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带着严允回到将军府。
“允儿速回你院里。你甚也不知。”吕氏将人推向内院。
见严允走远,这才吩咐身边的婢子。
“去,把管家叫来。”
婢子福身而去。不久带着大管家来到正厅。
“你带两个人,去将郎君院里的严力带来问话。”
大管家见主母面色不善,也不敢多问,挥手叫了两个家仆,便抱拳退去。
严峥已起身,在书房看密报。严力候在书房门外。
“严护卫,随我走一趟罢,夫人叫你过去问话。”管家客气行礼做请。
“夫人寻我问话?管家可知何事?”严力不知所以,为何找他问话。
“夫人只让我来请你,至于何事,你去了便知。”管家还是好言好语,这可是郎君的院子,且他八成就在书房内,听见他们对话了。
“何事?”书房的门从内里打开,严峥沉着脸出现。
“郎君,夫人叫严力过去问话。”管家如实回道。
“母亲这个时辰应在寺里上香,如何让你来传话?”每年初一,卫都的夫人贵女都会去庙里上香,以祈来年。
“夫人已经回了,才进屋,便差小的来唤严力。”管家躬着身回话,未得允许,也不敢正身。
“知了,管家带路罢。本郎君过去看看。”说着,严峥整了整衣衫。
管家一听连忙在前引路。
来到正厅,吕氏正端坐饮茶。见严峥过来,她愣了一瞬,后又了然,于是淡定给他也倒了一杯茶水。
严峥也拉了圆凳坐下,接过茶杯,轻饮一口,说道。
“母亲何事找严力?若是想知儿子的事,直接来问便好。”
吕氏面色微僵,她感觉这个儿子,外放做了几年官,性情变化不小,是了,他已成人,已不是她这个母亲能事事耳提面命了。
“今日母亲去静恩寺,巧遇荣国公夫人与荣娘子,荣娘子身边有个小娘子。”吕氏饮了一口茶后,轻轻放下,一边小心察颜观色。
“嗯,母亲见过也好,她是您未来的儿媳妇。”严峥淡淡说道。
“甚?儿媳妇?可她是哪家娘子?随便一个小女娘,便能做将军府儿媳了?”吕氏一听未来儿媳,眼皮猛跳。她还派人杀过她!
“她是苏家九女,苏子意。”
“苏家九女?哪个苏家?莫非是卫都被流放的那个苏家?”卫都没落的苏家?她震惊得站起身。
严峥耸耸肩,点头。
“嗯,如母亲所说。卫都苏家。”
“你疯了?!”那是能娶的?
“她还是你带去凉州的那个书童罢?从,从,临安流放村带出来的?”吕氏感觉一阵眩晕,她这个儿子,主意这般大了。
她晕坐下来,对她儿子从流放地带出来一个苏家女这件事,无法接受。
“那你自请去永州,还真是为她而去了?”如今还满卫都还在传他追妻去永州,无人愿同严家议亲。
“嗯,母亲既已知,省儿子解说了。”严峥挑挑眉,调查还挺清楚。
“儿子,那可是罪臣家眷啊!流放的罪奴。九女……苏家哪有九女,庶出的?”越捋越觉得她这个儿子疯魔了,苏家的小娘子,娶来严家做主母?她想都不敢想,他这般轻易就说出口了。
“苏家之罪,母亲心里比儿子更清楚缘由,至于嫡庶,卫都贵女全加起来,不比她一人。她让整个大业国百姓能吃饱饭。
可母亲却险些要了她的命,幸得荣家收留,如今已获天子首肯,默许了荣家庇护。”严峥见她面色已尽是惨白,想来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件事。但他还需提醒她,苏子意不能动。
“她虽是苏家人,如今却不是能轻易动了,母亲从前做过的事,何时翻出还未可知。”她不会善了,以她现在的架势,苏家或会重回卫都。届时苏严两家……他不敢往下想。
“儿子啊,你为何这般想不开,去招惹苏家人。”吕氏已带了一丝哭腔。
“是儿子先招惹的她,眼下想娶,她也未必愿意。母亲记住,若遇见,切记以礼待之。莫再妄动,否则,严家可就真绝后了。”人都娶不到,哪来的后?
“峥儿就非她不可了?”
“非她不可。”他话中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