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刚好9点。
    “我回来啦！”
    邓英华忙着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电视里正在放抗战神剧。
    云建业一边看剧一边叠贴身衣物。
    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云野的回忆中。
    即便过去很久，每次看见依然会回味良久。
    有些记忆只会随着时间愈发清晰。
    见云野回来，邓英华忍不住碎碎念。
    “你个死没良心的，出远门之前居然跑去跟外人聚。”
    云野了解自己老娘的脾气。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怪罪。
    “自家人要什么形式感？
    跟外人我才讲客气。
    你休息去吧，东西我来收拾。”
    儿子要出远门，邓英华母爱泛滥，固执地拒绝了云野。
    又塞了两件大棉袄进行李箱。
    “你们小年轻不知冷暖，大冬天也露脚脖子。
    首都那地方多冷啊，得多带点厚衣服。”
    的确，这话云野无法反驳。
    这年头学生流行穿八分裤、九分裤，觉得露脚脖子才是时尚，才是潮。
    多冷的天也要露脚脖子。
    云野也经历过那么一段时间，但现在实在欣赏不来。
    此时，一集神剧播完，云建业恋恋不舍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
    “去几天？”
    “起码半个多月吧。”
    数学决赛七天，隔几天还要参加物理决赛。
    零零散散加起来至少要半个多月。
    男人不善言辞。
    云建业没多说什么，掏出钱包给云野数了10张红票子。
    云野知道家里钱都花在了紫荆花园上，想着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要不了那么多，我是去比赛又不是去玩的。
    再说了学校和教育局会报销费用。”
    “拿着吧，穷家富路。”
    云野愣了一下，他爹居然会说出这种贴心话。
    他依稀记得前世去参加艺术校考的时候，老爸就给了300块花销。
    当时他哀求了好久来着，可老爸死活就是不给。
    还说什么你一个学生能花几个钱。
    搞得云野后来还得借钱打车吃饭。
    可现在居然为了两趟公费的考试掏出1000块。
    学习成绩变好的确在潜移默化间影响到了爸妈。
    这种转变蛮喜人。
    云野没有再推辞。
    爸妈的转变更加坚定了他创业致富的决心。
    前世被贫穷折磨得面目全非。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唯独穷和单身可以。
    云野不想再过那种日子。
    那100万奖金就是转变的开始！
    ……
    一夜无话，次日云野启程坐上了前往洪都的火车。
    他将在那里和省队的其他成员汇合。
    然后再坐飞机前往首都。
    得亏办了临时身份证，不然火车都坐不了。
    带队老师见云野一个人来，还有点惊讶。
    别人都有家长或者老师送来。
    云野形单影只，多少有点可怜。
    不过云野可不觉得。
    以他的心理年龄，还让个人跟着，着实有点丢人。
    省队一共15人，加上4位带队老师。
    一行19人浩浩荡荡坐大巴前往机场。
    再见洪秀乐，云野第一句就很扎心。
    “你怎么不长个啊？”
    洪秀乐面色一沉，心想就知道碰见云野没好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直接用书包占了旁边的位置，摆明了不想云野坐他边上。
    越是这样，云野越是想坐这位置。
    云野直接拎起书包丢洪秀乐怀里。
    洪秀乐怒目而视，但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只能忍着呗。
    倒霉催的还在后面。
    他俩飞机座位还是紧挨着。
    云野坐在机舱内，看着一旁生无可恋的洪秀乐，顿时笑了。
    “巧了嘛，这不是。”
    飞机起飞，从洪都飞到首都大约两个半小时。
    省队成员座位都集中在一块。
    洪秀乐另一边坐着个长相圆润的男生，戴着副黑框眼镜跟老干部似的。
    说话也老气横秋。
    这家伙叫陈俊豪，省队成员之一。
    “同学，你能不能别抖腿？”
    洪秀乐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紧张之余会下意识抖腿。
    这引起了陈俊豪极大的反感。
    洪秀乐收了手脚，转而从包里掏出包薯片。
    希望通过食物排解恐慌。
    然而陈俊豪依然不满意。
    嚼薯片咯吱咯吱的碎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能不能消停点，又是抖腿又是吃薯片。
    有点公德心好吗？
    你妈没教你要有公德心吗？”
    洪秀乐是单亲家庭，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听到这话他顿时搂不住了。
    但这家伙似乎疏于骂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脏话。
    终究是个孩子，素质在线。
    陈俊豪却不依不饶，直接上手一把抢过薯片。
    事实证明，傻逼在哪个群体都有。
    学霸中也不少见。
    云野看不下去了。
    这哪里来的挑剔少爷？
    吃个薯片碍你什么事？
    云野低声在洪秀乐耳边提点了两句。
    洪秀乐眼睛一亮，冲着陈俊豪骂道：“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的妈是批发的吧？
    吃个薯片你也管，你住海边吧，管这么宽。
    嘴闲就去舔马桶，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叫什么？”
    云野提醒一句，洪秀乐说一句。
    骂得陈俊豪哑口无言，乖乖把薯片还给洪秀乐。
    看着失而复得的薯片，洪秀乐第一意识到骂人原来是这么畅快的人生体验。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云野联考第一的时候，洪秀乐都没服过云野。
    现在服了。
    少年人的情绪就像潮水，来得快去得快。
    经过这件事，洪秀乐对云野改观不少。
    也开始主动跟云野搭茬。
    “你在骂人这方面还真是个天才，再多教我两招。”
    当然厉害，云野在这方面沉淀了几十年。
    “很简单，骂人先骂娘。
    以对方亲妈为中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全方位开火。”
    ……
    和洪秀乐聊得越多，云野逐渐察觉出有点不对劲。
    这小子智商的确很高，但情商似乎很低。
    不通人情世故，脑子里缺根弦。
    云野夸了他一句外套挺好看，他居然当场要脱下来送给云野。
    倒是把云野给整不会了。
    而且这家伙还是个事儿精。
    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说饿了，一会儿说好闷要通风。
    云野听得青筋暴跳，差点踹洪秀乐一脚。
    这他妈在飞机上，通个屁的风！
    好在航程很快结束。
    一行人抵达首都。
    考场在燕京附属中学，酒店也在附近。
    第一天没什么事。
    基本上就是签到清点人数。
    领队们去开会。
    学生在酒店自由活动。
    云野在房间里闲得无聊，打开笔记本开了两把英雄联盟。
    16号开幕仪式还算有点意思。
    和预赛、联赛比，总决赛的开幕仪式隆重多了。
    到场嘉宾全都是重量级人物。
    燕京大学的教授，国家数学委员会成员等等。
    看完考场，大赛组委会为了激励学子，特意安排大巴送学生们去燕京大学参观。
    燕京大学这种顶级学府着实迷了云野的眼。
    学姐们青春洋溢，活力四射，让人对大学充满了向往。
    美中不足的是正值冬天，大家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美腿。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