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雨夜听曲胡笳鸣
作者:归客眷清欢   尘暮归残楼最新章节     
    无敌丑女穆晴雪是冒着小雨上路的,不过她头上顶着一个酒桶,因为那就是她的想法,她要把她寻找的人——姬逸尘,改造成她喜欢的酒桶!
    沈逸尘永远不会猜到,穆晴雪口中的:“我的男人是酒桶!”,来源于路边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店,而且还是一次非常偶然的避雨!
    穆晴雪和孙伯最终还是被赶出来了,因为天真的快黑了!
    世人言:
    “宁可坟头过夜,不入空宅老屋!”
    可是丑女穆晴雪和孙伯不是普通的人,当然不在意了,两人在天黑前走进了一座空宅,而且还真是老屋,不过里面已经有人了,应该也是赶路避雨的人吧!
    这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古宅院,一看就是名门豪宅,不知因何而荒废,如今杂草丛生,断壁残垣,墙影斑驳!黑夜的雨中,有一种阴森瘆人的感觉!
    这个院落是四合院,前门楼上刻着三个字:瓮哀居,这名字起的也是怪!哪有给自己院子取名“哀”字的!当然丑女穆晴雪没有注意到,不过孙伯看了一眼,内心很是疑惑!
    院子内呢,有一个圆形的水池,已经是干枯的了,池中有一棵树,却还活着,黑夜雨中也没注意是什么树,左右两个厢房漆黑一片,丑女穆晴雪和孙伯直接入了正堂,因为那里有火光。
    正堂内,众人一看进来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不过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站了起来,学着什么动作。
    丑女穆晴雪借着火光,一看便知,孩子学的是她头顶酒桶的动作,不过他没在意,找了一个空地,坐在了酒桶上,孙伯反而尴尬了,他并没有拿酒桶,他们现在是普通人,哪有年轻人坐着的道理啊,便直接把穆晴雪拉了起来,说道:
    “你还是坐地上吧,伯伯腰疼腿也累了!”
    没等穆晴雪同意,便坐了上去,穆晴雪神色一愣,不过立刻反应了过来,坐在地上,靠在了孙伯的大腿上,悄悄的掐了一下孙伯的大腿!
    给孙伯疼的啊,心中咒骂着:
    “这丫头,怎么掐大腿板儿啊,疼啊!”
    没办法,孙伯除了大腿板儿有肉,其他地方也没有啊,他太瘦了!
    两人坐下后,丑女穆晴雪静静的打量着四周,一簇篝火旁,坐着三伙人,她和孙伯,一家四口,还有两个老头!
    穆晴雪也看不出其他人是不是修真之人,最让她顺心的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她丑,有什么反应!而且那个孩子还一直冲着她傻笑!穆晴雪总觉得那个孩子哪里不对,看着像傻子,看着真的很呆!
    正堂内有一个雕像,很怪!不是佛,不是道,不是仙,穆晴雪也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字或者画作为参考!她就是感觉那个雕像的眉心有一个星形的东西!不过也是猜的,年代太久了,看不真切!
    四口之家呢?有一个呆孩子,一个老人腿脚应该有问题,因为有一只腿一直放在地上,一动不动,正常人早就麻了!另外两个人就不知道了,看着像夫妻,孩子的娘一直拉着呆孩子,不让他乱跑,不过效果不是很好,孩子总是跃跃欲试,想到穆晴雪这边来。
    另外两个老头,不知干啥的,微笑的看着篝火,一个品着茶,一个喝着酒!
    外面的天色全黑时,雨越来越大了,丑女穆晴雪和孙伯安静的坐着,没有说话,眯着眼,周围的几人都是正常人,他们内心也不紧张,很轻松!
    不知是雨夜无聊还是那个老头醉了,一脸的酡红,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快板,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说道:
    “各位客官,我给大家来段小快板,解解闷!”
    穆晴雪几人没有吱声,也没有阻止。
    一阵节奏欢快的快板响起后,醉酒老头摇头晃脑的说着:
    “黑云滚滚狂风急,瓢泼大雨骤然起,
    喀啦一声惊雷响,滋溜一下闪电亮!”
    只见那小孩直接钻进了他娘的怀抱,因为一个惊雷打断了老者的话,闪电也照亮了屋内,穆晴雪吓了一大跳,因为那个雕像头顶类似星星的东西是一只眼,刚才似乎动了一下,可是闪电过后,又恢复了星星之状了,穆晴雪以为自己眼花了。
    雷声过后,快板老头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着:
    “前面就是羊肠长古道,
    在这道两边,峰似长剑,岭如横刀,
    古树参天枯藤绕,山精野怪多如牛毛,
    逢洞莫入,遇水过桥,切莫走那荒蒿道。
    鬼魂哭豺狼嚎,千万千万心里别发毛!
    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脸不慌,心不跳,互不干扰过那羊肠道。
    说完,老头又打了一个酒嗝,酒的味道是真的重!
    丑女穆晴雪和孙伯一听愣住了,这咋感觉给他们俩指路呢!难道前面真的有羊肠古道?
