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让当年的事情再次重演吗?!”
“啪——”的一巴掌,莫紫问实实地把司徒圣尹掀翻在地。
“你个混蛋!混蛋!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能对她做这些事情!怎么能——!!”莫紫问抓着司徒圣尹的衣襟,没有丝毫客气地把他从地上粗暴地提起,对着他咆哮。
血就顺着那薄凉的嘴角缓缓滑下。
司徒圣尹依旧冷而淡的眼睛看向莫紫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难道我们都还是人?”
“啪——”莫紫问朝着司徒圣尹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
“你当然不是人!也不是个东西——畜生不如!你是魔鬼!只会带给人绝望与痛苦!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又对她下过什么誓言!你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现在呢?现在呢——你给她带来的只有痛苦!只有绝望!只有无穷无尽的恨!只有深深的伤害再伤害!!难道还不够么?司徒圣尹,难道你真的要这样折磨她到死!看着她真正的闭眼你才甘心么!!”莫紫问越说越痛,最后簌簌地落着眼泪,坐落在地上。
“我?魔鬼?如——你的他?”司徒圣尹突然冷冷道。
莫紫问蓦然一怔,愣瑟地看着他。
“可是你敢正正地跟我说上一声——一开始便是魔鬼找上你的?”司徒圣尹的尾音上扬。
“白寒是个魔鬼,可是难道他不是真正爱你?难道他一开始便是如是残酷地待你?紫问,你们从来都说我们这样的人自私。可是,难道招惹上我们的你们就不是罪?你们才是好自私……好自私……”司徒圣尹缓缓的缓缓地说着,语调忧柔,却弥漫着满满的满腔的酸楚与悲伤。
“紫问,难道你能否认事实么……你与白寒是谁先去碰的谁——曾经的白寒虽然同样对人对事都冷漠残酷,但是对于感情,他的那个世界始终是单纯的。可是,还是孩子的你,为了摆脱自己的身世宿命便去有意地结识他。当他再也离不开你,而你也已经再不用怕那些迫害你的人和事的时候,你便开始有意识地疏远他……难道你又可以这样残忍?你把他又当做了什么呢?随便利用、用完就可以丢弃的东西?随便指示,让他只按照你的安排你心里的指示行动的东西?让他没有自己的思想,你想让他不爱就不爱你的东西?所以当他爱上了你后你便可以反过来厌恶他、鄙视他、痛恨他?!——对一个那样爱你爱到入骨,爱你胜过一切,爱你爱到把你当成了她的整个生命、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整个天空的人——你们才是好自私!好自私……不……是么?紫问,你摸摸你的良心,难道你对白寒仅仅只有恨意吗,就没有对他的一丝内疚?难道你就不残酷?!在寻到了自己所爱的时候便把这个已经完完全全离不开你的人给彻底地抛弃!”
莫紫问瑟瑟地,瑟瑟地,落着泪。
“原先的白寒又曾经夺取过你什么?他才是真正为你付出了多少——不曾有过限度!而他仅仅需要你永远和他在一起!你却先一步这样残酷的抛弃他!不爱他为什么又要一开始给了他希望呢?给了他一切后为什么又要夺走?”
“紫问,你真的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怪罪白寒么?把所有的罪过推给他——”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我的痛苦——!!他杀了我的所爱!我的所爱!!你们才是最自私的!你们才是——!!才是!!!!”
“呵呵呵……”司徒圣尹冷冷地笑着,“真正的答案你比谁都清楚……”他带着悲悯的目光看着这个已经有些癫狂的人。
“莫紫问,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救她——让她醒来!我对她下过什么誓言我清清楚楚,比谁都清楚!我对她的爱我对她的一切都不会变,永远永远……永永远远!”
“莫紫问,我不是要求你,只是用条件郑重地与你交换!你该知道,凭你自身你是永远都逃不开那个人的,但是,帮我的她完整的还给我,我会保你平安!”
莫紫问捂着脸庞无声痛哭。
什么是痛?什么是真正的痛?
——或许,那真正的哭不出的痛说不出的痛不才是。
“你该知道,她这不是身体的病,”莫紫问突然冷静地硬声回到,“你也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她事情的人,她的病——她的精神病不是普通的。就算是‘正常’的精神病,真正靠的也绝不仅仅是精神病医生和药品那么简单,而是他们自己。而她……你该是最清楚的人,她被迫成为残酷的实验体过,她的病已经根深蒂固,并且相互交杂相互影响。没有药物是可以控制的,只有埋葬,亦如……当年所对她做的一切……”
司徒圣尹蓦然一滞,带着张皇的目光看着她。
莫紫问对着司徒圣尹的眼睛:“你终于知道害怕了吗?你们也会害怕?那么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珍惜或放弃你们自私却自以为坚持的心?!”
“不要教训我!”司徒圣尹突然发狂似地大喊。
“哼,”莫紫问冷笑,“是呀,你说的对,我们都带着罪。可是你不也是最明白的么?她的罪是最无辜的!她的善她的美逼迫着她不得不走上不归路,但你们司徒家才是真正带给了她不幸人生的那个魔鬼!”
司徒圣尹掩面——
“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呀……我那么爱她,那么爱……她也曾经、曾经……为什么要否认了一切!为……什么……我的人生我也无法选择无法改变呀!那是我仅仅能够保护她的办法,仅仅的呀!我仅仅想要保护她,保护她……她到底该让我如何做,如何做呢!——都死吗?难道真的都死了才是最好的吗——”司徒圣尹不停地抽噎着,眼泪汹涌。
“我为她失去的我从不曾在乎也从不曾后悔,我只是恨、我只是恨!她忘记了我们曾经的诺言,曾经的……”那泪水似星辰,迷离闪烁,又显得那么的无助与孤独;那泪水是泉涌的泪,清冽悲鸣,似没有止境没有停歇。
或许是,唯有枯槁死亡的那天。
莫紫问站起,脸上再无丝毫情感,只徒留木然的神色。然而,她却走到那个此刻显得如此悲绝的人身边,手搭在那人的肩膀。
“但是,我是你口中的疯医,莫家最出色的‘变种神医’。”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他们同看着那个看似宛若人偶般,平静安详地仰躺在洁白床上的睡公主。
他静静地走到睡公主的身边。
静静,一记温柔的咒语之吻静静地落在了那一片芬芳……
“我知道了。或许,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