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全名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后裔、达延汗第八世孙,于明万历三十二年继承汗位。
继位时,蒙古汗权衰颓已久,漠南蒙古诸部各自为政,根本不听林丹汗的号令。林丹汗矢志继承达延汗的大业,时常袭扰大明辽东边境,力图以武力统一蒙古各部,恢复蒙古黄金家族的权威,对抗逐渐崛起的建州女真。
但直到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汗国,林丹汗都未能完成统一蒙古诸部,反而努尔哈赤不断与蒙古诸部联姻,将原本统属于林丹汗察哈尔部的科尔沁、敖汉、奈曼等部拉拢到麾下。
天启七年时,林丹汗在辽河流域已是众叛亲离的状态,被迫率部向西迁徙,击败、吞并了土默特、鄂尔多斯等部。随后后金消灭了林丹汗留在察哈尔地区的残部,吞并了察哈尔故地。
天启九年时,皇太极联合蒙古诸部组织大军西征,明面上打的旗号便是讨伐林丹汗,只是最后在攻察哈尔和攻明之间选择了后者,进而爆发了“己巳战役”。
当时林丹汗与大明的关系也很是恶劣。他西迁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获得蒙古右翼所拥有的“市赏”,但穿越而来的朱由校严词拒绝了林丹汗的要求,杀掉了林丹汗派来的使者,并停止了北方边境上的所有互市。
历史上,林丹汗于崇祯元年(本书为天启八年)六月率军大举入侵大同,杀死明朝军民数万人,差点攻占大同城,迫使明朝不得不恢复“市赏”。
但此时受到朱由校穿越的影响,大明朝廷在天启第一大案中获得大量粮饷得以补充、安抚宣大两镇边军,以及黄立极在山西励精图治使得大同镇获得稳定有效的支持。林丹汗在边境受到大同军民齐心协力的顽强抵抗,连大同的边都没摸到,最终扫地而归,没有翻起什么波澜。
于是,在皇太极率联军入寇大明京畿时,林丹汗选择高坐钓鱼台,冷眼旁观,企图在后金和大明的战争中坐收渔翁之利。只是林丹汗万万没料到,仅一个月的时间皇太极就败得那么彻底,连滚带爬跑得飞快,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逃回了辽东。
到天启九年正月时,朱由校革除了万全都司和山西行都司,建立宣大军。
时任宣大军指挥同知的茅元仪为了练兵,也为了给黄笃豫、王兴、王来聘、朱可贞等将领积累实战经验,几次率部跨过长城出击察哈尔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几次打到归化城外围,逼近林丹汗的核心统治地域。
但每次茅元仪都适可而止,率军打到距离归化城还有几十里就调头返回长城内。这让林丹汗明白,这是大明朝廷在告诉他,大明既然能击败皇太极的建奴大军,也就有能力击败你林丹汗的蒙古军,且大明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你林丹汗根本无力阻挡。
同年年尾,茅元仪调任征东军团,宣大军指挥使李邦华就亲自督军实战练兵。
但李邦华的领兵出战方式更暴躁直接。他考察了上直军神兵营和京师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惊叹于这两支部队的变化和全新的军容军貌,深刻领会到皇帝朱由校要大力建设专业火器部队的思想。
于是遴选军中精锐和火器好手,调集宣府、大同两大军镇各部的火器、火炮,又从山西巡抚黄立极和晋绥军指挥使孙传庭手中以各种形式换走了许多火器和专业的技术人员,组建了宣大军的专业火器部队。
李邦华直接带着这支部队出塞,将各式火炮运到归化城下,对着城池一番狂轰滥炸,轰击了大半天。正当李邦华认为试验火炮和练兵的目的已经达成,命令部下准备开拔撤回大同时,林丹汗竟然举着白旗走出归化城,表示愿意奉大明为宗主国,向大明纳贡称臣。
……
天启十年五月初六早朝,林丹汗入京朝见。
这一天,京师的气氛格外庄重而热烈,百姓们纷纷涌向街头,争相目睹这位多年来叱咤草原的蒙古大汗的风采。林丹汗头戴金边冠帽,身着蒙古大汗独特的服饰,身披红色大氅,腰间佩戴着精美的腰带。他的十数名随从也身着各色华丽的服饰,手持礼品,紧随其后。
林丹汗一行骑着马,从广宁门入城,一步步来到正阳门,然后在大明门下马步行入宫。这一路看到繁华热闹的街市、雄伟大气的北京城和金碧辉煌的皇城,林丹汗等人目不暇接、惊叹连连。步行了很长一段路,林丹汗等人不断被各种景色事物所吸引,丝毫没有感到疲累。
跨过午门进入宫城后,皇极殿前的广场上,一万名五军营士卒身着统一的大明军甲,浑身上下银光耀目,手执亮白如雪、枪尖寒光凛冽的白杆枪,排着整齐划一的队列,面容坚毅、目光灼灼,一路目送林丹汗。
林丹汗心中大震,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把大明彻底得罪,否则以自己部族那点可怜的家底怎么可能与强大的大明相抗衡呢?”
朱由校早已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等候。
蒙古一行人进入皇极殿,林丹汗脸上毫无为难之色,非常顺从地跪在朱由校面前,口中说着蹩脚的汉语:“蒙古察哈尔部臣属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拜见大明皇帝,问大明皇帝圣恭安!”
朱由校高兴地双手向前平举:“朕安,平身,赐座。”
“谢大皇帝!”
林丹汗等人起身谢恩,随后恭敬地向朱由校献上丰厚的礼物,包括金银珠宝,以及珍贵的貂皮、琥珀、良马等。
林丹汗一名精通汉语的手下向朱由校躬身道:“臣谨代表蒙古察哈尔部汗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向大明皇帝恳求,请准许我察哈尔部依附大明羽下,承大明庇佑,为大明藩属!察哈尔部愿每年开春后遣使觐见,进贡金银、牛羊若干,诚敬大明皇帝,为大明永镇边陲,世代为臣,永忠大明!”
“准!”朱由校爽快批准。
其实这一切双方使臣早就已经商量好了,林丹汗入京觐见也只是做给天下人看,表明态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