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华科院的工作就是顶好的金饭碗。
沈知闲一声不响地把这么好的工作丢了,董无双气得差点吐血。
“妈,大嫂的公司您还有股份呢,我在中胜药业工作,不也是为家里做贡献么?您放心,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我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的。”沈知闲捂着被打红的脸好言好语地道。
“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董无双指着洪星,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辞职的原因是不是为了她。”
“妈,是为了我。”不等沈知闲说话,洪星抢先回道。
“实不相瞒,我得了尿毒症,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知闲是为了我去大嫂的公司,想尽快研发出治疗尿毒症的特效药。”
长痛不如短痛!!!
洪星也不想瞒着爱人的父母,坦然地道,“爸,妈,尿毒症这个病目前全世界都没有特效药,也没有治愈的办法。我知道,我现在这样,确实配不上知闲。”
“星星,”沈知闲刚想说没有配不配,就被洪星打断,“先听我把话说完。”
沈知闲立马闭嘴了。
“说实话,如果我以后有儿子的话,他给我带回来一个患了绝症的老女人当儿媳妇,我也受不了,可能都不会让他们有说话的机会,直接赶出去。”
董无双深吸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她确实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得知洪星得了尿毒症,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后,善良的她又心软了。
“妈,对不起 ,是我太自私想要留在知闲身边,给您造成困扰了。其实我一开始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我真的舍不得知闲。我就想呀,万一知闲和大嫂能治好我的病呢?那我就能和知闲过一辈子了。”
洪星苦笑,“如果治不好我的病,那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短短的一年半的时间。那我就在最后的日子好好地和知闲度过。”
洪星说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妈,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现在身患绝症,又比知闲大三岁。连工作也没了。和知闲犹如云泥之别。”
沈知闲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不是这样的,星星,你很好。”
洪星安抚性地拍拍沈知闲的手,继续道,“不过我爱知闲的心是真的,日月可鉴!我想和他共度余生,但我更不愿意看到他因为我和父母关系紧张。”
“爸,妈,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们愿意可怜我,让我和知闲度过最后一段日子,我就留下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知闲。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存在会影响到知闲,我可以走。”
“不行,星星,你不能走。”沈知闲抓紧洪星的手。
“哼,你不就是仗着我儿子喜欢你,才欲擒故纵地说要离开。”
董无双年轻时候吃过的野菜比洪星喝的水都多,她这点心眼子会看不出来?!
“你又说你得了尿毒症,我能不答应吗?”
“你这是把我放在火架子上烤!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
“妈,”沈知闲焦急开口。
“你闭嘴。”董无双怒吼一声。
“你不用劝,我也不会赶你的星星走。我只是把丑话说到前头。既然你和我儿子都已经领了结婚证,我不会逼着你们去领离婚证。”
“但是,你也别指望我能对你好。你该养病养病,但我不会照顾你。我不做恶婆婆,但我也做不到侍候我不喜欢的人。”董无双现在把话说清楚,以后就不用装模作样地表演婆媳好的戏码。
“知闲在苏省有一套房子,我知道新月公司也有宿舍,我和你们不用住在一起,也避免不少矛盾。以后,你和知闲好好过日子,我不干涉你们,你也不要有事没事在我面前晃悠。”
沈知闲急了,“妈,您是不要我了吗?”
“你永远是我儿子。”董无双叹了口气,“只是我接受不了你的爱人,不干涉你们的生活是爸妈最大的让步。”
“就先这样吧。”董无双看了眼手表,“快中午了,我们得去欧阳公馆了。”
“老沈,下车,我们坐后面的车。”董无双推了推丈夫。
沈敏鄂和妻子想法一样,在父母眼里,儿子因为洪星丢了那么好的工作,还瞒着他们领了结婚证,他们心里肯定不舒服。
两口子下车,沈培风和盛图南很自觉地去了前面。
盛图南在前面带路,沈扶摇开车跟在后面。
“星星,其实我爸妈人挺好的。我相信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慢慢接受你了。”沈知闲握着洪星的手安慰。
沈培风坐在副驾道:“老四,如果要爸妈对洪星有所改观,最重要的是你能做出成绩,干出一番事业,把日子过得红火。”
“你怎么不明白,爸妈生气是因为担心你找的伴侣不好,会耽搁你一辈子。”
70年代,离婚不容易,领了结婚证再办理离婚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们把日子过好了,儿子幸福了,父母才会觉得你没找错媳妇儿,自然而然就会对洪星改观。”
盛图南握着方向盘点头,“我觉得老二说得对。老四,你不要怪爸妈,心里有一点点这种想法都不行。他们的立场和你的不一样,你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就行。但爸妈想得更多,他们会考虑这个人能不能带给你幸福,会不会拖你后腿。还有她的娘家人好不好相处,很多因素他们都要考虑进去。”
“大哥,我知道的。我觉得很对不起爸妈,哪里还会怪他们。”沈知闲鼻头红红,声音哽咽。
“知闲。对不起。我开始那样说确实是想逼你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洪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到爱人被亲妈扇了两耳光,心疼到无法呼吸。
她那样说,只是想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洪星宁愿被婆婆厌恶,也不想看着丈夫被亲妈打。
