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
    赵山河瞳孔一缩，立即伸出手，接住了软软倒下来的愉快。
    然后，他死死的盯向凶手，怒吼道：“小鸾姐，不要让他跑了！”
    凶手的面容很普通，此时手腕剧痛，手枪自然坠落在了地上，他下意识就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捡。
    但是，姜鸾目光无比愤怒，已经冲了过来。
    凶手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的转身，想要逃跑。
    这时候，围观人员开始惊叫起来，立即有人拨打110和120，但是并没有人敢拦在凶手面前。
    这可是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天知道他手上还有什么致命的东西。
    凶手快步奔跑，不过速度比姜鸾确实慢了很多。
    仅仅是十几秒的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狠狠的向后一拉。
    凶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身躯直接后仰，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姜鸾脸上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怒火，右手在大腿上一抹，就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死死握着，直接就要扎进凶手的心脏。
    但残存的理智，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强行阻止了这一刀。
    随后，她把匕首倒转，狠狠击在凶手头上，凶手顿时翻起白眼，昏迷过去。
    此时。
    赵山河抱着愉快，焦急的喊道：“你感觉怎么样，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血液带着她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愉快虚弱的睁开眼睛，微笑着，吃力的说：“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能够在死之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就没有遗憾了，你会记得我，应该每年都能给我上一炷香吧？”
    “你说什么傻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你得坚持住！”
    “呵呵，我这一辈子，就是一个笑话……”
    愉快的视线，转移到湛蓝的天空，轻轻说了一句，就渐渐失去了神采。
    随后，她手掌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赵山河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探查，发现她的气息几乎微不可察了。
    这让他心中一颤。
    不管以前的愉快如何，但现在，为他挡了子弹，赵山河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脸色骤变，不断的说：“愉快，你醒醒！不要睡！”
    但是，愉快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山河，我来！”
    姜鸾拖着凶手回来，迅速的拿出银针，在愉快身上摸索，找准穴位之后，直接扎了下去。
    赵山河心中一喜：“小鸾姐，她是不是还有救？”
    姜鸾表情很严肃：“不好说，我只能刺激她的身体机能，希望救护车能够尽快赶到。”
    这种手段，类似于之前对付张泽的时候，让人体的潜能爆发，虽然有后遗症，但是现在命都快没了，就不能在意那么多了。
    赵山河也知道这种伤势，不可能马上治好，他说：“现在争分夺秒，只要没当场死亡，就还有希望。”
    接着，他给诸葛阳打过去电话，对方回复正在路上。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警车和救护车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赶到。
    诸葛阳看到凶手之后，马上就说：“他就是邓秋！”
    赵山河没工夫搭理他，说道：“邓秋现在昏迷了，你们带他回去审问。”
    说完，他就跟着救护车，前往了医院。
    ……
    医院里。
    看着手术中的指示灯，赵山河的神色很复杂。
    他没有想到，一直和他为敌的愉快，在这种关头，竟然愿意为他挡子弹。
    姜鸾说：“愉快是个好女人，好人就会有好报，她肯定能够活下来。”
    对于姜鸾来说，谁对山河好，谁就是好人。
    愉快能够为山河挡子弹，那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之一。
    赵山河说道：“希望如此。”
    姜鸾心中有愧，说道：“山河，刚才是我太不谨慎了。”
    若不是愉快，那颗子弹，说不定就要打在山河身上了。
    赵山河摇头，道：“小鸾姐，你不用自责。你的反应其实很快了，邓秋第一枪根本没有进行瞄准，即便没有愉快，那一枪也不见得打得中我，更加不可能直接把我打死。”
    邓秋的想法是直接把子弹打空，所以根本就没有瞄准。
    事实上，他如果进行瞄准，以姜鸾的反应速度，他就来不及开枪了。
    赵山河自然不可能责怪姜鸾，对他来说，如果真被一枪打死，那就是命中注定，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候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医生出来，赵山河立即就迎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轻轻呼了一口气，脸色还算平静，说道：“子弹已经取出来的，那颗子弹如果再向心脏偏移半公分，那就神仙难救了！”
    赵山河听出了言外之意，说道：“也就是说，现在手术已经成功了！”
    医生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仅仅只有枪伤，手术就是成功的！”
    说到这里，医生就想到伤者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说道：“伤者是被当成人质了吗？她受到了很残忍的折磨，在被枪击之前已经就伤的很重了，不止是身体，以这种伤势的来看，她精神上也被摧残的很严重，手术做完也也就没有醒过来。”
    赵山河连忙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
    医生说：“什么时候醒来……或者说能不能够醒来，这些我们都说不准，要取决于伤者的求生意志，如果她内心都不愿意醒过来，那时间上就不好说了。”
    说完，医生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愉快就被推出，送往特护病房，戴上了呼吸机。
    她脸上苍白，在呼吸机的作用下，胸口有微弱的起伏，赵山河静静的看着。
    叮铃铃。
    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赵山河看到是诸葛阳打过来的，就接通：“阳子。”
    诸葛阳语气有些沉重：“邓秋交代了，天轮化工厂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赵山河脸色有些冷：“他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吗？有没有其他线索，顺藤摸瓜出其他人？”
    他几乎可以断定，高老头就是幕后真凶，最希望的就是邓秋把他供出来。
    只可惜，诸葛阳叹气：“他没有交代任何事情。即便加大审讯力度，估计也问不出来了。不过我们查到，他儿子在八年前，被安排出国留学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国。”
    赵山河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很明显，邓秋的死刑是板上钉钉，哪怕他有立功表现，也是立即执行没得跑。
    而他儿子或者说家人，还受制于人，他如果现在交代其他东西，那就是真正的傻逼。
    最终，赵山河只能叹气，然后挂断电话。
    他对着愉快喃喃道：“你不醒来，难道能眼睁睁看到真凶逍遥法外吗？我希望你回到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然后亲手将高老头，绳之以法！”
    “老公！”
    就在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