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佳佳呢？”王族进来问。
    贺天旭正拆着一把手枪模型，说:“刚才还在这儿呢，又下去找涂有志了吧。怎么了？”
    看他有话要说。
    “你别炸啊”，王族先打预防针。
    “我查了那张相片，那个女孩叫施集渔，的确是涂有志曾经的女朋友，学校里都知道”，他尽量说的慢些，让贺天旭火气有缓冲。
    贺天旭把装好的手枪模型丢桌子上。
    “所以他是骗人的呗，什么年画娃娃，都是为了哄佳佳开心，这臭不要脸的目的不就出来了吗，哼。”
    他气得站起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不见贺意佳也看不见涂有志。
    给贺意佳打电话，她的包在沙发上放着，手机响起。
    给涂有志打电话，他正在通话中。
    “妈，你别着急，我弟送到哪个医院了?哦，我知道了，钱我想办法，知道了。”
    “怎么了?”贺意佳问。
    “我妈说我弟在工地干活，腿摔折了，正往医院送呢”，他边说边跑着往办公室走，贺意佳在后面追着他。
    “贺总”，他气喘吁吁的说。
    贺天旭正找他，他自己跑来了，心里着急，他没看出贺天旭脸色不对。
    “贺总，我能不能申请那个员工急用基金，就是吴军那事儿以后您成立的那个基金，我弟把腿摔断了，我急用钱！”
    “员工急用基金为什么要给你用?你怎么证明你急?跑两步就让我相信啊？贺意佳傻我不傻，你为什么要骗人，施集渔是谁？”
    涂有志撞在枪口上，又提到施集渔，他心里咯噔一下，但心虚被着急掩盖着，没那么明显。
    “我……施集渔，我同学啊，怎么了？”
    “你同学?同学照相这么亲热?”贺天旭把相片找出给他看，贺意佳拿过手机。
    “这谁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吗？”
    “对啊，我没骗你，我就喜欢年画娃娃，所以才……”
    “你放屁，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个理由牵强，王族去查了，都知道是你女朋友，你特么还在这装?”
    贺天旭越说越气，嗓门大起来，培训部经理裴西川进来有事，一看这情况赶紧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涂有志觉得裴西川肯定听见贺天旭骂他了，顿时觉得好没面子。
    怎么办？弟弟着急用钱，这里又发现了施集渔，贺天旭可没有他女儿好糊弄，他在脑子里快速盘算，终于把心一横。
    “贺总，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没时间跟您解释，我弟着急用钱，您要是不借我还得赶紧想办法，总之我没有骗佳佳。佳佳，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清者自清。”
    他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听不出一丝心虚，倒像是入党宣誓般正义凛然，说完就快速跑着下楼了。
    贺意佳愣了几秒，看看父亲又看看王族，“唉呀，爸，他弟真摔断腿了，刚刚他妈给他打的电话”，说完赶紧追涂有志去了。
    涂有志跑出办公室后，脚步就没那么快了，他在赌，赌贺意佳会被自己刚才一番慷慨陈词说动，毕竟如果贺家帮忙，比他去外边借钱要快多了，耽误这几分钟很值。
    “涂有志，你等我”，贺意佳追出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呵呵，果然有效，他心里想着。
    “你别管我了，听贺总的吧，他是为你好”，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到了院里贺天旭办公室的楼下，窗户开着贺天旭听得真切。
    “唉呀，上车，我跟你去医院，有啥回头再说”，贺意佳一急嗓门也大，拉着他往车上拽。
    贺天旭正要把女儿吼住，二人已经上车往医院走了。
    “贺总，要不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那死丫头一着急容易开快车，你看着点儿。”
    “嗯”，王族答应一声，赶紧下楼去，边走边给涂有志打电话。
    “你让佳佳开慢点，你的问题完了再说，贺总让我来找你们。”
    “不用了，王叔，贺总不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他看的你们忙你们的吧，佳佳没事。”
    “别废话，让佳佳慢点开，出事我饶不了你”，王族严肃起来。
    “知道了！”涂有志挂了电话。
    “你开慢点，你爸让王叔来找你了。”
    “这老贺头真是，你说他……，那女的到底是谁啊?”
    “我现在给你解释你信吗？你肯定和你爸一样不信，那我解释干嘛？我弟腿断着呢，我没心情想别的”，他说得理直气壮，贺意佳觉得不像做贼心虚的样子。
    医院到了，二人迅速下车，直奔急诊，王族也停好车跟进来。
    “妈，怎么样了？”手术室外涂母急得双手合十来回转悠。
    “不行了，得截肢，都砸碎了，我的儿子，老天保佑，你是?”她看贺意佳。
    “佳佳，我女朋友，你不是知道嘛”，涂有志介绍。
    “哦，贺意佳，唉呀，有志老跟我说你。那啥，有志，你借下钱没有啊？你弟这手术怕是需要好多钱”，老太太看似和儿子说，但眼角余光一直瞅着贺意佳。
    “阿姨，不用借，我爸公司有员工急用基金，需要多少申请就行”，贺意佳宽慰她。
    “可是贺总……”，涂有志为难的看贺意佳。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说:“这里头是十万，你先用着，不够再说。”
    王族在旁边看着，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拦。
    “唉呀，姑娘，太谢谢你了”，涂母拉住贺意佳的手，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贺总，情况属实，他弟确实挺严重的，说是需要截肢”，王族给贺天旭汇报。
    “嗯，我知道了，需要多少钱走基金吧！”
    “佳佳已经给了他一张十万块的卡，我也不好拦着，涂有志他妈也在。”
    “这死孩子，行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贺天旭有些后悔刚才的急脾气，会不会真的冤枉了他?
    他又拿出手机看相片……
    手术室外，涂父也来了，“唉呀，我不让他上工地你偏让他去，你看看”，说着脱了鞋就要打涂母，涂母躲闪着。
    “爸爸爸，我女朋友佳佳，还有公司的王叔”，涂有志不想让他出丑，拉住他赶紧介绍。
    “哦，女朋友啊，大小姐”，他把鞋扔地下，像看稀缺物似的看贺意佳。
    “这大小姐养得好，一看平时就不缺好吃的。”
    王族皱着眉看着这两个市井气十足的老头老太太，再看看涂有志，觉得贺意佳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