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人如海
作者:山下的六月   六零年代:平淡如她最新章节     
    “嗯,我也是那么打算的,婶娘。”程曦点了点说道。
    凌春娟挤着人群,一路往前走去,嘴里说着:“小陆媳妇啊,跟上啊,别丢了。”
    “哎,好的。”程曦应道。
    腊月的供销社里,人潮汹涌,摩肩擦踵。
    接下来的好几个小节日,如腊八节、小年、除夕夜等,仿佛是一串临近倒计时的鞭炮,点燃在农历的岁末。
    今年稻谷收成好了,程曦就不用买细米了。
    葱、姜和蒜也不用买了,她自己家里种了。
    嘿嘿,还有香菜和芹菜。
    她买了点米线、一斤小米和两斤八宝粥米,煮腊八粥和那个蒸什么小碗米什么的。
    程曦一下子忘记了那个名称了,想不起来了。
    她还买了白糖和冰糖,一些厨房调味料。例如:酱油、米酒、陈醋、八角、桂皮、花椒什么的。还买了糖果和小饼干、核桃酥、瓜子那些小零食,万一这个月就一趟赶集的。
    过年也不至于有人上门没得给孩子,抓把零嘴。
    对了,她种的向日葵连着两年了就净开花,果实不够饱满。也不知道是不是个什么原因。
    不然程曦就可以自己晒干,自己炒瓜子啦。
    不光程曦买的多,凌春娟买得更多。出了粮油食品供销社,俩人手上背篓都是战利品。
    俩人战斗力都满满的,程曦手提重物都肩膀下沉了,背也驼了一些。
    类似“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背着个胖娃娃”的感觉。
    程曦喘着气说道:“婶娘,不行了。我提不动,我得把东西放回车上先。你要不要也回去?”
    “我还可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逛其他的。”凌春娟无负担的说道。
    这才哪到哪啊,再来个三十斤。她都能提得动,中年妇女的强大力量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行,婶娘。我就先去放东西了,你自己注意看管好钱袋子啊。”程曦嘱咐道。
    这临近年关的,街上那么多人,人挨着人的,就怕扒手多。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不留神,就被顺手牵羊了。程曦钱袋子都放棉衣里面的内袋子,贴身保管。
    程曦气喘吁吁地把东西背到了下车地点,大冷天的。她居然出汗了。
    程曦将购买的物品放好后,靠在车厢上稍作休息。
    车上的东西此时堆放挺多的了,应该是其他人回来过一次了。
    在旁边看车的老季都乐了。
    他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们这些娘们,今天搞哪个哦?个个人都买那么多?这是要搬空供销社啊?”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大家都在备年货,所以东西会比较多。”程曦笑着应和道。
    她随后又说道:“你不打算去买一下嘛?今天商品也很多?”
    老季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我这出来也算上班的。再说了,我也都去买东西了。车上有东西谁看管的,是不是这个理?”
    “哦,这样啊。说的也是,那辛苦你了,大冷天的。”程曦缩着脖子说道。
    走路时不觉得冷,歇一会反而觉得冷了。
    老季淡淡地说道:“有啥辛苦不辛苦的,还没下雨又降温的,那个才叫冷。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也辛苦着嘞。我现在这样吃饱穿暖的,挺好的。”
    程曦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都不容易。
    有钱人是生活,普通人的叫活着。
    这时,一远处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来是李翠英回来了,她背着背篓,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正朝这边走来。
    程曦连忙打招呼:“翠英嫂,你也是第一趟回来啊?”
    李翠英笑着回应道:“不是,我这都第二趟了。这不过年了嘛,买点年货。你这买了不少东西啊!”
    “啊?那么快速啊!嗯,今天是买了不少。”程曦笑着说道。
    两人简单的闲聊了几句后,程曦就告辞了,又接着自己采用计划去了。
    李翠英也是理解的,连忙说道:“小陆你赶紧去那个生活用品供销社,今天有很多漂亮的彩色毛线在出售,摸着质量也好。”
    “好的,谢谢你了。嫂子,那我这去了。”程曦说完,立刻大步走去。
    “啀,就是人很多,小心点啊。”李翠英大声说道,看着车上又多了很多东西。
    心想:这今天大家伙估计都要买好多东西。
    “知道啦。”程曦一边快速走着,一边举右手摇晃着,表示谢谢了。
    等程曦来到专门卖生活用品的供销社大门,平时清晰可见的朱红色的货架,现在她平视看压根儿就没看那个颜色。
    前面的把她的视线挡住了,除非她抬头仰望。
    里头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手臂高高举起。挥舞着,好像示意工作人员表示自己也要买,希望她能接受到自己的订单。
    这里的比粮油食品供销社的人,有过之而不及。
    许是辞旧迎新,都想扯点布、毛线、棉花什么的,回去自己给家里制作新衣服,也有可能是翻新改造旧衣服。
    或者是添置着其他的小物品。
    那些高大的、较小的、圆润的、消瘦的、年长的、中年的、青年的、男女老少皆在融合在一方屋檐下。
    熙熙攘攘的声音,人来人往的人群,使得这原本就不富裕的空间,更加寸步难行。
    程曦跟着人群缓慢的移动着,好不容易靠近了了一点。
    她耳边时不时传来乡亲父老们大嗓门的声音,输出全靠吼。
    大叔和大娘们中气足,嗓门大。程曦觉得自己如在演出现场一样,震得耳朵都要聋了。
    “姑娘,给俺来批蓝色粗布。”
    “女娃,给我拿三卷亮色的粗毛线。”
    “营业员,我要买两个大脸盆。”
    “营业员,最近有没有到暖水壶,俺要买一个?”
    “姑娘,我要五条新的枕巾。”
    “姑娘,你搞快点,搞快点,要好久嘛?”
    ......
    急着想买东西的,就会拼命的想挤到柜台跟前。
    全靠自己挤过去,有些人就会在后头拼命地往前推挤着。身体压根儿不由自主的前进,全靠被动。
    惹得工作人员也急了,乱糟糟的人群,这些人压根没有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