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姨娘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也难怪女配会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了。
可惜,谁也不会想到,秦苏有外挂!
再严重的病,只要不是癌症要挂了,系统一个扫描开药,分分钟就解决了。
加上现在的许姨娘在秦苏的“治疗”下,是真的听话了。
她是不介意给她好好用药的。
稍微伪装了一下,将系统的药给许姨娘喂下,原本身体极差的女人,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甚至于,秦苏帮她烧好热水后,她都能自己洗澡,不用人帮忙。
嗯,堪比兴奋剂的效果,怎么不算好药呢?
加上偏院就母女二人,没有下人,虽然生活辛苦一点,但好处是,没有外人监视,将具体情况传递出去。
所以……
“娘亲只是虚弱了一些,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秦苏又用医疗系统给许姨娘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是些长年累月的小问题,人挂不了之后,便彻底将她放下了。
许姨娘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被关小黑屋那段日子,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感受着自己身体一天天虚弱,那种滋味简直太痛苦了,她再也不想试了。
结果回来才两天,具体说吃了女儿给的药之后,身体一下就舒服了,原本难受痛苦的滋味一下子减轻了,说是“药到病除”都可以!
现在的她无论身心都属于最脆弱的阶段,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不过如是,几乎将秦苏看作救世主,她说什么她都信。
所以即便秦苏没有如以往一样给她想方设法找大夫开药,就给她吃了几服药就说她好了,她也毫不怀疑。
系统看了都忍不住摇头:【许姨娘,好像被宿主玩坏了呢。】
对这种污蔑,秦医生并不理会。
然而偏院中母慈子孝,看着一片春日静好,可在别的地方,有人却因为她久久没有行动而着急了。
系统将女配主仆的对话转述给秦苏,少女不疾不徐落下最后一笔。
搁笔后轻吹纸面,神色淡定地过分。
“这就等不及了,比我想得还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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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来了!人终于来了!”
春杏一得到秦苏来主院求医的消息,就立刻跑来见秦琼华了:
“说是许姨娘病重昏迷,已经快不行了,她想求夫人派大夫过去看看。”
结果当然也毫无意外,张氏直接拒绝了,理由是近期家中有要事,没有办法派人去外面找大夫。
甚至于因为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她连面子工程都不做了,根本连见都不见秦苏。
“现在,三小姐急得不行,就跪在外面求夫人呢!”
红杏说这话时眼睛里都是笑意,带着几分解气:
哼,还以为你多清高呢,还不是要跪下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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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看得心疼:【宿主,其实不用这样的。你要不起来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呜呜呜,它牛逼轰轰的宿主为了任务跪在这里,看得它好难受啊呜呜呜。
她应该永远高冷地站在那里,谈笑间就让恶毒反派们跪地求饶才是。
这些垃圾怎么配让她下跪!
而比起系统的愤怒心疼,跪在那里的少女格外安静。
她好似柔弱却又坚韧的柳枝,虽然跪着,却可看到不折傲骨。
精致的小脸因为长时间的下跪而泛红,额头已经蓄了汗水,看着摇摇欲坠,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着,只为亲娘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求母亲为姨娘找大夫,女儿做什么都可以。”
少女慢慢俯身,以额头磕在发烫的地面。
主院里原本只是看戏的下人们都因为她的动作而顿住,即便再看不上这位身份低贱的三小姐,也为她此刻的行为而动容。
有人甚至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秦琼华带着婢女兴冲冲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柔弱可怜的少女跪伏在地上的这一幕。
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很快被掩饰过去,露出惊讶的表情走过去将她扶起:“妹妹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然后呵斥其他看戏的下人:“你们眼睛都瞎了吗?三小姐来了,为何不请她进屋子去坐!”
婢女们被训斥,忙上前要扶秦苏。
秦苏假装没有看到女子眼底没有压下的兴奋,顺着她的期待泪眼盈盈地开口:“姐姐,求求你,帮我求求母亲,我姨娘真的要不行了!让大夫来看看她吧。”
说着,泪水顺着少女漂亮的小脸落下,即便狼狈如斯,可她哭起来却只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秦琼华心底才兴起的得意被一股微妙的厌烦压过,笑容都假了几分:“许姨娘的事我也很难过,只是如今府上确实很忙,怕是分不出人去找大夫……”
“那让我自己去可以吗?我自己去请大夫!”
秦苏学着原主的样子,紧张地拽住秦琼华的手腕,仿佛她要不同意,她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虽然很想看她痛苦绝望的模样,可秦琼华更分得清如今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可以。”
她掏出手帕替少女擦拭脸上的汗水,一副温柔体贴好姐姐的模样:“许姨娘毕竟是三妹妹的母亲,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红杏,去我房中取十两银子来。”
她说完又看向秦苏:“三妹妹尽管去请大夫,若是银钱不够尽管来找我要,姐姐不会不管你的。”
“就是,我家大小姐最是心善,最看不得人受苦了,三小姐可要知道感恩啊。”
红杏取了银子过来,对秦苏就是一顿“指点”。
随着她的话,一旁的婢女下人们也纷纷称赞大小姐人美心善。
秦苏接过银子和出门的牌子,似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转过身来,脸上的情绪如水抹去,化作淡漠:
她若真的“善”,也想不出如此恶毒的法子来折腾亲妹妹了。
害了人还想要好名声。
真恶心啊。
秦琼华站在原地,看着少女单薄踉跄的身影离去,眼神也从刚才的温暖逐渐冰冷:
妹妹啊,不要怪姐姐。丞相府能被人记住的女儿,只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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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所在的兴化坊是达官显贵住的地方,连乞丐都难找。
一直到出了兴化坊,到了原身常去的瑞芝坊才看到衣衫褴褛的乞丐。
秦苏下车时,边上正好有断腿的乞丐在乞讨。
她直接抬手将秦琼华装好人送的银子丢进了乞丐碗中,引来一阵磕头感激。
十两银子就想买原身一双手,那个女人还真是又毒又抠啊。
秦苏寻着一个方向走走,身边是沿街叫卖的热闹摊贩,阳光照在身上,是少有的自由舒服。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宿主。】
秦苏看着远处卖凉茶的凉棚,胡思乱想要多少钱,听到系统声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下一刻就听到它语气严肃的:【有人在跟踪你。】
秦苏脚步一顿,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她回过头去,热闹熙攘的人群,即便是她,也没有看出什么特殊。
可她相信系统的判断,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身后,刚刚将手下狠狠按在摊位下方的赵三也低下了头,装作忙碌的样子、
等到前面少女又往前走了,才松开自己的手。
他其实也觉得三小姐有点可怜,可谁让她得罪了大小姐呢?
