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数了数近几日赚的三百两,藏至榻下掀起一角的小洞里。
她倒是同卓明混熟了。就是还差四千七百两。有点难办。得想个最快捷的法子。想着想着,便入了梦。
梦中攸然浮起,又缓缓坠落。然后就是被什么裹得紧紧的。
“郎君起身了没?”
闹钟隔了好几日又响了,她睁眼,便知道自己又在东耳房了。她起身下榻,他还在酣睡,这是夜里到的没睡足吧。于是她轻手轻脚出了耳房。
等她穿戴整齐,他竟也起来了。唤了管家上汤,洗洗风尘。
严峥才穿戴出来,严力就抱刀进来禀报。
“主子,宅院附近,有几名可疑人士出没。”
“让人去清干净。”他才离开几日,回来周围就多了人。会是哪家?变天在即,各家谋各势,都蠢蠢欲动。
“留个说话的。”
严力出到门口时,严峥又补了一句。
到了县衙正厅,吕远章已经坐在那里饮茶等候。见二人进来,他加了一杯茶。
“难得你今日比我晚,严力呢?”吕远章随口问道。
才问完,严力就抱刀进来了。
“主子,都是死士,共五人。”
严峥听了,摆摆手,严力便出去守在门外。
“怎的,有人耐不住了?是哪家的人?”吕远章听见严力的禀报,急急问道。他们二人在临安,只安排了十几名护卫,虽是精心挑选,可也难防暗箭,这里怕是不安全了。
“你也听见了,是死士。兵来将挡吧。这个节骨眼,我们也只能坐镇临安,还要守住矿山。我去信给父亲,以镇守矿山的名义,再调一些精兵守将来。”他是严家独子,若那些势力有动作,必然不会放过他落单临安这个绝佳时机。
“那表兄尽快安排吧。小爷还年轻,还想长命百岁。”吕远章假意拍拍胸口,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对了,探子来消息,李必已出任与兰县令,那名白衣先生任了县丞,姓……刘。”吕远章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苏子意,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姓。
“嗯,猜到了。去涂州前,我派人去赤夷找原先水车模型,刘里正说管理不善丢失了,又见他们一家已经面色如常,全无悲痛之意。这情形,已不言而喻。”严峥淡淡说道。
“还真让他阴差阳错,投入李必门下,莫怪李必忽而鹊起。只是这刘……,从前只道有些小聪明,这才一年过去,便是从八品的县丞了。”吕远章说完,有些感慨。又看了一眼站在表兄身侧的苏子意。
“嗯,眼下我们无多余精力去管他们。涂州除了良昔郡,其他郡县都已开始推策,我已同舅父商讨过了,各郡县,因地制宜,划了片区,哪些郡县种甚,都有了详细安排。明年秋收,涂州必名。”严峥说着,拿出涂州郡县图,上面已做了各种标记。
苏子意看得懂,那是划分地域的标记,因地制宜耕作,肯定是对的。原先以为他每日忙着,只是处理县衙杂务,竟已做了这般多的安排,她也只提点了几句,他便触类旁通,所有的事都在有序推进。
说来,他并非真的用得上她,却真的跟她谈了条件,好似很需要她的助力,但实际她来了临安后,唯一做的实事便是出了两日差,去指导水车工匠。剩余时间,她都是在抄书,画画。
如此却是为何?
她有些不明白。他聪明如斯,为何假意用她?!这个兵痞,毛头小子,黑脸小将,果然八百个心眼。若今天她没听到他们议事,还真以为他要等废郡后再谋动。
严峥自然明白她的狐疑。他用不上的,也要抓在手里不能放出去让别人用,而且,她还很逗趣,每日生活很有滋味。最主要的,他不想除了她,越来越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