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朝,爵禄之柄,历代帝王紧握不放。
崇祯一朝,虽破例松绑军功封爵之锁,然韩山河与王承恩,未曾奢望爵禄加身。
锦衣卫之首,战功何寻?
王承恩身为宦臣,更似云泥之别,宦官封爵,大明三百年间,前无古人,纵览历史长河,亦寥若晨星。
崇祯天子,言出必行,赏罚分明,二人深知其性,激动拜谢:“卑职\/老奴,感恩陛下天恩浩荡!”此举若成,二人皆将开创先河,青史留名,岂敢懈怠?唯愿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免礼,韩卿尚有一事需办。”崇祯慧眼识人心,知人善用,激励有方。
“臣聆听圣训。”韩山河恭立以待。
“朕将密诏数道,命卿速传各路兵马,务必隐秘。”崇祯深知,此事重大,非锦衣卫莫属,其网络遍布天下,市井小贩、店铺掌柜、甚至青楼龟公,皆可能是其耳目,令朝臣难测其深浅,亦为崇祯先机独揽之利器。
昔日驿站虽速,却难保密;锦衣卫则不然,天子之剑,无孔不入。前朝之误,裁驿废卫,致信息闭塞,今崇祯重振,意在复强。
“臣领命,必亲自督办。”韩山河誓师明志。
事毕,二人告退,崇祯独坐良久,叹世态炎凉,旋即步入京营,见解阎王严训将士,士气如虹。
“将士们,全力以赴,勿使懈怠!”崇祯亲赴前线,鼓舞士气,誓将京营打造成铁壁铜墙。
京营新军,整装待发,未历战火,然崇祯已备万全之策。西海辛一博,贸易有成,再添战马六千,与蒙古良驹万二合璧,骑兵两万,火铳、炮兵各四万,枪盾弓弩,精简至两万,火器之师,威震四方。
顺天府涿州,李府之内,李文升愁云满面。新政之下,商税重压,田产被夺,利润大跌。然其狡黠,囤粮待涨,欲补损失。殊不知,城中富豪,皆怀此念,粮价难飞。
月初,赵王府亲随欲购其粮,六银一石,李文升惜售。今闻众商皆囤,悔之晚矣,暗叹错失良机。粮价之事,皆因崇祯广施仁政,赈灾发粮,致市场波动。李文升虽精明,终难逃时代洪流之裹挟。
李文升悠然品茗间,正欲遣管家探访赵王府,忽闻府外喧嚣四起,他轻蹙剑眉,翩然步出,欲探个究竟。
“东厂临风,速请府主现身!”声如洪钟,穿云裂石。
只见院中,东厂鹰犬列阵,朴刀映日寒光凛冽,为首者乃一矮胖身影,圆帽褐衫皂靴,气势汹汹,宛若阎罗再世,令人望而生畏。
李府仆从,闻东厂之名,皆如惊弓之鸟,噤声屏息,大气不敢喘。
李文升见状,心中暗惊,面上却笑靥如花,上前拱手道:“在下李文升,敢问差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正是寻你而来,吾乃东厂寅科铁面王猛,请君随我,共赴东厂大狱一游!”言罢,语带威严,不容置疑。
\"李老爷,何故惊惶?东厂威仪,岂容无辜受缚?\"李文升语带颤音,面露愕然。
\"哼,涿州血案,李老爷贵人多忘事乎?\"王猛冷笑,嘴角勾勒出一抹森然,\"死者之子,今在东厂,指证你李文升,为财害命,幕后黑手!\"言罢,手一挥,欲擒李文升。
李文升心知不妙,却仍强撑:\"圣上明旨,清田缴税者可免旧罪,大人莫非欲抗天威?\"
\"哈哈,李老爷怕是误解圣意了。圣恩浩荡,免的是侵占之罪,非杀人之过!\"王猛大笑,随即令下,众番子如狼似虎,逼近李文升。
家仆们虽惧东厂之名,亦不甘束手,执棍而立,护主心切。王猛怒目圆睁,朴刀出鞘,寒光一闪,众仆色变。
\"李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李文升急中生智,示意退仆,暗向王猛递眼色。家仆得令,如蒙大赦,弃棍而去。
客厅之内,李文升低语:\"此事错综复杂,李某确有牵连,但求差爷明示幕后。\"言罢,管家悄然置重金于桌侧。
王猛掂量银两,嘴角上扬:\"既是将死之人,告知也无妨。此乃厂公之意,他心系苍生,最恨冤屈。李老爷,你撞上了铁板。走吧,莫让咱家久候!\"
李文升心中暗骂,却也无奈,匆匆叮嘱管家后,随王猛离去。
东厂衙门,王承恩高坐堂上,威严肃穆。\"犯人已擒?\"他问冯彪。
\"禀厂公,李文生已于昨夜收押,是否提审?\"冯彪恭敬回禀。
\"不必,证据确凿,速召石昆来见。\"王承恩淡淡吩咐。
片刻,石昆步入,衣衫褴褛,身形瘦弱,眼中却闪烁着不屈之光。\"石昆参见公公!\"他行礼道。
\"石昆,你父之仇,吾已为你报之。李文升,此刻正囚于狱中。你欲银两补偿,还是令其血债血偿?然后者,你将一无所获。\"王承恩的话语,字字千钧,意味深长。
血海深仇,誓不两立,石昆心无旁骛,唯愿手刃仇敌,恳请公公为草芥之民伸张正义!言罢,石昆目眦尽裂,磕头如捣蒜,额上血花绽放,触目惊心。
“善哉,既已决意,吾必秉烛达旦,明察秋毫。冯彪,即刻将李文升绳之以法,就地斩决!”王承恩语调淡然,却字字千钧,令在场众人胆寒,冯彪等皆暗自凛然。
“公公,恳请容在下随行,亲眼见证恶贼伏法,以慰先父在天之灵!”石昆血泪交织,不顾伤痛,再次跪请。
“准你所求!”王承恩一语定音,尽显威严。
“谢公公再造之恩,您乃草民之青天大老爷,此恩此德,没齿难忘!”石昆感激涕零,三跪九叩,随即急步随冯彪踏入监牢,誓要亲眼见证正义之光。
王承恩心怀圣意,谨记崇祯皇命,以粮为基,又不失公正。他深知,乡绅之中,清白者寥寥,东厂案底,随时可翻。于是,他以案促粮,速审速决,让受害者掌握生杀予夺之权。
若求财,则乡绅自掏腰包,粮仓大开;若求命,则血债血偿,家财尽归国有。此计既解民怨,又充国库,一举两得,王承恩笑纳百姓之选择,甘愿背负骂名,只因公道自在民间传颂。
“此案已结,下一个!”王承恩挥毫泼墨,于李文升之名上重重一划,红叉如血,昭示着正义的胜利,随即抛诸脑后,继续他的铁血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