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结束后,村民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种红薯。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队长就让队员们把红薯藤带回家修剪。
秋果乖巧,在家帮着春妮剪红薯藤。夏至见外面雨势不小,脸上洋溢着喜悦,披着蓑衣拿着篓子就出了门。
雨下得不小,雨水沿着狮子山高处慢慢地涌向低处,导致围绕着狮子山的一块块农田水满为患。水里才种下不久的稻子可经不起雨水的冲刷。
队长指挥着村里的壮劳力把各块水田缺口打开,让田里的水向更低处流去。
村子的半大小子,纷纷奔向各个缺口,带上了家里的篓子或是背篓。你追我赶,你笑我闹,像是过年一样。
为了抢一块地势好的缺口,夏至就跟李家老三李龙打架了。
刚开始只是单纯地打闹,后来口水战上升到父母长辈,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父母的过世本就是夏至心中不可触摸的痛。哪怕平时装得再老成,夏至本身也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父母半点不是。
两个青钩子娃儿就这样打起来。
李龙是狮子村村口李家唯一的孙辈,从小就被李老太宠上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
在这吃不饱的年代,竟然长得胖乎乎的珠圆玉润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家里条件很好,起码有两个吃国家粮的。当然,如果没看到他三个瘦骨嶙峋的姐姐的话。
虽然李龙长得胖,但是因为不常干活,就不大灵活,也就跟瘦小的夏至堪堪打成了个平手。
刚打起来,就有相熟的人去叫各自家里大人去了。
离得近的李家老太太率先赶了过来。
此时,雨渐渐停了。
两个孩子已经被赶来的大人分开了。
但,一看到乖孙脸上那个巴掌印,李老太就受不了啦。转头怒瞪了一眼夏至,心里像揣了把火苗,无处发泄。
“哟,李龙那白生生的脸蛋上,起了红印子啦!”有人不嫌事大,不阴不阳说了一句。
李老太怒火瞬间点燃,拿起旁边背篓里面的木棒气势汹汹朝着夏至而去。
而春妮呢,此时还在家里兢兢业业地剪着红薯藤呢!
她听说夏至跟人打架了,剪刀一扔,赶紧往事发地跑去。还没到地方,就听到村人议论纷纷。
而她的弟弟夏至,正被李老太婆穷追猛打呢。
冬临见夏至被打,“哇”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春妮心疼极了,忙抱着冬临小声哄着,“不哭,不哭,再哭就成小哭包啦!”
冬临没那么好哄,指着李老太太,瘪着嘴道:“打,打,打哥哥。”
“没事儿,李奶奶跟哥哥闹着玩儿呢!”
“杨夏至,你个瘪犊子,二流子,敢打我乖孙,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李老太边追边骂。
夏至也不是傻的,李龙是平辈,又是一块长大的,打也就打了。小孩子,打架很正常。可是李老太年纪那么大了,辈分也高,跟他对着干,村人都不会站他这边。有理也变没理!因此就出现一人跑,另一人追的局面。
“李奶奶,你别追,摔倒了我可赔不起!我又不是故意跟你孙儿打架的。你该问问他再来收拾我嘛。”
李老太累得气喘吁吁的,心里明白自己一个老太婆哪追得上年轻人哦。她倒是停了下来,脱下鞋子就朝夏至砸去。
“我管你啥子原因,就是不该打我孙儿。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老太婆,接人不揭短,不管咋说,你都不能拿人父母说事!”杨家一个老太太终于站了出来。她看到夏至通红的眼睛,怕出事,忙去拉夏至。
夏至也不跑了,愣了愣神,甩开二奶奶的手,转过身又去按着李龙打。
这次夏至发了狠,竟压着李龙动弹不得。
李老太看着孙子被打得哇哇大叫,气疯了,捡起那根碗口粗的木棒就朝夏至砸去。
千钧一发之际,春妮来了,看到那木棒直接朝夏至脑袋去,瞬间色变,没有丝毫犹豫,春妮放下冬临,就扑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就是众人大呼。
“啊!”
春妮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就被疼痛唤醒,不由自主呻吟出声。
“哎哟,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