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康的神色变得严肃了，“我会提醒司农府的官员注意囤粮的。”
甄甄想，“自家郡主也太过一本正经了些，刚刚有些氛围，便又被郡主绕到公事上去了。”
因着下雨，楠楠将马车牵来，姜云曦便同慕康告别，回了宫中去。
“楠楠，你记得囤些粮食。宫里约莫是不会短了吃食的，只怕宫外有变故。”姜云曦掀开帘子，看着在雨中慌忙着收拾东西的摊贩们，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同情。
楠楠点头应下了。
甄甄抚平了姜云曦皱紧的眉头，“郡主，您还是将公事先放一放吧。刚刚慕大人不知道有多失望呢。”
“甄甄，在我眼里，有许多事情比男女之情更加重要。对于慕康而言，也是这样的。”姜云曦取下头上戴着的发簪，放在手心里握着。
这是一支红玉雕花簪子。
姜云曦知道，这支簪子极其少见，慕康寻到它，应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只不过，慕康如今对她还有情，会费时间做这些事情；待到日子久了，便没有这个心力了。
所以，姜云曦便下意识地不将这件事看得特别。
不在心中存下这种喜悦与期待。
就……不会失望与伤心了。
======慈宁宫======
姜云曦坐在姜雪依的下首，给她轻轻捶着腿。
“哀家听说，是慕康送你回来的？”姜雪依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姜云曦面不改色，“是啊，我还同他走了一段路。若非下雨，只怕是要更晚些回来的。”
姜雪依心想：“真是天公不作美。可惜……不过他们如今有了进展，倒是极好的。”
“好！好！好！”姜雪依满口赞叹。
“祖母，我记得皇后娘娘约莫是送了个厨子给雅儿带去公主府吧？”姜云曦忽然想起那些难吃的饭菜，便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听说是之前在御膳房当过差的名厨。皇后生怕公主吃不惯宫外的食物，便特意聘了一个之前在宫中待过的。想来手艺是不错的。”姜雪依之前听越嬷嬷提过一嘴此事。
“那倒是有些不应该啊？”姜云曦皱眉，“祖母，我也就能同你讲讲了。今日的饭菜呀，极难下咽。那么多好的食材，真是会暴殄天物。”
“怕不是你的胃被养刁了，才觉得那些饭菜难吃的？”姜雪依挑了挑眉。
“我哪有？”姜云曦嘟着嘴，扯着姜雪依的膀子撒娇。
甄甄适时插话道，“也不止是郡主这么想。奴才瞧着，每桌都没什么人吃呢。席面结束时，那些菜都剩了下来。”
“这样吗？”姜雪依看向越嬷嬷，“这倒是奇怪了。”
越嬷嬷开口道，“老奴倒是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的。听说驸马的母亲曾经进宫，要求由孙家人承办迎亲的宴会。说是他们老家的规矩。虽然这不合规矩，皇后娘娘还是应下了的，觉得这也算是孙家对公主的尊重。”
“皇后娘娘最是疼爱雅儿，甚于太子。只怕此番是因着对孙家有愧，才应下来的。照我说，倒是不必在一开始就如此忍让他们。”姜云曦颇有些不忿。
“这孙家一时鲤鱼跃龙门，没了些规矩。倒是不叫人意外。只怕雅儿日后会不好过。”姜雪依也隐约觉得孙家人不太好惹。
姜云曦的右眼皮突如其来地跳了跳。
======镇国公府======
看着鼻青脸肿的姜佑采，姜云曦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就这一次忘记嘱咐楠楠要下手轻些，没想到，之前楠楠真的是收敛了许多。
姜佑采抿了抿唇，面露尴尬之色。
见姜佑采的脸色不对，姜云曦收敛了笑容，对着楠楠吩咐道，“他这张脸属实不错，你记得去将玉肌膏拿给他。”
姜云曦又转向姜佑采，“你可千万别怕了。我记得，皇叔年轻的时候，跟着师父训练，天天也是一身的伤。只有这般，才能进步飞速。”
听到这，赵长瑜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姜佑采点了点头，“从前我只能接下楠楠姑娘的两三招，如今能接下十几招，算是进步了。虽然进步得小些，但我也很高兴。”
姜云曦笑道，“好！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志气！你跟着楠楠去取药吧。”
姜云曦知道姜佑采是个爽快的性子，知道他不会记仇。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楠楠同他多接触接触，两个人能互相交流练武的心得，也是极好的。
“什么叫，我年轻的时候？”见外人走了，赵长瑜开始和姜云曦清算，皱着眉道，“我现在很老吗？”
姜云曦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什么都没说，嘴角的笑意却压也压不住。
赵长瑜瞬间明白了姜云曦的意思，一时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
姜云曦见状，立刻摇头，“没有没有。皇叔这年纪正正正好。正值花季，能吸引不少世家女子呢。”
姜云曦嘴里没个正形，赵长瑜差点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送你回宫？”赵长瑜提议。
“可以啊，我还想绕到西市那边买那个张记的烤鸭。宫里的厨子做的烤鸭，味道总是欠了些。我想吃张记的那个。”姜云曦眉眼弯弯。
谈及吃的，赵长瑜发现，此时才是姜云曦最轻松的时候。
“好，依着你说的，都买。”赵长瑜语气里都是宠溺。
一到了西市，姜云曦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拉都拉不住。
花起赵长瑜的钱来，姜云曦可是丝毫不手软的。
赵长瑜只得专门遣冯够去钱庄里取了钱出来。
“郡主，你这样子，倒是让旁人觉得太后娘娘亏待了你似的。”甄甄觑了一眼赵长瑜，故意说道。
姜云曦歪着头，笑眼看着赵长瑜，“是皇叔乐意呀。”
她朝着赵长瑜挑了挑眉。
“是，我乐意。”赵长瑜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偏爱。
姜云曦左逛逛，右逛逛，就差把铺面买下来了。
直到马车上都放不下了，姜云曦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罢手。
她坐在马车车厢的前端，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嘴角微微勾起。
这于她而言，是难得的清闲时光。
一个披散着头发，只着了一身素色中衣的女子忽然扑到了姜云曦的马车上。
马惊了惊，被楠楠扯着缰绳安抚住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