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这回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收到消息,顾起元取出一方金印看了又看,沉声说道,“主子真是厉害,这招放长线钓大鱼的法子果然瞒过了太子殿下他们,看来反攻的时机快要到了。”
“父亲,你说什么儿子怎么听不懂?”顾清风茫然看着父亲洋洋得意的笑容,猜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必知晓,只需按我的指示行事!”顾起元收起金印,目光中多了一分从容。
“难道是顺王?”顾清风低声问道。
“他……他不配!”顾起元嫌弃地说道,“好好的一副牌偏要打成这样,还以为自己这是赢了,这种傻子谁会看好他。”
顾清风点点头,心想父亲到底是在为谁筹谋?他原本以为是四皇子,原来并不是,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自从他隐约知道自家父亲干的是掉脑袋的事,他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可父亲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
“你还等什么?宴会就快要开始了。”顾起元扬了扬手说道,“还不快与你母亲、妹妹们一同前往宫中!”
“父亲您不去?”顾清风疑惑地问道。
“我这几日一直告病。”顾起元微微笑道,“你难道忘记了?”
“是儿子的错,儿子知晓了。”顾清风躬身说道。
“好好干,往后我这打下的基业都是你的。”顾起元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蹙起眉头。
“是,父亲。”顾清风垂手出了外书。房,这才偷偷呼出胸口的一股浊气。
从小到大,父亲总是教导他要守拙,在外头什么事都不要做得太好,这样别人才不会上心。
他对父亲的话都是言听计从,因为他知道父亲绝不会害自己。因而他虽则看不起李赞之流,但总是和他们混在一起,这样别人看来,他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只知道吃喝玩乐,扶不起的阿斗一个,这多少让他有些苦不堪言。
毕竟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总是太累。可是父亲所说他又不能不听,这几年,他渐渐也有些麻木了。
如今父亲让他与镇国公府打好关系,要他想方设法娶他们家大小姐为妻,只是这步棋,他不知道能不能走赢。
马车在西角门停下,顾清风挑起马车帘子搀扶着母亲下了马车,接着两位妹妹也下了车。立即有宫中的嬷嬷前来相迎。
“长宁侯夫人。”李太傅夫人在一旁叫住他们,她身边的李婉清也朝着他们蹲身行礼。
“你先去吧,我与她们一同来。”侯夫人对着顾清风点头说道。
“世子最是孝顺,夫人您真是有福气,哪像我家儿子早就不见踪影了。”李太傅夫人微微笑着看着顾清风说道。
“夫人真是谬赞了,我家清风哪像李公子什么都不用您操心,早早娶妻生子,仕途上又顺利。”侯夫人嘴上说着,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我家的儿子虽然不是很有出息,但胜在待人温和,从小就孝顺。
一提起自家的儿子。李太傅夫人的心像落入了冰窖中。原以为儿子娶妻生子后收了心,不再像以前那般胡闹,自己可以松口气了。
谁知道近日里他又不知在哪里搭上了一个十五六岁的良家女子。这小娘子年纪轻轻却是手段了得,将他儿子的心抓得死死的。
她本以为儿子不过是图个新鲜,过段日子厌烦了自会收心。哪知道这两日愈演愈烈,儿子居然给那女人在外置了宅子,公然搬出去与她同进同出,完全不把自家媳妇儿放在眼里。
为了这件事,媳妇儿哭哭啼啼,闹了好长时间,说是自己丢不起这个脸,要与儿子和离,气的老爷发了一顿大火,要她立刻处理好这件事。
上两天,她特意寻了个机会,带了一帮婆子,趁儿子不在外宅,将那女人捆了,要将她发卖。
谁知这女人年纪虽小城府却深,要死要活不肯就范,说是自己怀了李家的种,还知道了李家的很多秘密,若是他们敢动她,她就有办法让他们家破人亡。
这一说倒是让她半信半疑,看着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不敢下狠手。再者她知道自家的儿子混蛋,说不定什么时候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也未可知。所以她只好变了脸,将那女人先带进了后院,再慢慢收拾。
这下好了,府中更是捅了马蜂窝,一边是儿媳妇要死要活闹腾,抱着小孙儿几次三番跪在老爷面前要和离,另一边这叫音儿的女子不知怎的居然说动了老爷,让儿子将她抬为良妾,如今在后院俨然成了儿子院子里的半个主子。
儿媳妇一气之下,扔下奶娃娃回娘家了。这事,哎,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让别人怎么笑话呢?
为这事她与老爷也置了气,怪他好好的管什么儿子后院的事。李太傅却只说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件事他自有安排。
好好好,她现在也不管了。只要不出人命,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夫人,世子也该娶妻生子了。”李太傅夫人将心头的不快拂开,强颜欢笑说道,“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够嫁入你们长宁侯府。”
“哟,两位夫人,你们在说什么呀?”王侍郎夫人张氏最是爱八卦的,从宫道那边走过来,凑近她们小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今日来得早,正巧遇上那永安侯府裴世子在宫道上昏厥了。”
“啊?昏厥了,这好好的怎昏厥了?是不是王夫人病重,他没日没夜照料,所以才……”李太傅夫人诧异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张氏看了眼待在各自母亲身边的小娘子没有往下说。
“你们一起跟着嬷嬷们先去吧。”她们将各自的女儿都打发了。
“这个我倒是不知,只知他这回病得不轻。”张氏见只剩下她们三个,这才摇摇头,神秘兮兮地靠过来说道,“你们定是猜不到,他昏厥过去等着太医救治之时,却被一个人所救。”
“张夫人,你就莫要卖关子了,是谁啊?这般好手段!”长宁侯夫人惊叹。
“这个,我只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半遮着面纱,身穿烟霞色衣裙。”张夫人压低声音说道。
“这……这又是哪家小姐?难道是舞阳侯府陆大小姐?”李太傅夫人惊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