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他并没有冤枉皇后，查出长子赵昉的死就有皇后的手笔，次子虽然体弱有全国最好的医疗，死的悄无声息，背后有宗亲的影子，皇后这个后宫管理者大开方便之门，第三个儿子，他们做的太隐蔽，他也只查出背后有人动手，正待细查，线索全断，在后宫有这个势力的只有皇后。
    就算不是皇后做的，皇后也帮助背后之人扫尾，再说近二十年，女儿就能生下来，儿子全都流产，生了十几个女儿，自己都快活成笑话了。要不是在后世陪老婆看宫斗剧，他都不知道，胎儿三个月后，就可以判断性别，而导致流产的手段多如牛毛，想想自己的后宫，真的不寒而栗。
    这也就是文鸳不回宫养胎，他抵抗住所有压力，把老婆孩子养在宫外的原因，在皇后控制二三十年的后宫，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保护妻儿。
    顾廷烨的到来，不但见到了文鸳这个小姨，还见到了所谓的落魄世家举子姨夫。
    顾廷烨在赵祯跟前还算恭敬，毕竟是长辈，赵祯扶着文鸳在花园散步，到了凉亭休息，还亲自铺上坐垫，才像模像样的考教功课。
    文鸳：“你不是去白鹿书院求学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廷烨：“这不是听说小姨来京城找到姨夫，而且求学三年，我要回来参加秋闱的”。
    文鸳看向赵祯：“他的学问怎么样，考个举人有问题吗？”
    赵祯：“他还小，再学两三年吧，成绩好看一些。”
    顾廷烨：“书院的先生也这么说，这次参加就是积累经验。”
    赵祯：“你们宁远侯府的军权，你不继承？当今已经开始整顿军务了。”
    顾廷烨小嘴叭叭：“借着娶平妻整顿军务，皇后也不冤，曹家掌管西北军权，吃空饷都不成样子，也是管家仁慈，曹家都没伤筋动骨。”
    赵祯来了兴趣：“曹家中高级将领被贬谪了大半，怎么还没伤筋动骨？”
    顾廷烨：“上面一个颇有贤名的皇后，当今仁慈，毕竟是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皇后，他也会留有余地，曹家子弟，隐忍几年，就会被启用。”
    顾廷烨倒是对另一个传言感兴趣：“姨夫，皇后真的克夫克子啊？”
    “官家命真大，我听说，皇后的第一任丈夫是个道士，拜堂成亲进入洞房，掀开盖头，看到面相，说是看出她是克夫克子的凤凰命，所以他连夜逃婚，夫家再有权势，也不敢娶这么一尊大佛。”
    文鸳看赵祯脸色不好赶快阻止：“胡说，帝后大婚是钦天监测算生辰八字，皇后的命格必定是极好的。”
    顾廷烨：“我没说不好啊，富贵一生的凤凰命格，就是克子而已，幸亏官家命硬，没被皇后刑克，对皇后只是相敬如宾，要是日夜相处是不是被克的更厉害。”
    文鸳：“婚书签下拜堂成亲，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夫妻之间气运相连，不是隔离多少距离可以改变，不要瞎说。钦天监测算的应该是最权威的。”
    顾廷烨还没反驳，赵祯倒是回答了：“曹皇后和官家没有婚书，只有赐婚圣旨，没有拜堂成亲，只有封后大典。因为曹皇后是群臣举荐的，并不得官家喜欢，所以曹氏只是皇后，不是官家的妻子。”
    文鸳摇头：“不管承不承认，皇后都是身具凤命，昭告祖宗天下的皇后。她就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妻子。”
    赵祯：“是啊，官家虽然不喜欢皇后，但也算尊重，也没有因为群臣逼迫而迁怒于曹氏，所以曹氏掌管后宫二十多年，官家一个儿子都没立住。”
    顾廷烨：“我在书院里就听说，皇上被朝臣逼的没办法，得知自己救命恩人怀孕，才和前朝后宫开战，立了有婚书的平妻。还封了个皇贵妃。高于贵妃，低于皇后，算是平妻。”
    文鸳：“皇贵妃很荒谬吗？”文鸳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关系，后世王朝经常有皇贵妃出现。
    顾廷烨：“荒谬也没人敢说，毕竟皇后克子，又是皇上所有子嗣的嫡母，官家想要自己的子嗣继承大统，皇后不想被废，她就要忍下来，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个皇贵妃做由头，不管有没有皇子，皇后面上也好看一点，不至于被文诛笔伐。”
    “要是立了皇贵妃，皇上就有了子嗣，这个皇后也就不废而废了。”
    接着顾廷烨却说：“我爹一个侯爷，前后娶了三个妻子，官家为了子嗣，娶个平妻而已。也就那些人闲的没事，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文鸳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祯：“当今官家也立了三个皇后，现在还有一个平妻，皇贵妃。”
    顾廷烨：“郭氏，不算吧，毕竟是被废的。不过曹皇后确实不得官家心意，前面一个张氏就打了曹皇后的脸，这又出现一个白氏，还是因为子嗣而立的，群臣都捏着鼻子认了，等个一年半载的，官家不能抱着孩子回来，还有的闹。官家为了子嗣也是操碎了心。”
