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胖子？”
    “叩叩。”
    “江淮沅？”
    方唐敲着隔板，又喊了几声，甚至提高了声音，隔板另一边依旧没有丝毫回应，甚至整个厕所都安静得可怕。
    见状，方唐只好先用另外一只手提上裤子，打算去外面的水龙头冲冲。
    只是，他刚将裤腰带拉紧，空气就出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
    一道冰冷的气息贴在他的身后，属于女人黏腻的语调，在这狭小的空间响起。
    “哥哥，一个人上厕所呢？”
    方唐嘴角抽搐，回头二话不说后就对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女鬼来了一拳。
    “废话！你上厕所不是一个人吗？”
    “偷看我上厕所！变态！”
    一拳将女鬼击退，方唐犹觉得不解气，抓着女鬼的脑袋按进马桶中，用力往马桶塞。
    “我上厕所你偷看，怎么？你是饿了吗？”
    “我看你也是饿了，那就吃个够吧！”
    “呜呜——”
    脑袋被塞在马桶水中的女鬼拼命挣扎，它尖锐的指甲挠得马桶发出难听的声音。
    “真可惜，六楼是隔断式。”要不然非得给你塞进粪坑好好招待你！
    呛了好几口冲厕所的水，女鬼终于想起自己是一只鬼。
    它被方唐按着的头直接从脖子上断开，鲜血打湿地面。
    被抓在手中的脑袋，直接转过脸对着方唐怪笑。
    “小哥哥，你真粗鲁。”
    方唐眼皮轻轻跳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害怕了。
    但是——
    少年直接松开头颅，看着它掉进马桶，利落地关上马桶，按下冲水键，转身打开隔间，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
    身后，女人的身体慌张地掀开马桶，抓起头颅，尖叫起来。
    “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呢？”
    “我眼睛被冲走了！”
    方唐镇定地洗了个手，走出厕所时，感觉女鬼的尖叫太刺耳，还掏了掏耳朵。
    厕所外没有江淮沅的身影，方唐脚下稍微顿了顿，就向着7号诊室走去。
    而，就在方唐离开没多久，另外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
    回到诊室，方唐看见江淮沅放下心来。
    还以为这胖子被鬼抓走了呢。
    江淮沅也看到了方唐，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悄悄靠过来，压低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掉厕所了呢。”
    “你怎么走了？”方唐问。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说你要上大号，我们在厕所待久了，诊室的老妖婆会生气，对我们出手。”
    这些话方唐当然没说过，肯定是那只女鬼为了支走江淮沅说的。
    轻轻点点头，方唐没有解释。
    二楼，厕所。
    最里侧的隔间。
    “去死！去死！去死！”
    “都去死！”
    王倩倩坐在盖着盖子的马桶上，左手握着一张照片，右手拿着美工刀，不停地在照片一对男女脸上划着。
    有时候，因为用力过度划伤自己的手指她也毫不在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一刀、两刀……七八九十刀……
    很快那张照片就被破破烂烂沾满鲜血，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然后，王倩倩突然笑了起来，她丢下照片，笑得阴森可怕。
    笑着笑着，她手上的刀便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噗呲——
    一下、一下……不停割开脖子上的血管。
    硬生生割断了呼吸道，割开了脊骨，割下了整个头颅。
    而后，隔间“咚”一声，王倩倩的脑袋滚到地上，头顶朝下，一双眼睛对准隔间的门缝，看向隔间外。
    女厕所的恐怖的声音完全消失，旁边的隔间才打开。
    漂亮的女护士转动着指尖的卷发，目光下移对上缝隙里王倩倩的双眼。
    它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出厕所。
    6楼，男厕。
    刘豪捏着鼻子，伸手在马桶内摸索。
    只是，他的手根本无法伸进下水头，只能用两根手指乱扣。
    抠的那些屎垢卡在他指甲缝中。
    “找到！必须找到！必须找到我的眼睛！”
    “必须找到！一定要找到！”
    袁姗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颅，不停催促刘豪给自己寻找眼珠。
    刘豪扣了十几分钟，实在是受不了那股恶心感，他将自己的手从马桶内拿出手。
    “行了，你的眼睛肯定早就被冲走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也是，连一个小孩都对付不了，还被人把眼珠冲进马桶。”
    “就这点本事，还想帮我报仇杀光所有人，开什么玩笑……”
    “眼睛……眼睛……没了？眼睛没了？”
    袁姗低声嘀咕，并没听刘豪对自己的嘲讽，它只关心的自己的眼睛。
    突然，它目光落到刘豪身上。
    “眼睛……眼睛找到了……我找到了……”
    自顾自说的刘豪并没察觉到袁姗的异样，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儿，袁姗已经向着他伸出手，直接掏出了他的左眼。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袁姗你个疯女人！你个贱人！”
    眼球上牵动无数神经，刘豪痛地撞在隔间的木板上，他一手捂住眼睛，一手痛苦地挠着木板。
    袁姗则是十分兴奋地握着抢过来的眼珠，迫不及待地将眼珠放进自己的眼眶里。
    20：30。
    江淮沅急切地拉着方唐前往住院大楼后的档案室。
    路过食堂的时候，方唐本能地调转方向，往食堂走，却被江淮沅一把薅回去。
    “晚饭，吃晚饭。”方唐指向食堂。
    “吃什么晚饭，线索更重要。”江淮沅将方唐的脑袋强行转过来。
    “可是我饿，要不吃完了再去？”
    “不行，一顿不吃饿不死的。”江淮沅无情地拒绝，“我一个胖子都没喊，你喊什么？”
    “喊饿啊。”
    不甘心地收回视线，方唐将目光放在了江淮沅后脑勺上，凶狠地瞪着。
    “断人粮食，十恶不赦，天打雷劈。”
    档案室距离食堂，只有一两百米距离。
    走到档案室的铁门外，江淮沅才松开方唐，他从地面搬起一块石头，对着门上的铁锁就是“嗙嗙”两下。
    被锈迹侵蚀的铁锁很容易就被砸碎。
    嘎——
    打开门，江淮沅对着方唐招招走，自己才进门，并从里面将门反锁上。
    啪嗒——
    江淮沅打开手电筒，伸手往旁边一抓，抓了个空。
    他定睛一看，发现方唐跑到了窗户边，将百叶窗掀开盯着外面。
    “唐哥，你在看什么？”江淮沅走过去。
    “那个人。”
    方唐指向从就诊大楼那边过来的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不是人。”
    “它是鬼，偷看我上厕所，变态。”
    方唐刚说完，那一男一女猛地转头看过来，江淮沅立即关掉手电筒，放下百叶窗拉着方唐蹲下。
    屋外。
    刘豪看到袁姗盯着旁边的小破屋看，忍着痛询问：“怎么了？”
    “刚刚有人在看我们，但又不见了。”袁姗收回目光，抬脚继续走向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