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棠被吓了一跳后，转过身，就看到他淡着一张脸，目光不虞地越过她看向对面的人。
    林询第一时间感受到裴释的敌意，加上周念棠躲开了自己，却对对方同样的动作没有任何闪躲。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间心里有些遗憾和失落，只说了句抱歉，就落荒而逃了。
    周念棠并不是没有闪躲，而是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林询走了之后，她伸手要拿下外套，就被一双略带微凉的手止住。
    “穿好。”
    这是自从上次她说了保持距离后，时隔一个多月，俩人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周念棠不敢看他，总觉得这人，会越来越让自己情绪变得奇怪，甚至失控。
    “宴会厅里有暖气，我朋友等下也会把外套拿来给我。”
    她再次伸手，要把外套拿下来。
    然后就再次被制止。
    不仅如此，制止后，那只手没有再离开，而是顺势将她的手握住。
    皮肤相触的感觉，让彼此呼吸都稍稍停顿了下。
    感觉和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这次没有任何的借口，只是有一方突然顺着自己的心意，就这么牵住了对方的手。
    周念棠觉得脸上有点烫，之后要把手挣脱开，裴释却不愿意放。
    “我，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双方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全程都没有去看他脸色，只知道大概是过了好几秒，才听到他说：“哦，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周念棠这才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才不相信什么不知道她的意思，比自己聪明那么多的人，怎么会不清楚！
    而且，他不是自尊心很强吗，怎么被她那样说了之后，竟然还不依不饶了。
    “你就是在装，我说的又不是文言文，明明就很明白的话了！”
    就算光线不怎么亮，裴释还是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
    为了避免她要以为自己在欺负她，也知道这里有人来往，拉着她就往后园走。
    周念棠没有挣扎，因为她也想说清楚。
    就算会难过，会让情绪变得奇怪，也要说清楚。
    宴会厅的后园，做了假山，还有一人多高的树，俩人走过去后，身形完全被挡住。
    周念棠有些紧张地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有点黑，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万一外面有人靠近，他们是不是就会被发现了。
    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当然，这是周念棠单方面觉得。
    裴释全程眼光都看着她的脸。
    月光下，他第一次有种冲动，想亲上她红润饱满的唇。
    旖旎的想法一旦在心里生成，就再也撇不去，像是一种不达到不罢休的欲望，在心里肆意生长。
    终于，周念棠的话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我上次说得很清楚，我们应该保持距离，你也不要老是做些让人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的事情。”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颤了颤，那种之前曾经萦绕在她心里好几天的难受情绪又涌了上来，还夹带几分酸涩。
    明明这些天已经不会了，这会儿又突然这样，让她渐渐开始明白，自己或许，可能，落入了某种圈套。
    她自己没有注意到，当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点失落。
    这点失落被裴释精准地捕捉到。
    他看着眼前，周念棠穿着他西装外套，显得人娇小柔弱，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扎在他心上。
    而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
    “你确实说过。”
    周念棠马上就来劲了，“呐，你明明就清楚，刚刚却还假装不知道！”
    “但是我没说我同意。”
    周念棠：……人到底是为什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
    她觉得，现在的裴释，已经跟她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就连不久前在宴会厅看到的，也不一样。
    但是那又怎么样，存在她心里的，永远都是他跟周韵琪之间，作为敌对之间，那种非要你死我活的汹涌气场。
    无法让她去忽视。
    “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反正我不会跟你走太近，有些话说破了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到此为止，大家都体面一点，难道不好吗？
    裴释原本已经接受，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但是在今天，当他在云栀家里，听到那位邻居的话后。
    他觉得自己的可笑就在于，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用可笑的自尊和理智，一次次把向他示好的周念棠推开。
    虽然那时候，对于什么都没有的他来讲，自尊和理智，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直到现在，周念棠已经不会再用那种态度跟他好好相处了，他却后悔了。
    周念棠没听到他怼回来，抿了下唇后，决定要破罐破摔。
    说得再直白点，把这种不正常的牵扯按死在摇篮里。
    只是她还没开口，头顶就传来他的声音。
    “周念棠，你以前，是在对我示好对么？”
    周念棠愣怔地抬头看他，然后心里那份酸涩又加了几分。
    果然，有些人是 没有心的，她那时候虽然蠢，但是那些行为明明是个傻子也能看懂吧？
    这会儿被这么问，她也嘴硬起来，“不是！”
    接着她就看到他眉梢带着笑意，声音如清泉，“是不是都没关系，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现在，也在向你示好。”
    周念棠心跳更快了，虽然上次她就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可是他现在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免不了让她因为这个话而心跳如雷。
    只是她知道那是很难的事情。
    “哦，那又怎么样，我不接受。”
    就像以前他也不接受她的示好一样，凭什么要她现在也接受呢？
    裴释轻笑出声，“没关系，那时候我也没有接受。”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周念棠觉得彻底乱了，这个事情完全不受她控制了，脱轨了！
    这个人说要跟她示好，在她拒绝后还舔着脸说没关系。
    “你真的很不讲道理，我那个时候对你好，你不接受，现在我不接受你对我好了，你也不接受，你干嘛就逮着我一个人欺负啊……”
    说着，心里的万般思绪加了一点委屈，眼睛都湿润了起来。
    裴释听到她说欺负两个字，心里一下子溃败了，低头看着她略带委屈的脸。
    明知道可能会吓到她，但是因为心里清楚，周念棠的所有表现，不是完全对他死心。
    于是觉得，他们需要有一些什么进展，以借此打破自己一直以来的纠结。
    让自己彻底没有退路。
    他俯身，捧着她的脸，对着她柔嫩的唇，亲了下去。
    周念棠彻底呆住，直到唇上的温度，渐渐变得炙热，她才反应过来。
    裴释在咬她！
    不是，裴释在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