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将帕子递给慕康，轻笑了一声，“瞧你这一身的冷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呢！”
慕康接过，盯着那帕子，眉眼微微弯起。
“阿采可有给你添麻烦？”姜云曦放下杯子，一副家长的模样，像是在督察自己弟弟的功课。
“他很好。有些关键的证据还是他找到的，想来日后定能成为国之栋梁。”慕康客气道。
“那……周灵灵呢？他们二人……”姜云曦面色平静。
“我瞧着，他们二人是情深意笃了。”慕康嘴角勾着笑。
姜云曦勾着嘴角，随意地点了点头，“我倒是无意干涉他们的事情。我自认为是他们的长辈，实际却很难说。有些事情，他们总是要自己经历的。”
她的语气颇为沧桑。
慕康却有些讶异，“就算周灵灵此人有些异常，也不一定会危及姜佑采吧？”
姜云曦并没有多说什么。
======东六宫======
章太医的眉头拧的紧紧的，他忽道，“殿下这几日可用过什么猛药？”
赵哲雍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身体一向康健。”
章太医见四周无人，便低声道，“那种在房事时助兴的药物呢？”
赵哲雍一愣，下意识地反驳，“我哪需要那等脏东西？”
“许是……那些姬妾用了，您未可知罢了。”章太医语气里似有犹豫，“虽则殿下身体康健，但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有什么问题吗？”赵哲雍见章太医的脸色十分不好，便多问了一句。
章太医摇摇头，“用多了，虽能助兴，恐影响子嗣。殿下还是要克制些。”
赵哲雍忙不迭地点头，“那我现在，没有什么问题吧？”
章太医自然是不敢说实话的，只道，“殿下年轻，无论如何，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如初。”
出了东六宫，章太医摸了摸头上的虚汗，心里暗道，“年纪这般轻却废了，着实有些放纵了……也罢，三皇子的差事，以后还是推给别的太医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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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毯一眼望不到尽头，宫女们在路旁撒着漫天飞舞的花瓣。
两位新人攥着红绸，慢慢地往大殿走。
坐在大殿上方的皇帝和皇后面色却没有那么好。
皇帝赵长塔是对赵哲雍自行择妻一事心有不满，皇后则是一贯地不喜欢赵哲雍，不希望他好。
姜云曦坐在一旁观礼，甄甄将头凑过来，问道，“郡主，怎地三皇子这边这么积极地要操办此事呀？不是说他不中意柳家的姑娘吗？”
“听说柳家那边闹着要退婚，这不正好如了赵哲雍的愿了吗？有贤妃在陛下面前推波助澜，促成这门亲事。三皇子也知，他是逃不脱了。加之，陛下不会再帮他张罗亲事了，故而，他当然要狠狠地抓住柳家这个救命稻草了。”姜云曦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见到赵雅扶着皇后先离开了，姜云曦便也将手搭在了甄甄的手上，偷偷地离开了。
入夜，月朗风清，月光透过窗纸印在地面上。
东六宫忽然爆发出一阵怒喝。
新娘子正十分委屈地坐在床尾，低低地抽泣着。
这个笑话，没有过多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姜云曦微微歪着头，看着镜子，努力拆着左耳的耳环，拆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嘴角抑制不住地笑，“新娘子不是柳娥眉？”
甄甄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帮忙。
楠楠在一旁点了点头，“听说，柳家是钻了圣旨的空子，圣旨上只说要嫁柳家女，却没有点明是嫁哪一个。柳娥眉又在家寻死觅活，决不答应这门婚事，柳大人没法子，才叫从没见过人的偏房庶女代嫁了。”
“说是偏房庶女，实际上，约莫是随便拉了一个婢女顶上的吧？我猜，柳大人肯定是连夜修改的族谱，将这个庶女的名字加了上去。”姜云曦嘲讽一笑。
事实也确如姜云曦所料。
柳家只有一个被宠上天的女儿柳娥眉，圣旨便就没有标明她在家中的排行或是姓名。
柳大人疼爱自己的女儿，觉得赵哲雍不是个做大事的人，便就只从家生子中挑了个面容姣好、又好拿捏的小婢女，嫁给了赵哲雍。
“既如此，将加在姜绾绾饭食中的疯药停一停吧，且让她先得意两天。”姜云曦勾着嘴唇，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当初，姜绾绾刚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身子虚弱，太医开了不少药食。
姜云曦便趁机往其中多加了一些料。
姜绾绾也如她所愿，脑子一天天地变得不清醒，一天天地更加无法控制情绪。
因为有些妇人生完孩子后会性情大变，故而宫中并没有特别关心姜绾绾疯了的事情，只以为是过了这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好。
楠楠点头，“好。”
“顺便再找人将柳家这个庶女的事情在姜绾绾耳边念叨念叨。”姜云曦微微勾起嘴角。
停药不久的姜绾绾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她让给她送饭的小婢女桑桑随便地给她梳了一个发髻，穿上漂亮的衣服，就要去找背叛她的兰儿报仇。
兰儿，现在被赵哲雍赐名香兰，还抱着姜绾绾的孩子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以为她可以自此取代姜绾绾。
“乖……乖……好好睡吧，小宝贝……”香兰轻轻晃着襁褓里的赵桐璋，耐心地哄着他。
“哐当”一声巨响，门忽然被撞开。
香兰心里惊了一惊，襁褓里的赵桐璋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哇哇大哭。
姜绾绾冷眼看着抱着孩子的香兰，下一秒，就伸手抓着襁褓，作势要将赵桐璋抢回来。
香兰哪里会轻易松手，将赵桐璋紧紧地抱在怀里，“娘娘，你这是干什么？你的情绪不稳定，殿下说了，小皇孙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姜绾绾一脚踹在香兰的肚子上，香兰吃痛，朝后退了几步，抱着孩子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姜绾绾把孩子递给同她一起来的桑桑，然后蹲下身子，毫不留情地提起香兰的领子，手掌一个劲儿朝香兰的脸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