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白云酒店,却被告知满房,偌大的白云酒店居然没能给我提供一个安身之处,于是,我又拖着我的行李往外走。
我点上了一支好日子香烟,踩着地上霓虹灯的影子,回头看了一眼白云酒店。
看着许多房间拉上的窗帘,以及从窗帘缝隙透出的黄色灯光,我好像能看到房间里一个个正在一上一下做着俯卧撑的男人,躺在他们下面的,有的是他们的对象,有的是别人的对象。
抽完烟,我掏出手机,再次看起了酒店信息,想先在网上下好单,防止再白跑一趟。
此时,三辆车朝我极速开来,即将到了我的面前时全都刹住了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划破了天际。
8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看着家境殷实的青年男子朝我走来,我认出了其中一名正是今晚被我打了一顿的那位兰博基尼车主。
“小子,今天不把你打得叫爷爷我就不姓李。”兰博基尼车主说话间便朝我踢来。
我赶忙放开行李,用手挡住他的脚,向上一扬,他便摔倒在地。其他几个人一时全朝我扑了过来,把我扑倒在地。
“给我废了他。”
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我是无力招架,渐渐地失去了抵抗,只顾双手保护着脑袋,把身体蜷缩在一起。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其中一名男子说:
“行了,别等下真的出人命了。”
“小子,看你以后还狂不狂。”
我听出说话的正是兰博基尼的车主的声音,紧接着他又上前朝我的头上踹了一脚,然后招呼那群人离开了。
短短两天之内,我遭遇了两次群殴,这两次群殴,都跟一位女子有关,我不禁怀疑我和她的八字相冲。
我拿出了钱包,找到了舒瑞的名片,打通了她的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舒瑞那冷冷地声音。
“我,陆晨,你到白云酒店来,他们找上我了。”我忿忿地说道。
“那你赶紧报警啊,或者我帮你报警,我过去有什么用。”舒瑞很冷静地说道。
“报什么警,打完人跑了。”
“那你打120吧,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报警,治疗的费用我来承担,毕竟因我而起。”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倒了血霉了我,认识你两天被人群殴了两次,早知道由着那群流氓扒了你的衣服。”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艰难地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路过的几个路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都刻意地和我保持距,没有一个人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忙,冰冰冷冷的路灯此刻照耀的是大城市的无情和冷漠。
我不知道舒瑞是否会来,报警我是不会的,120更是不至于,他们还没有把我打到断手断脚,这或许得益于我强壮的身体,找个酒店好像也不太方便,毕竟现在的我鼻青脸肿,嘴角眼角都流出了血。
正当我认为她一定不会来,准备给郑宇打一个电话的时候,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停在我的面前。
舒瑞从车上走了下来,盯着我的脸:
“比昨天伤得重了点。”
……我一时无语。
“喂,你能给我提供个去处吗?住一晚上点药。”
“上车吧。”
说着她便过来搀扶我,这让我感到意外,我还以为她会没停没了地让我报警,或者劝我去医院之类的。
我艰难地站了起来,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真好闻。”我故意吸了几下鼻子。
“你还有心情耍流氓。”舒瑞无奈地说道。
“你见过我这么帅气的流氓吗?”
“少说两句吧,担心你嘴角的伤口。”
舒瑞扶我坐上车,又帮我放好了行李,然后回到驾驶位,一脚踩下了油门。
“今天那孙子是什么来头。”我看着她问道。
“听说是什么局长的儿子。”
“我日,局长的儿子敢开这么好的车?”
“她妈妈好像是个有名的企业家。”舒瑞说道。
这世界真的是没有公平可言,穷人拼死拼活想要获得却遥不可及的一切,有些人出生那一刻便都已拥有。
“他在追求你?”
“算是吧,不过我没搭理他。”
“我靠,多好啊,有一个当官的爸,有一个有钱的妈。你干脆从了他算了。”我对着舒瑞笑道。
“你看我像缺钱的吗?”
“钱你们女人还能嫌多?还是说你担心被他玩弄一番,然后一脚踢开。”
“你对女人这么深的成见,是不是因为酒吧门口那个女人?”
说着舒瑞看了我一眼。
“滚……你要带我去哪?”
我把话题扯开,这个女人的睿智是很少见的,我不想就刚才的问题给她做出任何回答,因为我总感觉她能从我的言语中,看透我的心思。
“我家。”
“你……不怕引狼入室?”
“是人是狼我分得清。”
“那可不一定,这回你要走眼了。”
……舒瑞没有再搭话。
很快我们便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云山小区。
舒瑞把车停到车库,帮我推着行李在前面走着,我一瘸一拐在后面紧紧跟着。
出了电梯,舒瑞领着我到了她的家,那是一个三室一厅,装修的很气派的房子。
舒瑞招呼我坐在沙发上,然后帮我取来药箱,放在茶几上。
“你上好药,就到客房休息吧,右边那个就是客房。明天早点起来,离开这。”说完她便要走开。
“你让我自己怎么擦,腿上手上还行,这脸我也没法擦,你帮我吧,怎么说我也是为你挨的打。”我笑着对舒瑞说道。
“昨天是,今天不是,今天你完全可以避免这顿打,我还有工作,这样吧,我给你找个镜子。”舒瑞说完便朝着房间走去,拿出了一个镜子,放在我的面前。
“我手疼,抬不起来。”
舒瑞沉默了一会,不难发现此时她的脸上写满了为难。
“来吧。”我把药箱递给了她。
她缓缓接过药箱,走到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从药箱掏出了药水和棉签。
我往她的身边挪了挪,“来吧,先抹脸。”
“你不要离我这么近。”舒瑞看着我严肃地说道。
“不离近点,你怎么抹,你长臂猿啊。”
舒瑞没有搭话,拿着棉签朝我脸上而来。
“嘶。”我发出痛苦的声音。
“对不起,我没有经验,我轻点。”舒瑞一脸歉意。
看着她轻轻的在我脸上涂抹着药膏,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美女,应该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她的脸美得过分,我一时看得走了神。
“你不要这样盯着我。”
舒瑞一句话让我定了定神,
“对不起,不过这不能怪我,是你太好看了。”
“你一向这么你口无遮拦吗?”
“实话实说怎么能算口无遮拦呢?难道你觉得自己很丑。”
舒瑞把棉签放在药膏上,把药膏推到我的面前,说道:
“你这样的行为很流氓。脸涂好了,其他地方自己解决。涂好去房间待着,没事不要出来走动。”
“不走动,我又不是死人。”
“你最好不要让我后悔,然后把你赶出去。”舒瑞说完便站起身,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我很快便在身上其他疼痛的地方全都涂上药,然后拿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