“星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沈知闲揽住爱人的肩膀,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尽快把治疗尿毒症的配方研究出来。
沪市不小,加上雪融路滑,两台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才到欧阳公馆。
沈敏鄂和董无双都不是普通人,面对老四给他们带来的打击,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提着礼物笑语晏晏地走向等候在公馆外的欧阳震霆和欧阳雄。
“伯父,大哥,让你们久等了。”沈敏鄂笑着先迎上去。
“我们也是看到汽车过来才出来的,快,快请进。”欧阳震霆热情地将一行人迎了进来。
来到富丽堂皇的客厅,沈敏鄂和董无双把手里的礼物递过来,“伯父,这是京城的一些特产,还请笑纳。”
欧阳震霆和欧阳雄高兴地接过,看着包装袋道,“我以前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最爱吃便宜坊的烤鸭和闻京月的糕点。这些天也想得紧,还想着有机会去京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没想到你们就给我带来了。真是太好了。”
“欧阳爷爷,这是徐大师的画作。”沈扶摇送上一个长方形盒子。
“徐大师?”欧阳雄一怔,接过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把画轴卷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匹奔腾的骏马。
“这也太贵重了。”欧阳震霆急忙将画作卷好,放进盒中,要还给沈扶摇。
“伯父,这幅画是当年徐大师送给家父的。我们家也有好几幅。我知道您对收藏名画很感兴趣,特意挑的一幅。名作在懂得珍惜之人手里,才是它的归宿。”沈敏鄂解释道。
欧阳震霆确实爱名画,听沈敏鄂这样一说,才双手接过盒子,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老弟,我是图南亲外公,我应该比你大,叫你一声老弟你不会嫌弃吧?”董国昌笑着打招呼。他们是男方家亲戚,理应主动些。
“怎么会,您是图南外公,就是我老哥。”欧阳震霆把盒子让欧阳雄抱着,伸出双手热情地和董国昌握手,
“欢迎你们过来。我这人吧,特爱热闹,只是我欧阳家人丁单薄,就只有两个儿子和新月一个孙女。看着你们一大家子好生羡慕。”
董国昌看着四个到场的外孙和外孙女,也很欣慰,他们各个优秀,又一表人才,确实有让人羡慕的资本。
“对了,听闻新月大伯大病初愈,我特意带了根从长白山挖来的野山参。”董国昌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欧阳雄。
“伯父,我的病新月治好了,野山参可遇不可求,市场上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我真的不能要。”欧阳雄急忙摆手。
“拿着。大病初愈就是要好好补补。”董国昌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往欧阳雄怀里塞。
“别客气了,我都看新闻了,你们家给国家捐了好多钱,修了很多条路。我们这次从京城过来就是走的欧阳杰捐款修建的高速公路,又快又安全。”
“你们还给图南部队捐了很多钱,这些不是我这根小小的山参能比的,拿着吧,好人有好报,每天用野山参泡茶喝,身体才能早日康复。”
话说到这份上,欧阳震霆也不好再推辞,朝欧阳雄点点头,示意他收下。
“谢谢伯父。”
“不客气。”
盛图南不是第一次来,早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也没特意挑选礼物,前几天出了趟海,打了一些深海鱼和螃蟹带了过来。
沈陪风和沈知闲买了些水果意思了一下。
华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欧阳震霆和欧阳雄收了礼,当然也准备了回礼。
给了每个晚辈一封大红包,大家都不好意思收,还是展新月发了话,“今儿过小年,图个吉利,收了红包来年大家都能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展新月话音刚落,沈知闲当即就收了红包道了谢,把红包放在胸口位置好好保管了起来。
沈知闲收了,其他人也都收了。一一和欧阳震霆道谢。
董国昌是平辈,不能发红包,欧阳震霆知道老人家爱喝烈酒,给他从苏国搞了两瓶高度伏特加。
老人家喜欢得不得了,他经常上长白山,山高地冷,喝烈酒最暖和。
“图南奶奶,这个是给您的。”所有人都送完,欧阳震霆才拿出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双手递给盛奶奶。
“奶奶,这是我帮您挑的,您一定要收下。”展新月双手捧着盒子递给盛奶奶。
老人家笑着接过,打开一看,就愣住了。
是一套美轮美奂,价值连城的帝王绿翡翠。一条项链,一只手镯还有一对耳环。
“好漂亮。”就连平时对饰品不感兴趣的沈扶摇都惊叹一声。
洪星在金三角待过很长时间,对于玉石的品阶和价值非常清楚,她粗略一看,就知道这套翡翠至少价值2000多万。
朋友们,是1977年的两千万哈。
奶奶对玉器不熟,猜不出具体价值,但就算不懂行,仅仅凭着这完美无瑕的质感就知道价值不菲。
“新月,亲家公,谢谢你们的礼物,心意我就领了。我年纪大了,带这些不合适了。新月,你留着自己带。”盛奶奶推辞道。
“奶奶,我戴着一个呢。”展新月把手腕上的五色手镯晃了晃。
这个镯子除了值钱还有灵气,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制作出神药,价值不是能简简单单地用金钱衡量的了。
“图南奶奶,您就收下吧。新月都和我说了,她小时候吃不饱饭,多亏了您的照顾,这些就当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千万不要推辞。”
“奶奶,你就收下吧。”展新月拿过项链,“我给您戴上。”
老人家也不扫兴,任由孙媳妇帮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她没几年好活了,等到百年以后,这些也都会留给展新月。
“奶奶,真好看。”展新月又将耳环和手镯全部给老人家戴好,“您的气质和翡翠真配。特漂亮。”
其他人也都纷纷夸赞,好美。
“大家都饿了吧,咱们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再一起吃团年饭。”欧阳雄招呼着大家去餐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