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我病好了，咱们去大理看花吧，去青岛看海。”
    “嗯，好，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7楼。
    手术室内。
    方唐与江淮沅同另外三个玩家，站在手术台边。
    “2号镊子。”
    “剪刀。”
    “剔骨刀。”
    男人戴着一双沾满污迹的手套深入病人的腹腔，在其中搅弄。
    病人依旧是被绑着四肢无法动弹。
    方唐紧挨着男人，认真地看着它下刀收线。
    男人虽然手法残忍，却利落熟练，看上去确实像个经验老到的医生。
    “腹腔拉钩。”
    方唐手上已经拿着许多手术用品，没办法拿更多。
    “腹腔拉钩。”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见依旧没人给它递东西，猛地抬起头，阴寒的目光锁定距离铁台最近的玩家。
    那名玩家被他看得浑身一僵，颤抖着拿起铁架上的拉钩递给男人。
    男人伸手去接玩家手中的腹腔拉钩，在即将碰到拉钩的瞬间，手一转扣住玩家的手腕。
    咔嚓——
    男人猛地一用力，竟然把玩家整条手臂撕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
    恐怖的疼痛瞬间涌向玩家的神经，痛得玩家踉跄后退，把手术室中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
    男人凉凉地盯着他，没有发起第二次攻击，嘴唇张合，又重复了一遍。
    “腹腔拉钩。”
    这次，玩家再也不敢犹豫，忍着剧痛爬到男人身边，将手上的手术工具高高举起。
    盯着玩家看了两秒，男人才伸手拿过拉过继续手术。
    这次的手术对象，是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孩子，手术的形式还是和之前一样。
    先掏出了病人的心脏，后挖掉了病人的肾脏，又摘掉了病人的双眼。
    终于，江淮沅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这更不是什么手术。
    手术结束，那个被撕掉手臂的玩家也因为鲜血流尽而亡。
    男人脱掉医用手套，看向剩下的玩家。
    “很好，我今晚三点还有一场手术，你们谁来帮我？”
    众人没有回答，男人也不在意。
    “你、你、你们五个吧。”
    “对了，血库中的血帮我拿两袋上来，我要输给病人。”
    “……就……你们两人去拿吧。”
    男人指向了方唐和江淮沅。
    江淮沅听到男人点自己和方唐瞳孔猛然一缩。
    对方肯定是因为认得他和方唐吧？
    没错，面前这个陆医生，正是昨晚在7楼他们看到的那只鬼。
    “记住，我要两袋血。”说着，男人嘴角上扬。
    明明是个弧度不大的笑，却像小丑一样怪异僵硬。
    血库在地下室。
    鬼片里面的地下室从来不是好地方，恐怖游戏中一样。
    在一楼的值班护士手中拿到地下室的钥匙，方唐和江淮沅才一人拿着一只手电筒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入口，是一扇漆黑得十分厚重的门。
    江淮沅伸手在门上摸了一把，扑簌簌掉下许多黑色的粉末。
    捏着那些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江淮沅认出是鲜血凝固的血粉。
    “唐哥，我开门了。”
    “好。”
    方唐捏紧手中的匕首点头。
    吱——
    厚重的铁门推开，开门声像老人在喉咙中卡了木屑一样，老旧沉闷。
    同时，一股恶臭扑面来，还暗中还有嗡嗡的苍蝇声。
    啪嗒……
    方唐打开手电，向里面一照。
    地下室的过道很长，像一条没有尽头深洞。
    过道的上方，和六楼的那个房间一样，挂满了尸体，上百上千具尸体。
    这些尸体并不干净，腐烂得很严重。
    蛆虫覆盖，苍蝇环绕。
    从尸体上掉落的蛆虫，在过道里也铺满了一层。
    方唐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张洗得发白的毛巾捂住口鼻，才抬脚轻轻地跨过铁门。
    鞋底落在过道上，蛆虫被踩得唧唧响，它们肥硕的身体爆开。
    江淮沅也用衣袖捂住脖子，跟在方唐身后。
    过道很长，走了四五分钟，慢慢适应那股恶臭后，江淮沅才放下捂住鼻子的手。
    他拍掉落到肩膀上的蛆，捏着鼻子说：“唐哥，你不是有一把伞吗？拿出来啊，这些东西太恶心了。”
    不仅往下掉蛆，还掉腐烂的尸水。
    方唐脚下不停，认真看着前方回答：“伞我忘在宿舍了。”
    江淮沅：“……您可真是个人才。”
    大概走了十五六分钟，两人终于看到了医院所谓的血库。
    那是一个并不大的冰箱，贴着墙角放置。
    周围满是尸水蛆虫，可冰箱却很干净。
    打开冰箱，江淮拿起最上面两袋血，就要关上冰箱，却被方唐挡住。
    方唐伸手点了一下冰箱中血浆的数量，而后轻轻拧眉。
    “只有19包了。”
    “管它呢，19就19，走吧，这里太恶心了。”
    “不能走。”方唐将江淮沅手中两袋血夺回，塞回冰箱里，“游戏规则说，血库的血必须保持20包以上，你不能从里面拿血袋了。”
    “不拿血袋那怎么和那医生交代？”
    江淮沅并不记得什么游戏规则，再说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管规则，走一步看一步啊。
    “反正这个里面的血不能拿。”方唐将冰箱关上，盯着冰箱思考起来。
    突然，他眼睛一亮，抓住江淮沅的手，在他手腕上划了一刀。
    “我靠！唐哥你干嘛！”
    江淮沅痛呼，想抽回手，却被方唐死死握住。
    少年从挎在肩上的布包掏出一个瓶子，仰头喝光里面剩下水，然后接住江淮沅往外流的鲜血。
    “你干什么唐哥？”
    “给医生准备血袋，冰箱里的血不能拿。”方唐解释。
    “为什么不用你的。”江淮沅痛得面色狰狞。
    “你胖。”
    “肥胖的人禁止献血。”
    “我怕痛。”
    “你怕痛我就不怕痛吗？”江淮沅拔高声音，“唐哥，你也太不讲义气了！”
    “别吵吵。”少年将手中的匕首比划了两下，“再吵还来一刀。”
    江淮沅：“……呵，魔鬼。”
    下次谁要是谁觉得方唐天真无邪，他就让方唐给他来两刀。
    方唐从江淮沅身上接了满满一瓶鲜血，才用那条帕子绑住江淮沅手上的伤口。
    “好了，我们去找医生吧。”
    “唐哥，扶我一下，我感觉要起飞了。”放完血的江淮沅头重脚轻，整个人犹如飘在云端。
    方唐看他脸色苍白，顺从地搀扶住他圆润的身体。
    不过——
    “你能别靠着我吗？好重。”
    “起开起开！”
    “不行啊唐哥，我真的好晕。”
    “要不你躺下吧，你这样真的好重。”
    “……干嘛？”
    “我可以拖你出去。”
    江淮沅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水和蛆虫，心底泛起恶寒。
    “算……算了吧，我……感觉自己又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