在,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
“呵呵,你竟然能认出我来,与我同时代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吧!你究竟是谁?”另一道身影开口,声音沧桑,甚至有些沙哑。
“哼,死光了?那是你无知,自以为是罢了。”对峙的苍老声音说。
“你......”诅咒者被气得够呛,停顿了一会儿说:“老夫在茹毛饮血的远古横压一世,更是打遍上古无敌手,近古出了个燕武帝也死在了老夫手上,你一个毛头小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妄加评论老夫!”
“扯虎皮做大旗谁不会,据我所知,远古时候黎皇你就没打过,要不是你找人一起围攻他,你早就死了八百回。”对峙的身影说。
“你究竟是谁?竟然知道远古发生的事。”诅咒者声音颤抖,显然是被识破了身份,“没事,我杀你就没有人知道远古的事了。”
大战瞬间爆发,诅咒者快速结印,只见无数条锁链从未知虚空而来,像是盘蛇一样,呈蛛网状,将那道身影囊括其中,封天锁地;那道身影并没有慌乱,他眉心有刺目的光芒亮起,好似沟通了未知的空间,在刺目的光芒中似有一件兵器旋转飞出,逐渐放大,居然是一把漆黑如墨的锄头;但此刻它散发着幽幽蓝光,伴随着电闪雷鸣的异象,宛若能够毁天灭地;那道身影大手一把抓住锄头,猛然向前一挖;“轰隆”一声,像是一挂长河斩了出去,诅咒者的术法刹那爆碎,虚空都被撕裂了,阵阵云朵般的涟漪扩散,黑洞深不见底,极其骇人。
有大宗师惊呼出声,“道兵撼天锄。”
诅咒者“咯咯”笑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毛头小子,你师父道主都被老夫打成了重伤,死几十年了吧!你以为得到了千机殿主的撼天锄就能赢过老夫,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的眉心同样有刺目的光芒亮起,一把阔剑从中飞了出来,虚空“呲呲”作响,仿佛要被割裂了般,声势骇人。
这是远古道兵戮神剑,法则剑道领域。
云游老道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冷哼了一声,“无知者可畏。”
提着锄头就就冲向了诅咒者。
剑光亿万缕在在高空绽放,似巨浪潮汐又如同蝗虫过境般席卷而来;云游老道每一锄挖出,简单直接,似一挂长河激射出去,将剑光统统瓦解、击碎;“当”的一声,火星飞溅,两件道兵碰撞在了一起,虚空涟漪朵朵绽放,仿佛要将一切吸入其中;云游老道相当凶狠,直接将锄头当做了大棒使用,就是要跟戮神剑硬碰硬,当当的,打得诅咒者险些几次长剑脱手,不得不左躲右闪,没有了脾气。
戮神剑对碰又怎能比得上以力量法则铸成的撼天锄呢?这就是一件专为检验道兵硬度而生的道兵。
诅咒者缩地成寸立刻飞到了高处,戮神剑光芒大作,他向下刺出,猛然间像是有一把开天巨剑从银河坠落,周围群星环绕,一座座如同大山般的剑气虚影压了下来;云游老道眉心发光,不需要结印,十挂五行阵图迎天而上,其间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黄龙五行神兽虚影浮现,回归本元;噗噗的,开天巨剑像是泥牛入海般,刺穿了一挂阵图又有另一挂补上,不断溶解、磨灭巨剑蕴含的真元。
就在这时,云游老道像是一束光般,忽闪出现在了诅咒者的头顶,他人狠话不多,两手握着撼天锄就挖了下去,诅咒者瞬间往戮神剑中灌注真元,举剑抵挡;“轰隆”一声真元大爆炸,能量涟漪席卷天上地下;站在守城大阵顶上的五位大宗师均是风中凌乱,护体罡气上似有火星迸射,就连守城大阵也是“叮当”作响,宛如有上千万把天刀在砍、砸。
当当的,云游老道完全不给诅咒者施展术法神通的机会,追着打;诅咒者也很无奈啊,这毛头小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他只能以戮神剑碰撞撼天锄;“叮”的一声,诅咒者大惊,无坚不摧的道兵戮神剑居然出现了一条裂口;要知道,戮神剑自远古以来不知斩杀了多少盖世强者,击碎了多少件道兵;他没有犹豫立刻施展大神通远遁。
“哪里逃!”云游老道跟着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