    “诸位客官,别往心里去,老哥喝醉了,别介意!如不嫌弃,我给大家来一段二胡轻唱,怎么样?慢慢长夜,闲着也无聊。”
    喝茶的老头也不等几人回应,一边拉着二胡,一边来了一个开场白:
    “一把二胡里外弦,奏尽世间苦与甜,
    如歌似泣君莫赞,享受人生悲和欢。”
    喝了一口清茶,说道:
    “我来给大家唱一段《胡笳鸣》,这是刚刚在域外学来的,各位且听且休息!”
    伴随着二胡忧伤的音调,老头轻声的唱着: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至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
    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雁高飞兮邈难寻,空断肠兮思愔愔。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冷冷兮意转深……
    ……
    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不知愁心兮说向谁是。原野萧条兮烽戎万里,俗贱老弱兮少壮为美……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
    ……
    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丑女穆晴雪以前听过这首《胡笳十八拍》,因为这是域外名曲,不过都是女子传唱,今日雨夜轻唱的却是一个老头,那不幸之心更凄惨,苦难之声更感人!
    二胡哀怨的声音,字字催人泪的《胡笳鸣》,丑女穆晴雪竟然流泪了!
    孙伯看着流泪的穆晴雪,心中轻叹着:
    “心软的姑娘啊,你可曾想过这也许就是你的命啊!如果真的有姬逸尘这个人,那么大小姐你和姬逸尘,就是另外一个《胡笳十八拍》的主人公了吧!正邪不两立,姬家和穆家千年等待,只为未来的一战!”
    孙伯似乎看到了穆晴雪未来的路,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对还是错!
    穆晴雪呢?她哪里会想到这些,不过她确定了一件事,就是那个孩子是傻子,因为他跑过来给穆晴雪擦眼泪了,一边擦一边笑,擦完后,还做了一个打屁股的动作,意思就是:
    “爱哭的孩子,打屁股!”
    两个老头,一人说了一口快板,一人唱了一曲《胡笳鸣》,雨夜已经过半,几人便安稳的睡了一觉!
    一夜平安,一夜安详。
    清晨时,丑女穆晴雪是被那个傻孩子叫醒的,对着她指了指外面,意思就是他要走了吧!
    “你先走吧,姐姐一会儿也启程了!”
    穆晴雪对这个傻小子还挺好。
    一家四口先走了,此时孙伯开口说道:
    “麻绳单从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一家四口,一瘸一哑一聋一呆!哎,生活啊,就是这么的真实!”
    丑女穆晴雪内心一沉,有点儿不是滋味!
    “小丫头,喝茶不?”
    “小丫头,喝酒不?”
    两个老头看着已经睡醒的穆晴雪,都在叫着她!
    穆晴雪闻言一愣,一路走来,别人都是躲着她,今儿个真怪,还有人主动请她品茶喝酒!
    抬头看了一眼孙伯,看他没有阻止,就径直走了过去,可是她却酒也没喝到,茶也没喝着,两个老头却争执起来了!
    喝茶的老头不让她喝酒,喝酒的老头不让她喝茶!两人谁也不服谁!
    一个说茶乱心,一个说酒伤身,
    一个说茶孤独,一个说酒迷醉,
    一个说茶平淡,一个说酒狂躁,
    一个说茶养性情,一个说酒酿才气,
    一个说喝茶知禅意,一个说饮酒悟道义,
    一个说茶品的是自己,一个说酒喝的是知己。
    两个人争来争去,面红耳赤的!
    穆晴雪直接左手接过茶,右手拿过酒,一同喝了!结果:
    “咳咳咳…咳咳咳…”
    “你,你,你们俩给我喝的是啥啊?”
    穆晴雪以前喝过酒品过茶,可刚才入口那盏茶和那杯酒明显味道不对!
    茶水,苦不堪言!
    酒味,辛辣刺激!
    她也不管不顾了,跑到院子里,用手捧着圆池中的雨水,漱着口。
    穆晴雪口中一半苦,一半辣!身体呢,一半冷如冰霜一半热似骄阳,慌忙的坐在地上,运转真元,周身魔芒涌现,试图压制住体内那两股一冷一热的气息。
    “小丫头,压不住的,要吸收,至于吸收多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两个老头走出正堂,孙伯周身气息涌动,对二人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给我家小姐喝的什么?”
    两个老头并没有怕孙伯,
    喝茶的人说:
    “她抢我的茶!”
    喝酒的人说:
    “她偷我的酒!”
    孙伯听得都愣住了,心中自语着:
    “这,这说的啥玩意啊!”
    又问道:
    “你们给我家小姐喝了什么?”
    “一盏茶!”
    “一杯酒!”
    孙伯用真气锁定二人,回头看着穆晴雪,此时她真的吸收了体内的那两股气息,站了起来,心中有点儿凌乱!她搞不懂怎么回事!
    看着两个老头,问道:
    “两位前辈,你们是谁?”
    “茶好喝吗?”
    “酒好喝吗?”
    “两位前辈,我并不认识两位,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啊?”
    “一盏茶!”
    “一杯酒!”
    “滚!”
    穆晴雪看着这两个打哈哈的老头,心里这个气啊,直接开骂了,管他呢!主要是她说话真的很费劲!
    不过,她又说了一句:
    “算了,还是我们走吧!”
    说完,丑女穆晴雪真的走了,喊了一句:
    “孙伯,走了,过羊肠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