    接着顾廷烨又说出一个惊天秘密：“听说官家年轻的时候因被郭皇后殴打废郭皇后，毕竟殴打官家是重罪，一气之下废除郭氏，郭皇后在寺庙清修，官家被逼着立不喜欢的曹氏为后，他是想接回郭皇后的，没想到旨意还没到，郭皇后突然暴毙了。这里面也有曹家的手段，官家才妥协，立曹氏为后。”
    文鸳惊讶：“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官家后院的事，你一个刚从外地回来的学生知道这么多？”
    顾廷烨：“我怎么说也是勋贵子弟，那些多年不见的朋友总要聚一聚，官家收拢军权，勋贵想分一杯羹，败坏曹皇后名声，在曹家啃下一块肉，他们不是把这些有的没的都传出来，让皇后在世家百姓心中形象尽毁，怎么好明目张胆的占便宜。”
    文鸳：“你倒是看得透彻。你表弟表妹在前面跟着老学究学习，你去陪他们玩吧。”
    顾廷烨离开，赵祯倒是坦诚：“我要改革军队，曹家不能倒下，曹皇后依然是皇后，文鸳你可会怪我。”
    文鸳轻轻摇头：“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你能争取一个平妻已经尽力了，这样映哥儿三个，和我肚子里两个都有个名分。”
    “你知道的，世人不容，我就带他们回逍遥谷隐居，你却需要他们坐在那个位置上，咱们做父母的，只能为他荡平障碍，披荆斩棘。”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冷凝。
    赵祯有些怀念：“文鸳还是这般通透，凡事不入心，却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这次谈话后，赵祯更忙了，一个月也不见得过来一两次，今天召回这个臣子，明天又罢黜那个大臣。就连后宫都放出小半的大龄宫女和太监。后宫冒头的后妃都去吃斋念佛去了，没生育过的嫔妃待遇更是被边缘化，提前让他们过上了养老生活。
    顾廷烨出现在这个白府，是白老爷请来的，那些外面的流言也是白老爷示意他说的。
    白老爷交代：“烨哥儿，你小姨，姨夫在后面花园散步，你去见见他们，你小姨又怀孕了，一直待在府里无聊，你给她讲讲外面的大事小事，给她解解闷。”
    顾廷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可没有白老爷的城府，只当赵祯是姨夫，所以说起来毫无顾忌，把曹皇后一顿说。
    但是白老爷失望了，赵祯不会因为传言就废后，只要曹家没有彻底倒下，曹皇后不犯大错，文鸳就得一直在她之下，赵祯这套操作，曹家西北军权虽然削弱，却不算伤筋动骨，文鸳估计要等白朝阳长大，最少十年，这个天生将星，才能彻底掌控军权。
    顾廷烨不去白鹿书院求学，转而去隔壁那条街上盛家学堂学习，盛家学堂教学的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庄老学究。
    有时候学习晚了就到白府休息，映哥他们早上习武，然后跟着赵祯派来的老师学习启蒙。
    到了下午基本都是寓教于乐，这还是文鸳根据后世幼儿园教育努力争取的。
    文鸳怀孕双胎，六个多月看起来和要生的孕妇一样，没办法顾及三个孩子，正好顾廷烨过来，下午没事的时候就把孩子们带到盛家学堂。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赵映对文鸳欲言又止。
    文鸳：“可是有什么事？给娘亲说说？”
    赵映：“今天在盛家学堂，看到一个大姐姐和妹妹有一点像，仅仅只有一点像。”
    文鸳：“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赵映：“盛明兰，十岁左右！”
    文鸳脑海中剧情记忆开启：这是气运之女。这具身体叫卫恕鸳，和盛明兰的母亲是姐妹。卫恕意被王大娘子聘来来做良妾，是为了分宠妾林噙霜的宠，样貌学识都远超林噙霜，只是作为那时还是候秀才的女儿，读了那么多书，按照未来主母教养了十几年，突然给人做妾，她放不下面子，也放不下自己书香家嫡女的身段讨好主君，最后成了后院妻妾婆媳斗争的牺牲品，泯灭于后院。
    刚到扬州的时候，文鸳遇到一个求救的五六岁女童，因为梧桐提示他们之间有因果线，所以出手救了卫恕意这个产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文鸳：“哦，我寻找父母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叫做卫恕鸳的女子，那应该是盛明兰的小姨，明兰的母亲叫卫恕意，明兰的外婆是我母亲的庶妹。明兰算是你的姨表姐。”
    “你再去的时候，打听下明兰的母亲怎么样了，我生完弟弟，去她家拜访，探望关照一下。”
    赵映：“明兰表姐没有母亲了，和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弟弟长松养在盛老夫人院子里。”
    文鸳：“她母亲呢，我不是救活了她吗？”文鸳有些激动。
    赵映：“阿娘，你别激动，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文鸳深呼吸，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吗，很快压下来，看来卫恕意是注定活不下来的，不知道这次的死亡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