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祈祷
作者:离家出走的小怪兽   司令快追,你的小金丝雀又逃了最新章节     
    周围其他守卫都被惊了起来:
    “怎么了,看到逃犯了?”
    他们立刻拿起枪,起身就要追。
    但喊出声的那个守卫却又茫然不动了。
    逃犯?
    逃走的逃犯里头,没有女的啊。
    他愣了愣,把那股子违和感扔在了脑后。
    “算了,我们还是别多事,找逃犯要紧。”
    一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快张贴画像,司令太太被贼人劫走了,关城门,重点盘查女人,一个都别放走!”
    ……
    贺宗明横躺在医疗室,光裸着上半身,露出来的后背血肉模糊。
    他一双眼睛,阴沉冷寒,红的也像是能滴出血来。
    “人不见了?”
    每一个,都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
    说的格外用力。
    小宋尴尬地站他面前,灰溜溜头都不敢抬。
    “那两个兄弟也是担心司令,一听说有人刺杀就乱了套……”
    贺宗明一言不发, 手腕却青筋暴起,淋漓的血顺着他后背滴下来。
    军医惊恐道:“司令,可别再动怒了,控制下你的情绪。”
    他一直上着止血药,可就是怎么都止不住他身上这血。
    周九河也是面色微变:“她不见了未必就是被歹徒劫持,说不定是她听见枪声害怕,自己走了呢……”
    贺宗明倏然抬眼,冷冷看他。
    周九河沉默一瞬,放低声音:
    “明子,你听我一回,身体要紧。”
    两人自小玩伴,一起长大。
    贺旅长去世前,这称呼他叫过不知多少回。
    但在贺宗明做了司令后,为了帮他在军中树威,周九河就再也没叫过。
    此时开口,满是劝慰:
    “要真是冲着害你来的,就不该是不见人,而是留下她的尸体。”
    婚宴现场闹事的,一共四五个人。
    前三个的枪都是虚张声势,瞄准的基本是贺宗明的酒杯和身后的墙壁。
    但后面冒出来的那两个,就绝对是他仇家了。
    枪口无一例外,全是冲着要他命来。
    小宋他们反应快,其中一个亲信替贺宗明挡了一枪,伤在胸口,现在人还在昏迷抢救。
    而那几个匪徒,除了前面几个打一枪就跑的。
    后面两个,一个被贺宗明打了一枪,一枪爆头,血溅当场。
    另一个拉着婚宴里的人做肉盾,偏偏是家世显赫的桂琴。
    贺宗明顾忌她父亲,没有开枪。
    周九河开了一枪,打中那人右边肩膀,但还是让人给跑了。
    桂琴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被庞总长带回家休养。
    人被带走,可能是安全无忧,也可能是更惨烈的结局。
    贺宗明不敢确定带走挽月的到底是哪方。
    即使听了周九河的宽慰也没办法真的放下心。
    担忧和紧张像一只大手紧抓着他的心脏。
    他忽然低低开口:“与其被我仇家连累,我宁愿她是见到故人,跟他一起走了。”
    周九河没太明白:“什么?”
    贺宗明苦笑着摇摇头,闭眼,任由医生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我要她,本意是觉得我们命运相近,全都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准备一辈子对她好的,要是反而害了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伤重时还挺拔如山的肩膀,就这么垮了下去。
    贺宗明安静地坐着,周身从未有过的落寞。
    许多人都说,挽月只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他不该对她太重视。
    可他怎么能不对她好呢?
    挽月没有父母,他也没有父母。
    他懂她的无助,懂她在他面前伪装出来的乖巧,懂她某些时候的不得不示弱,懂她面对对她有恶意的人时身上竖起来的每一根刺。
    他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贺宗明闭眼凝思着,他向来没有信仰,不拜神佛。
    此时却在心中默默祈祷。
    倘若世上真有神明。
    请庇护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吧。
    他情愿是那逃狱的小子找来了,把她带走。
    总好过真落到他仇家手里,让她因他受苦。
    ……
    傍晚的时候,勤务兵回来复命,虽没找到挽月,但带回了她白日里穿在身上的礼服。
    衣服保存的还算完好,只是沾了些泥土,不像是受了苦的样子。
    贺宗明静静看了一阵儿,瞥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道:
    “找人的告示撤了吧,就说太太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家了。”
    小宋震惊地看着他:“司令,就不再找了吗?”
    贺宗明摸着那件曾惊艳过他的衣服,眼中有淡淡的释然,和更加浓郁的苦涩。
    “找还是要找的,但不能明着来,她现在是我太太,我们总得顾着她的名声。”
    成了婚的女人,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新婚当夜就无故失踪,夜不归宿。
    无论挽月有没有出事,以后她这辈子,在太太堆里也别想再抬起头了。
    贺宗明看着那件完好无损的衣服,心中对挽月的去向已经有了八分把握。
    便也就不再需要大张旗鼓,叫来小宋道:
    “你找几个脑子灵活的兄弟,把军装脱了,换上便衣,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往城外去打听,做的谨慎点,别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同一时间,挽月跟阿立赶了一天的路,她终于是走不动了。
    又看到一排低矮的小农房后,挽月抱着阿立的胳膊不肯撒手。
    “阿立,我脚疼。”
    孔立顿了顿,让她坐在路口的石头上,把她的鞋子脱下来看了看。
    一瞧,挽月脚心磨出两个大泡。
    从出城开始,两人便脚下不停地走路,专挑那些车马不通的乡下小路走。
    见着弯拐,越是崎岖越是要走。
    一连走了好几个时辰。
    对于挽月这种平日里活动量就局限在楼上楼下的人来说,实在是受了大罪了。
    她能忍到现在才说,已经是十分不易。
    孔立握着她的脚,也十分心疼:“怎么不早说。”
    挽月悄悄看他一眼,小声道:“跟你在一处,疼也没那么疼了。”
    孔立责怪地看她一眼:“胡说。”
    又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挽月乖乖地手臂缠上他脖子:“还要走多远啊?”
    孔立感受着后背软绵绵的重量,嘴角往上勾了勾:
    “不走了,我带你去找个地方,停下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