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村民巴拉巴拉的把黄春喜诬陷黄博的事情说了,还说他们现在就要赶去临海镇为黄博作证。
来人一怔。
得,都不用继续探查了。
他调转马匹的方向,回临海镇汇报。
正当南镇口外的长工们还在「津津乐道」的时候,一辆马车来到了镇口,安宁立刻去找武再安拿个锣锵,哐哐哐的敲响了。
声音吸引了在干活的长工们,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集中过来。
黄沐霖一家的马车也抵达了,派了安然去把江国栋请过来。
“黄博!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罗兰看见黄博一家,气的大声质问。
“娘,等巡抚大人过来就知道了,你且等一会儿吧。”
不少人都认得黄博,此刻的他面目清冷,对罗兰不亲密,也不怨怼。
长工们看他们之间的相处,对不久前听到的传闻都有了一些猜想。
“你......”
黄铭拉了拉罗兰,示意她先等等。
在他们身边的黄春喜此刻脸色发白,一副将昏欲昏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只是被吓着了。
其实她很害怕。
她猜到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的那一份诉状。
但同时,她又隐隐有些兴奋。
在这么多人面前撕下黄沐霖一家虚伪的嘴脸,想想都让她激动的颤栗。
江国栋刚听完手下的汇报,安然就来了,他随着她一起去往南镇口外。
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江大人。”
“黄县君。”
两人过了礼,江国栋先出了声。
“各位乡亲父老,事情是这样的。”
江国栋把黄春喜写的诉状拿出来,又把早上她去状告的说辞说了一番。
“她骗人!”
秀山村的人实在听不下去了。
“对!这丫头没说真话!”
“大人你别相信她!”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罗兰和黄铭瞪着黄春喜,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黄春喜被村民和自家奶奶、爹爹这般看待,有些吓傻了。
“各位先静一静。”江国栋高喊,他的护卫赶紧维护秩序,好一会儿才都闭了嘴,“现在,状告人和被告人双方都在场,我和黄县君公开审理......”
他看了一眼黄沐霖,她点了点头。
“请双方站到人前来。”
黄博走上前,黄春喜迟迟不敢踏出去。
黄铭心一狠,直接把她推上前,黄春喜踉跄的几下才站稳,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黄铭。
对上的是他冷漠的眼神。
周遭的人都皱起了眉头,罗兰倒是毫不在意,谁惹的祸谁担着,天经地义。
江国栋把这些看在眼里,开口道:“黄春喜,你先说。”
黄春喜巍巍颤颤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吓着了,同时,村民们的反应也让她感到了不妙,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在她的认知之内。
江国栋沉声再说了一次:“黄春喜,把你状告黄博的内容再说一次。”
她低着头依然不吭声,只看到微微抖动的身躯,让人感觉她正在被人欺凌。
江国栋心中更是不喜。
“大人,我先说吧。”
黄博作揖,表示。
“你说。”
“是。”
黄博转过身,正对黄春喜。
“你说我不孝顺我娘罗兰,但十一年前,我女儿过周岁宴,因你爹的过错导致沐沐磕了脑袋,流了一地的血,伤势颇重。事后你爹甚至毫无悔意,所以我亲自上门断亲。”
周遭传来了一阵阵的吸气声。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村长黄大川和一些村民都可以作证。”
“大人,此事属实。”
黄大川上前,把断亲书递了上去,护卫接过,转交给江国栋。
江国栋看完,心中大定。
“六年前,你爹伙同其他人去我家腐乳作坊偷窃秘方,被我家护卫当场抓获,全村都知道。”
这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黄铭的身上。
把他扎得生疼,心里恼恨黄春喜搞出这般事情,害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大脸。
“当初若不是我求情,黄铭本该被逐出秀山村,并且被族中除名。”
“我黄博与你家只剩恩怨,再无恩情。”
“我自认为我已是仁至义尽,当初若不是娘亲你趁我不在,去我家闹事......”
黄博看向默不吭声的罗兰,“差点把慧娘打了,又吓着了孩子,哪怕是断了亲,过年过节的礼节我不会不给。”
“这点村民们也可以作证,断亲之后,发生这些事情之前,我依然给老宅那边送礼的。”
罗兰狠狠回瞪着他,咬着牙不吭声。
“对,博子说的没错。”
“我可作证!”
“我也作证。”
村民们高声应援。
黄博每说一句,黄春喜的心就凉了一分。
原来,是她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自以为是,让自己跌入了泥潭。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黄博问黄春喜。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基本也都猜到了前因后果。
“黄春喜,你可知罪!”
江国栋一喝,黄春喜吓的跌坐在地。
“不......不是......”
黄沐霖一直看着事态的发展,看着周围的人的转变,默默叹了口气。
这无妄之灾总算是过去了。
黄博看着黄春喜,再看了看人群前的黄沐霖,到底是有些不忍。
可她这般作为,若是没处理好,会害了黄沐霖的好名声,这是黄博不能接受的。
也是她咎由自取。
黄沐霖看到了黄博一瞬间的纠结,转念就想明白了,她爹是个心肠软的,但不会犯蠢。
只不过,这事到底不好太绝情。虽然他们占理,但是人心都是偏的,事后这些外人总有人会觉得他们家赶尽杀绝,没有人情味。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黄县君?”
江国栋自是想到了这点。
黄沐霖站了出来。
“黄春喜,你可知错。”
“我......我......”
“你可知错。”
“......我错了......”
黄沐霖叹了口气,说:“按当朝律法,诬陷他人是重罪,可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黄春喜脸色一白,渐渐变成死灰,就连罗兰和黄铭都有些慌乱。
黄春喜若是入了狱,以后他们家会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此刻这对母子心里对黄春喜恨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