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离开了,赵朗离开了,金钗离开了,那个破庙在一夜北风中,随着风的呼啸,倾颓下来,将那对可怜的兄弟掩埋了,有如一个坟墓。
福星笑了笑,知道赵朗终究不忍心,还是出手了。这也是福星当年在人间遍地找人赐福,最后找到了赵朗的原因。
福星知道,他对赵朗的判断是准确的:傻人有傻福。
尽管成千上万年以来,赵朗的心智日渐打开,但他那颗心依旧充满了对世间万事万物的不忍。这种不忍,让赵朗成为了仙人,并逐渐开始有了众生愿力的加持。但这种不忍,同样也将成为赵朗进一步提升自己的障碍。这种障碍,还需要赵朗自己去悟,去找到实现平衡的路径。
“也不知道那个小娃娃是不是收到了福星释灵石?如果收到了,他将如何用那些福气呢?”福星这么想着,发现自己突然好奇起了玄武的人生。
他想了想,干脆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老头子,徒步走着去了鹿泉宗外门。
鹿泉宗外门已没有了此前长长的排队。因为《天仙正理》一次可以容纳一万人同时参悟,因此,所有人到了之后,就可以直接进入。这样一来,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玄武这里。
玄武想了想,将中品培元丹以葫芦分别盛了,放在所有愿意帮忙兑换的师兄师弟们那里,所有人将兑换得来的土壤隔一段时间集中收取一次。
这一做法,让玄武门前的压力渐渐小了。
“玄武,你怎么想出来的?”白虎见玄武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门前的事处理得干干净净,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什么,雷格德队长说想帮我忙,我就让他帮了。”玄武说。
“他说怎么帮?”白虎问。
“他说他会让他的手下帮忙,设立很多个摊位来换。”玄武说,“至于收入,他要求对半分。”
“你答应了?”白虎急了。
“对,我答应了。但我改了条件。”玄武说着,嘻嘻笑了。
“还好,还好。”白虎笑着说,“不然你太吃亏啊。”
“嗯,每天同时容纳1万人,每月最多需要三十万颗中品培元丹。我将三十万颗中品培元丹给他们,让他们每月给我十万担土。”玄武说,“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些中品培元丹必须交给鹿泉宗外门弟子经营,而且,不允许对外加价、任何外门弟子都可以申请,以五五分成和他们鹿泉宗外门护卫队来实现利益上的保证。”玄武说。
“你,你这也是大手笔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将会导致大量利益外流?”白虎觉得有些吃亏,想要劝阻。
“这样挺好的啊。”玄武笑着说,“你看,我现在很轻松自在,少了很多事情,可以更加专心修炼。而雷格德他管理得比较多,获得的利益大,他也很愿意做这些事情。因为分给外门普通修仙者去做,他们所得到的分成不影响雷格德的分成,雷格德也不会拒绝多一些人帮他的。”
“我这么说吧,你这样的做法,表面上很好,但空一段时间,一定会出问题。”白虎叹了一口气。
“玄武,玄武,不好了,不好了。”正在白虎叹气的时候,有人跑来说道。
“出了什么事?”白虎问。
“刚才宗主将雷队长叫了去。”那人说,“等雷队长出来的时候,我们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等我们回到住所,雷队长他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好像已经没有命了。”
“我们去看看。”白虎说道。
“虎子哥,你等等我。”玄武说着,回到了屋里。他迅速进入乾坤戒,拿了一些能救命的东西,然后冲了出去。
“快,快,快!”白虎和玄武在那人的带领下,快速飞奔过去。
等到他们抵达的时候,鹿泉宗宗主吕达冀也刚好被人请了过来。
吕达冀冲玄武点点头,然后朝着雷格德的屋子走去。
“宗主,雷队长可能没有办法救活了。”等看到吕达冀,在屋里守护的人说道。
“是没有办法救了,还是已经离开了?”吕达冀沉声问。
“是……已经离开了。”那人的声音颤抖,说道。
“那就厚葬吧。同时给他的家族送去抚恤金。”吕达冀叹了一口气,吩咐道。
玄武愣在那里,刚刚还和自己有商有量地在商议着分发中品培元丹的事,那么意气风发,好像就是转眼的功夫,这人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尽管玄武很不喜欢雷格德,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但这时候,当雷格德变成一具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玄武还是不愿意接受这种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
玄武觉得这一刻他的天空天昏地暗。
“我就知道会出问题的。”白虎说。
“为什么?”玄武很不高兴地问。
“一个月二十万颗中品培元丹啊!”白虎敲了敲玄武的脑袋,“你知不知道,鹿泉宗每个月发出去的中品培元丹数量,也不过如此?!”
“你瞎猜的吧?”玄武问。
“不是瞎猜的,你可以问以前你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师兄,他们能告诉你,他们能不能拿到中品培元丹,还有,他们拿到中品培元丹能拿到多少颗?”白虎有些沉闷地说。
“你不会是说,因为我答应了雷格德的建议,这个建议因为是和雷格德达成的,而不是和鹿泉宗宗主达成的,因此,雷格德没有命了?”玄武问。
“我很怀疑是这样。”白虎气呼呼地说,“只是可惜,雷格德不是死在吕达冀问话的时候,而是回到他的住所后才吐血身亡。所以,即使真的是吕达冀动了杀心,我们也没有真凭实据。”
“既然没有真凭实据,咱们还是不要瞎猜了。”玄武劝阻道,“我不想乱猜其他人,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是啊,他们对你都挺好的。”白虎说,“他们对我也都挺好的。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完全没有这么简单。”
白虎恨恨地一掌挥出,掌心落到了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那棵树应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