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信是给自己的,苏子意便接过来,打开一看,接着眉头一皱。
程文凑过来想看看,她却迅速折起来,重新塞入封套。
“祖母,小九有事出去一趟。晚饭无需给我留。”苏子意说完,福了福,便出了正厅。
“表妹,带我一起。”程文也跟上去。
“表兄,你留下来替我陪父亲用饭罢,这一家子,就他像个外人。子意去去便回。”
苏子意抬手拦停身后跟来的程文。
忽而想到什么,她又奔回内院,回到自己屋里,从暗格中掏出小木匣子,拿起里面的袖箭,换上利箭,并小心在袖中扎好。
甩了甩手,没有异常,这才重新出了院。
程文满脸委屈,等在内院出口,见苏子意出来,又走上前。
“表妹一个小娘子这个时辰出门,外面人多,鱼龙混杂的,不安全,带表兄一起。”
“表兄会功夫?”苏子意开口问道。
“额……不会。”程文确实不会。
“那谁保护谁?行了,子意会带人的,放心。你去陪父亲,都在等你开饭呢,快去。”苏子意说着,将人推向膳厅方向。
出了大门,已有一辆马车在候着。车夫是严力。
严力见苏子意出来,赶紧下来放马凳,然后扶着她小心上车。
不多时,马车行到月喜楼前停下。严力又下车摆凳,接着扶人,继而将人引到顶楼雅间。
月喜楼也不小,比永州的天香楼多了一个小顶楼。因是中秋,一二三楼皆是客满为患。
进到顶楼雅间,严峥已坐着等候。
“来啦。快坐下罢,饿了。”他语气轻快,一边提壶倒茶。
苏子意屈指挠了挠鼻心,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坐下来。
“大人写信威胁子意到此,莫不是为了吃饭?”她有些不敢信。
“威胁?本郎君何时做过这种事了?”严峥拒不承认,他只是想同她吃顿饭。
“你都要向陛下告秘子意有能装下整个江南的粮仓了,还不叫威胁?”苏子意瞬间嗓音就大了起来。
严峥不紧不慢,给她夹菜,嘴角不断上扬。
“不这么说,你也不来啊。一月才吃一顿饭,瞧把你气的。况且,你把涂州的余粮都抢去了,本郎君不也当做不知?”
“可今日是中秋,大人不在家团圆也就罢了,还把子意也拉出来算个甚。”真是欠了他的,在永州就不该找他帮忙。
他知道的太多了!
“同你一起,才叫团圆,快吃。吃完好回去同家人赏月。”
“今日只吃饭?”苏子意有些不信。
这月喜楼,是严家产业。这个顶楼套间,每月初十五,她都要来吃一顿饭……
“先吃饭。”严峥避而不答。
“听说你们找到了从前苏府的旧人,查到了甚?”他先吃下一口菜,状似漫不经心问道。
“大人派人监视苏府?”苏子意也夹起一口菜往嘴里送,吃饭,她当然可以。
“不论查到甚,都不要轻举妄动。”严峥说着,饮了一杯酒。
“欸,好酒,来一杯吗?雕梅,甜的。”他举着空杯,看向她。
“哼,想骗我饮酒?醉了好为所欲为?无可能!”苏子意拒绝,他的小心思,她心里明镜似的。
“呵,也罢。”不饮?他还有办法。
“有一事不明,大人既叫子意不要轻举妄动,那便是知道其中缘由。严家既无灭苏家之心,那又为何对我赶尽杀绝?”
苏子意摸摸心口,那股剧痛犹如昨日般深切。
“那只是一个误会。”对此,严峥也很歉疚,不能明说,更不能解释。
“哼!好一个要命的误会!”苏子意冷哼一声,提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这甚茶?竟是甜的。还有点酒味。”
苏子意舔了舔嘴角的残留,确实有点像酒。
“嗤,子意想饮酒便老实说,本郎君倒给你便是。饮茶都饮出酒味来。”严峥嗤笑一声,摇摇头。
眼中满是讽意,想饮酒便饮,还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真的是茶?”苏子意狐疑着,又倒了一杯饮尽。
“嗤,明明是酒。”就是酒。
往茶壶里灌酒,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