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房门又坐回了我妈旁边,我妈便招呼着何姨说道:
“何姐,咱们去你家坐坐,让他们两个单独聊聊。”
说着她们两个便起身朝门口走去,临出门时我妈还给了我一个眼神。
“亲儿子也坑。”我心里默默抱怨了一句。
我妈走后,我便顺理成章地继承了我妈的泡茶座位。
两个长辈走后,陈雪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表情自然了起来。
我泡了杯茶递给陈雪说道:
“这是你第一次相亲吗?”
“不是,但是在男方家里是第一次,搞得我有点紧张。”陈雪接过茶说道。
“哈哈,我妈跟你何姨也是没经验,不太清楚现在年轻人的做事风格,你别见怪。”
陈雪问道:
“你呢,你是第一次相亲吗?”
我笑了笑说道:
“是的,实不相瞒,我走进来那一刻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看出来了。”陈雪看了看我然后接着说道:“那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相亲啊,说说各自的情况。好吧,我先来,我今年24,在是一名幼师。”
“这就完了?”
我心想,这也太短太简洁了吧。
陈雪点了点头,道:
“完了,我的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要介绍感情经历什么的吗?”
“非诚勿扰?”陈雪睁大着眼睛看着我。
“我确实对这些流程不太懂,还以为都跟节目上一样。”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同时也发现这个陈雪是个爽快的人。
“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说,我读书那会谈过一次恋爱,但是手都没牵过。”陈雪说道。
我愣了一下,差点没笑出来,赶紧端了杯茶喝了起来,心想:手都没牵过,也算谈恋爱?
陈雪见我没说话又对着我说道:
“你呢?”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一本正经地看着陈雪说道:
“我今年27,抽烟,喝酒,无业,无房,无车,存款不过万。”
“无业?你不是在一家大型广告公司做策划的吗?公司还奖励你去大理旅游。”陈雪一脸懵逼看着我。
“这你也信,我骗我妈的,我辞职了,去大理是去散心的。”我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
“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告诉何姨。”
“哦,好。”
陈雪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等我说话。
“所以,我现在这种情况可能不大适合你。”
“合不合适另说,你还没说感情经历呢。”陈雪一本正经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彻底懵逼了,这才明白她刚才的眼神是在期待什么,我都已经是个三无产品了,不是说这条件在相亲市场第一轮就pass掉的吗?还问感情经历干嘛使。
面对一个如此真诚的姑娘,我一时犹豫起来,纠结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很多吗?”陈雪又问道。
我回答道:“没有,我就谈过一次恋爱,拉过手。”
我确实谈过一次恋爱,尽管最近这半个月跟另外两个女人接过吻,但并不是情侣关系。陈雪只说没牵过手,我没必要非得说上过床,说牵过手,这也不算说谎。
陈雪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刚才在数数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雪也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然后问我:
“你这次回惠州是打算回来找工作,以后生活在这了是吗?”
“不瞒你说,我自己都没想好。而且我最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所以你是没有看上我吗?”
我被这突然而来又相当直接的问题吓了一跳,心想:或许相亲都是比较直接了当的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我看着陈雪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我对相亲这种行为没什么好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有了接触我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当然如果你急着结婚的话,那今天我们就到这吧。”
陈雪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拿出了手机:
“那就加个微信吧。”
我们加了个微信,然后我就把陈雪送到了门口。
不一会我妈就回来了,一进门就把我喊到身边,询问起了情况:
“你说的那个女朋友是谁,照片我看看。”
“你认识的,你还抱过她,钟灵。”
“钟大头的女儿?她能看上你?”我妈一脸不信地说道。
我妈的话让我顿时无语,好一会才回答道:
“她这几天要来家里一趟,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吧。妈,我饿了,做饭吧。”
“你小子别蒙我。”我妈指着我鼻子说道,然后走向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没蒙你,不信我现在打个电话你听听。”
“打,现在就打。”
“好。”
我知道如果不打这个电话,老妈一会肯定也会没完没了地问,还不如直接打一个,打消她的疑虑,于是拨通了钟灵的电话。
“钟灵,昨晚睡得还好吗。”
“好啊,你到惠州了吗?”
“到了,你等会,我妈有话跟你说。”我把电话扬声器打开,递给了从厨房跑出来,把耳朵伸向我手机的老妈。
我妈拿过电话说道:
“喂,是钟家的丫头吗?”
“是我,蔡阿姨你好,好久不见。”电话那头钟灵乖巧地说道。
“听小晨说你们在谈恋爱,你还要到家里来,这是真的吗?这小子老是骗我,欺负我没文化。”
“是真的阿姨,明天我就上家里去看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钟灵说道。
认识钟灵这么多年了,听她说“您”还真是第一次。
“方便方便,明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我妈兴奋地说道。
“谢谢阿姨。”
“小钟啊,阿姨要去给小晨做饭了,就不多说了,你跟小晨聊吧。”
“好的,阿姨,阿姨辛苦了。”
我妈把手机拿给了我,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到厨房,我甚至能听到她嘴里哼着小曲。
我拿起手机,回到了房间,然后说道:“听你这么说话怎么那么别扭,甚至有点反胃。”
“我不得好好巴结我未来的婆婆啊。”
“得了吧,你别入戏太深了,明天到提前跟我说。”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吃完午饭后,我妈便出门去邻居何姨家打麻将了。我把行李箱的衣物归置好,然后走出了门。
下午一点多,我独自晃荡在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中午的阳光过于强烈,我不敢走在马路上,只能贴着一座座建筑物往前行走,累了就走进开着空调的便利店,买上一瓶水,一口气喝上半瓶。
喝完后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晃着,当我穿过一条无遮无挡的大路时,马路对面一棵大树下,几个拿着扇子在树下乘凉说话的老太太用一种不理解的眼神盯着我,我当然知道她们的眼神透露着什么意思。
一到夏天,特别是高温的天气,一般的人都会选择不出门,没办法必须出门的人也是快步地赶着路,连街溜子和狗都不愿意在外面晃。
像我这样漫无目的,眼神飘忽走着的人,确实容易惹人注目。或许她们已经给我贴了一张神经病的标签,然后不用24小时在她们小区就传开了。
曾经的我也是充满斗志,抱怨每天的时间太短,心心念念想要为心爱的人创造出一片天地,然后被现实的烈日无情地灼伤,走上摆烂的道路,现在的我开始迷茫,不知未来的列车会在哪里停靠。
我在街上晃了三四个小时,回到家时,我的爸爸,一个半路出家的初中体育老师已经回家了。
我爸爸和钟灵爸爸原本是惠州一家国营糖厂的职工,20世纪初,当时我才十岁不到,糖厂关闭,钟灵的爸爸下海去做生意,我爸爸陆有为则是凭借强壮的身体素质,托人谋了一份体育老师的差事,也算是成为人民教师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