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酒香让黄博咽了咽口水,但其他人都憋的不行,酒味太呛,闻着都很醉人。
何慧娘赶紧把厨房的门、窗打开,散掉酒味,否则一会除了黄博都醉倒就头疼了。
黄沐霖用筷子轻轻拨开白毛,把豆腐夹出来,放入米酒里滚几下,再放到用五香粉、胡椒粉、精盐混好调味的碗,继续翻滚直至六个面全部粘上粉末,夹到另外一个干净的坛子里。
做完这一步,把提前用小茴香、香叶、八角、陈皮等香料煮好的水倒入坛子,淹没过豆腐,接着继续密封十五天,水腐乳就有成果了。
一家人都很期待。
弄完腐乳,儿子们先读了半个时辰的书,然后去院子跟着黄沐霖练习扎马步与太极拳。
直到亥时三刻才洗了澡去睡觉,因着还要早起做盒饭,黄沐霖不同意家人太劳累,得不偿失。
盒饭生意稳定,腐乳等待成品,接下来就是买地建房了。
这天,黄博吃完饭,提了一条五花肉去了黄大川家里。
“大川叔,”黄博拍拍门:“在家吗?”
黄大川和婆娘吃过饭就在院子里纳凉,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孙子去探望外祖了,不在家,闺女也出嫁了,家里暂时只有夫妻俩。
“来了。”
听到敲门声,张柳枝起身去开门。
“博子怎么过来了?”
“我找大川叔有点事。”
看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肉,张柳枝热情的把人带进门。
“大川叔,我这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张柳枝眼巴巴的看着肉,黄博立刻把肉递给她。黄大川也没说什么,让黄博跟着进屋里说话。
“最近生意可好?”
黄大川倒是先开了头。
“还成,托乡亲们的福。”
“反了。”黄大川抽了一口烟,笑道:“是他们托了你的福,赚了点钱。”
“没有的事,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是这个理。”黄大川点头,“你今天过来是为何事?”
“我想买地。”
“买地?”
黄大川讶异,实在是黄博家这些日子变化太大了。
据说前些天他跑了几户人家,把之前盖土坯房的债全还上了,大伙儿还说他家做的生意定是赚了不少钱的。
但买地可不是小钱,这才做了一个多月的买卖,就能买地了?
黄博按黄沐霖教他的说辞给黄大川说了一遍。
“我家老四是个有能耐的,现在做的吃食全是他琢磨出来的菜品,码头那边的伙计爱吃,生意做的不错。”
“前些日子碰到了味满城的唐大掌柜的去码头巡查,吃了一份饭,入了他的眼,让我家老四去给他做了几道菜,唐大掌柜的很满意,花了银钱买下了菜谱。”
“做吃食生意糙米消耗的很快,每天要煮几十斤,我家就五亩田地,种出来的稻谷勉强只够我们一家几口吃的,现在做吃食远远不够用,只能找乡亲们或者在镇上买。”
“所以我想着,干脆多买些地,雇长工种稻田,这样才能不影响我们持久做吃食生意。”
“打算买多少?”
“就我屋子周围那一片,大川叔你看看还有多少可以卖。”
黄大川想了想,说:“当初只有你爹在山脚下买了五亩荒田开荒,后来分家全给了你,旁边都是荒地,大概还有二十亩左右,具体有多少明天要去祠堂翻册子才知道。”
“行的。”黄博应下话:“明天白天我还要去镇上,得晚上这个时候才能过来,你看行吗?”
“行。”
两人说好,黄博就离开了黄大川家。
待黄博走后,张柳枝进屋想打听黄博找自家汉子帮什么忙,黄大川知道自己的婆娘是个碎嘴子,哪敢和她说,呵斥了一声就出去吃烟了。
张柳枝讨了个没趣,也不敢说什么,嘀嘀咕咕去烧水准备洗漱。
第二天晚上黄博如约而至。
黄大川拿出册子,指着黄博家附近一圈说道,“你看,这是你现在的地,这一片都是荒地,还有二十一亩三分地。”
“多少钱一亩?”
“五两银子,你爹当年买荒田也是这个价。”
“那就全买了吧。”
“全买!?”黄大川实在没忍住,“这可是二十一亩地!至少要一百两银子!”
“银子够的,劳烦大川叔明天帮我跑一趟。”说着拿出了两锭银子,共二十两,“这些定金够不?不够我回家拿。”
黄大川看他连银子都带上了,想着他应该是下定决心的了。
“够了。我明儿个去衙门找官差过来测量,具体多少官差说了算。跑腿费少不了,免得官差办事不尽心,需要几两银子的打点,你心里有个数。”
“我懂,大川叔你尽管怎么方便怎么来,尽快把地量好,把地契办下来,钱没有问题。”
黄大川表示先去镇上衙门与官差确定丈量的时间,再通知他,黄博连连感谢。
又过了三日,黄博提前得了黄大川的通知,官差要来测量荒地了。
昨日他便告知码头的伙计们家中有事今日不去摆摊,所以一家子吃了早餐后就在家里等着。
很快,黄大川带了两名官差走来。
过程很简单,也很顺利,两名官差拢了拢袖子里的碎银子,对黄博的「懂事」很满意,应承他三日之内必把地契办妥,三日后去衙门取地契即可。
官差们高高兴兴的走了。
黄大川感慨,黄博真的出息了,这才过了多久,做买卖还了债,还买了地,果真是莫欺少年穷啊!
送走了村长,黄沐霖就开始和家人商量建房大计。
按她的想法,把现在住的房子全推了,重新建一座二进院,作坊建在房子旁边,留门进出。
黄沐霖希望房子和作坊能同时建造,但这样的建造花费巨大,她估摸着中公的银钱不够用,除非把给她存的一千两拿出来。
“爹,娘。”黄沐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那一千两,先拿出来建房子和作坊吧?”
黄博、何慧娘都不吭声。
这可是留给女儿的嫁妆,建了房子和作坊都算是公中的资产,对闺女来说不公平。
如果不是黄沐霖选了有珍珠的海贝、学了厨艺再教给老四黄瑾霖、出谋划策支摊、卖食谱赚钱,他们家还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庄稼人,还在地里辛苦的刨食,荒年吃不上饱饭。
要动用原原本本属于黄沐霖的这笔钱,黄博与何慧娘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