原本按大小姐的吩咐,她在许姨娘回去的第二天就一定会出门请大夫。
他就派人在守着,只等她出门,就直接废了她的手。
结果谁曾想,她一连三天都没动静。
直到今天,才终于出了门。
虽然可惜,但是主子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他压低声音叮嘱身边的小弟:“下手时注意点,别弄死了,只要废了她的手就行。”
右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莫名地就抽疼起来,带着曾经手骨骨折、手筋断裂的隐痛。
秦苏停下脚步,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纤细秀美,手腕柔弱堪折,像极了书中形容的美丽。
她正出神时,远处传来严厉呵斥:“贵人出行,行人避让!”
她闻声抬头,便看到华盖宝顶的朱漆马车不远处滚滚而来,高大严厉的带刀侍卫开道,气势恢宏。
近处,有个小女孩正追逐着滚落的小球,朝着马车的方向跑去。
因为她太小了,没人注意便被挤了出去。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声:【宿主小心!】
秦苏却已经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猛扑了出去,将那惊恐发呆的小女儿一把抱住,从马蹄下救了过来。
无人看到的是,在高扬的马蹄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有白光闪过。好似无形的保护层。
马儿发出“咴”声,马车陡然踉跄,旁观的百姓发出惊呼。
秦苏甚至还来不及安抚大哭的小女孩,就有侍卫迅速上前将她围住。
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人首分离。
秦苏被吓到了,小脸苍白一片,却还是奋力将哭泣的小孩抱入怀中,安抚着她:“没事的,没事了,别哭……”
惊慌漂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刀剑,自己都害怕得浑身颤抖,甚至没有意识到她,抬起手时,有血顺着她手臂落下,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袖。
一旁有人看到了,不禁发出惊呼。
准备上前查看的侍卫长叶凡,在看清少女的长相时,前进的脚步猛得停住。
叶凡心中一诧,直接改道退回了马车边。
【宿主,那几个跟踪的家伙看情况不对,直接躲起来了。】
秦苏没说话,直接轻轻拍抚着哭泣的小女孩,尽力温柔安抚:“乖,没事了,别哭。”
边上的人猜测这好心的姑娘会有怎样的下场,虽然她是在救人,可她也大胆拦了贵人的路。
议论纷纷中,又来了个陌生的侍卫驱逐。
贵人似乎并没有责怪少女妨碍通行,只是将她赶到一边,马车继续前进。
“姑娘你胆子真大啊。”
“就是,差点就没命啊了!”
“还好贵人没有罚你……”
百姓们又是同情又是赞赏地对她说着。
小女孩的家人也终于姗姗来迟,接过被救下的孩子,对秦苏千恩万谢。
华美的马车继续前进,这一次再无人敢妨碍,只是至始至终,低垂的车帘都无人撩起。
秦苏按着手臂准备离开,一道诧异的男声传来:“桑桑!”
她一顿,疑惑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青色外衫的俊秀公子,温润干净,好似林间青竹,让人见之忘俗。
秦苏尚没反应,系统蹦跶出来:【翠竹青衫谢辞声,舔狗一号他出现了!】
秦苏刚刚因为男子俊秀容颜起的一点好奇,被系统一句打得七零八落。
却不曾想,这一声饱含情感的“桑桑”,不仅她听到了,已经远离的马车上的人也听到。
在转角时,车帘被一只修长完美玉雕般的手轻轻撩起。
然后里面的人便看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俊秀温润的青衫公子与柔弱纤细的素衣少女低头对视着。
有微风吹起二人的衣衫发丝,画面美得好似画一般。
“有趣。”
随着清冷靡靡的男声响起,车帘被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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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声觉得桑桑看自己的眼神充满陌生、打量,反复在冰冷审视一个猎物。
可等他走近,却发觉那只是他的错觉。
少女水润的眼眸中带着诧异:“谢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在她面前镇定,胸膛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面前的少女依旧是记忆中柔弱美丽的模样,仿佛一朵最纯洁干净的花,让他第一眼见到时便心生喜欢,恨不得将她纳入羽翼之下,精心呵护,让她无忧无虑,再不受一点委屈风雨。
可惜,这从来只是他的妄想。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压下心中酸涩,谢辞声露出温柔可靠的笑容:“我来这边查账,看到你的背影还……”
没说完的话猛然一滞,他双眸似乎都被少女袖上的血色刺痛了:“你手怎么?你受伤了!”
因为太过在意,他甚至直接越矩地握住了她的手。
“嘶——”
少女发出吃疼的声音,漂亮的眉眼因为疼痛而皱起。
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却不肯松开,眼底闪烁偏执的怒火,仿佛只要她说出是谁伤了她,他就要去拼命:“谁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