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年春节,己巳战役结束后,朱由校没有让大军乘胜追击,而是给参战各部发下犒赏,命令毛文龙、满桂、袁崇焕休整队伍,加强警戒,让大明的将士们也好好过个年。
京师百姓这一年的春节也如去年一般过得安乐祥和,但朝廷就没那么好过了。
去年,凭借几大案的抄获,朝廷国库都算是比较丰裕,各部官员还收到了皇帝私人特别下发的“过节费”,滋滋润润过了个好年。今年,由于内战爆发,江南的赋税和漕运断绝,朝廷开始节衣缩食,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到来的困难。
孙承宗在己巳战役结束后从关宁军卸任,升迁为首席军机大臣。他兢兢业业、毫不松懈,除了大年三十夜与家人共度春节,其余时间全程待在军机处处理各种军务。连朱由校都劝他回家歇息几天,他却说着“时局糜烂,刻不容缓”继续忙于工作,朱由校无奈也只能由他了。
正月二十,元宵节过后,官员们都已经回归岗位,军机处也已经全功率运转起来。朱由校和孙承宗、袁可立、秦良玉、魏云中等军机处大臣在为新一年的军事计划商议着。
此时军机处正门大开,门外传来一阵叫声:“皇上!皇上!郑芝龙大人从南洋回来啦!”
户部左侍郎毕自严跑到军机处门口扶着墙气喘吁吁,想要向里面告罪,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朱由校的大脸,吓得一下子跪伏在地:“微臣失态,请皇上恕罪!”
朱由校一把搀扶住毕自严,还给他递来茶水,道:“毕爱卿莫急,先理顺气息,慢慢道来。”
毕自严毕恭毕敬地喝完茶水,道:“谢陛下赐茶!禀陛下,郑芝龙大人带着大批海船运送大批粮食到达了塘沽港!”
“粮食?”军机处里面坐着的郭允厚一听到就精神了,三步并做两步走出来,问道:“郑督师他人呢?”
“郑大人在指挥卸货呢,也就是塘沽港太小了,那么多粮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卸完呢!”
郭允厚顿时心花怒放,向朱由校告退:“陛下恕罪,臣先去塘沽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朱由校白了他一眼:“去吧去吧!多找点人,赶紧把粮食卸完运回京师。”
“臣遵旨!”
郭允厚这边离开不久,锦衣卫就回禀郑芝龙已经快马回到了京师,朱由校大喜:“去御书房,准备茶点,迎接郑大将军!”
郑芝龙匆匆而至,来到御书房单膝跪地:“臣郑芝龙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朱由校亲自把郑芝龙扶起来,道:“郑爱卿远渡重洋,半年有余,辛苦啦!”
郑芝龙被皇帝搀扶,顿时受宠若惊,两眼湿润:“为国为圣上出力!臣不辞辛苦!”
朱由校拍拍他的肩膀:“爱卿先喝点茶水、吃些小食,歇息一会,咱再慢慢聊。”
“谢圣上!”郑芝龙倒是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拿起点心和茶水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看着他的样子,皇帝和大臣们都不禁发笑。郑芝龙见众人发笑,停了下来,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符合礼仪。
朱由校轻笑道:“郑爱卿慢慢吃,别噎着。”
郑芝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禀圣上!臣不辱使命,在顾锡畴大人的运作下,已经在南洋重新建立旧港宣慰使司,在淡马锡建立水寨。此次回来,南洋各国也遣使随微臣入京觐见,并带回来大量粮食香料等货物。”
朱由校对魏忠贤道:“安排一下,过一阵子接见各国使者。”
然后又问道:“郑爱卿这次去南洋带回来多少粮食?”
郑芝龙道:“臣幸不辱命,离开南洋前已收购得各类粮食六百余万石,在旧港建造仓库贮存,同样的价格在南洋可以收购五倍量的粮食,有两个国家甚至可以购得十倍量的粮食。
熊明遇和熊文灿大人有先见之明,在月港建设了大量仓库作为中转站,臣已安排船队每月定时定量从旧港运送粮食到月港,再由东海水师负责运送到京师。
只是目前海运船只还太少,臣手底下只有一百艘专用的海运漕船,其中一半是旧式的小船,每一趟只能运送不到二十万石,运力严重不足。
臣刚刚从塘沽回来,塘沽港规模太小,卸载货物速度极为缓慢,大大影响了转运效率。”
闻言,朱由校看向徐光启:“徐爱卿,你安排一下,扩大改造塘沽港,一定要适应、承接好海上漕运,山东那边新造的漕船也要优先供应给南洋这边使用,这以后将是京师的粮食命脉!”
“臣遵旨!”
朱由校又对魏忠贤道:“去把信王和华三省(虚构)叫来。”
华三省是戊辰年算科进士第一名,以一百分满分高中,现在是大明贸易集团副总经理。戊辰算科有两人都是一百分满分,主考官拿不定主意,只好呈上答卷请朱由校定夺。
当时的算科试卷中出了一道与《孙子算经》中鸡兔同笼一样的算术题。朱由校在查看他们的试卷时,发现另一人应该是非常熟悉《孙子算经》,直接把书中解法套进去算出答案。而华三省则是运用了类似于后世的二元一次方程来解题,只是用甲乙代替了xy。
朱由校直接把华三省定为第一名。后来接见时还悄悄对他说了句“奇变偶不变”,只是见对方毫无反应,朱由校很是失望。
信王朱由检和华三省来到御书房,朱由校直接给他们分派任务。
“皇弟,你准备一下,跟随郑卿家下南洋,熟悉一下大明之外的世界,视察各地风土人情和物产资源,顺便也到旧港开拓大明贸易集团的业务。”
“臣弟遵旨!”朱由检那是非常兴奋。
“华卿家,以后海上漕运的漕船移交给大明贸易集团,你们要负责在南洋的粮食交易和储存运输业务,水师只负责护航。以后海外贸易发展起来,有一定利润之后,你们要适当给付水师护航费用,明白吗?”
“臣领旨!”
最后又看向郑芝龙:“郑卿家,以后南海水师要逐步脱离商贸,专心军事,为我大明建功立业、开疆拓土。军队只要沾上了钱银利益,很容易就会滋生腐败,导致军队凝聚力、战斗力下降,这是大忌。”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