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日渐炎热,梁照雪带领附近村民开垦的荒地,种下的药材已经冒出小小的嫩芽,只不过种植的时机不对,应该春日里就播种的,不过精心照料了月余倒是也长势不错。
明尘已于前日跟着去洛阳的商队,一同出发了,景平江担心她一人适应不来,还安排了几个暗卫跟着她一同混进了商队中。
今日就到了该送别景平江的日子,梁照雪心里难过,面上却不显,只是早早起来准备了起来。
来到景平江房间的梁照雪正如数家珍般的将景平江的屋子摆满。
“这是稻米粉、粟米粉,用热水重开搅拌均匀就行,若是觉得嘴里没味道就放些饴糖。
这些是干粮,但是你胃容易不舒服,要陪着汤水一起吃,我还……”
景平江静静看着忙碌的梁照雪,心里暖暖的,想到自己小时候父亲出远门或者去打仗的时候,母亲也是这般事事操心,准备东西。
压抑不住的将梁照雪搂在怀中,以吻封缄,堵住了梁照雪后续的话。
此次一别,前路未知,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拥抱亲吻。
他一刻钟也不想浪费,只是这一月来,梁照雪总是很忙。
梁照雪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一个月来她有些惶恐,借由忙碌的农务麻痹自己。
可是再躲避,该来的分别还是如期而至。景平江将周同和陆海都留在她身边,朱青则去兵营帮着江风一起肃清内乱。
梁照雪闭着眼依在景平江怀中,想到他这一去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跟着,就不放心地道“你将周同带着一起吧,或者将朱青带走?”
“为何?”
“他们不是从小就跟你一起?这次你四个人都不带?”
景平江好看的嘴角向上扬起,“不放心我?”
梁照雪轻哼一声,点了点头,一双泪眼望着男人。景平江拭去她眼角泪痕,动情的吻了上去。
虔诚的像一个佛教徒。
“月儿,我记得你曾说过,无论怎样都会相信我?那我跟你保证这次我一定平安归来。”
“好。”梁照雪答应着,双手紧紧揽住男人的腰,将头埋的更紧了。好闻的药香味儿和一点儿沉水香交杂着,是他独有的味道。
门口响起三声敲门的声音,是风一在提醒景平江该出发了。
二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景平江拿起梁照雪准备好的小包袱转身离开。一路走到门口不敢回头看此时榻上美人的泪眼朦胧。
二人正是情浓之时,要生生分离,任谁也会落泪。
只不过此时风大,来到门口的景平江将手中包袱交给风一,就翻身上马,泪被吹散在风中,和着风沙消散不见。
“小姐,别伤心,将军不是说了么,很快就能再见的。”冬葵递上一方热热的帕子,坐在梁照雪身边,轻轻拍着梁照雪的肩膀。
梁照雪此时却已经是哭的有些不能自已,泪水如乱了的珍珠一样,从眼眶奔跑出来。
小腹的抽痛让她有些招架不住,顿时脸色苍白了起来,强撑着身子跟冬葵说:“冬葵,我好像来葵水了。”
冬葵闻言赶忙扶着梁照雪站起身来,果然…
二人跌跌撞撞的走向梁照雪的房间,冬葵手脚麻利的用布条给梁照雪裹上,又换了身儿干爽的衣服。总算是身上舒服了不少。
冬葵按照梁照雪从前的习惯,去小厨房煮些红枣水。
梁照雪的癸水向来不准时,之前在家中时,找了大夫,大夫只说女儿家年纪小,不准也是正常,等到大些就好了。
可是很少有如此疼痛的时候,冬葵想到刚刚小姐的脸色白的吓人,又自作主张的加了小半块儿阿胶进去。
梁照雪在床上疼的直打滚,穿来后也来过葵水,从来也没有这么疼过。
就如同是有人想拿带刺儿的玫瑰将她肠穿肚烂的剖开一般。
腰背也酸胀的像被人打过一样,怎么躺都不舒服。
冬葵端了阿胶红枣汤进来就看到梁照雪疼的满床打滚的模样,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冬葵放下汤水,赶紧走到床前,紧张的问:“小姐,小姐,怎么会这么疼?”
梁照雪心里大致想到了,是因为上次被劫持后,在井水中浸泡了许久,又被浇了几桶冰,定是伤了内里了。
颤抖着握住冬葵的手,冬葵被她手的温度冰的一激灵。
想起刚刚煮的红枣汤,“小姐,我煮了阿胶红枣汤,你喝一点儿,暖暖身子。”
此时正是孟夏时节,外头日头毒辣的能烤干树上的葡萄,梁照雪的手却好像是刚从冰块儿上拿下来一样。
手心还蕴着冷汗,整个人憔悴不堪。
冬葵喂了她几勺汤水后,梁照雪就示意自己不想喝了。
也许是心情难过,也许是寒气入体,她也不知道。她只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体哪哪儿都不舒服。
冬葵给她掖了掖被子,心里担忧的退出了房间。急急忙忙的跑到前院儿,周同正在和马房的人结算工钱。
“周大哥,府里的大夫呢?”
周同看着气喘吁吁的冬葵,心里紧张,难道夫人出事儿了?
主子刚走,要是出点儿啥事儿他可就完了。
“慢点说,怎么了?”扶着快要跌倒的冬葵,周同冷静的皱眉问道。
“小姐,来葵水了。”
周同毕竟是个男子,听到这事儿不由得脸红了一瞬,又故作镇定的看向冬葵说:“这,也不至于要请大夫吧。”
“这次不同,小姐疼的很厉害,话都说不出。”
冬葵自己也是女孩儿,自然知道来葵水会难受些,但是如果是疼成这个样儿,那一定是有问题。
周同挠了挠头,心里也有些没底。
将军府的府医,回乡探亲去了,去找军营里的军医?会不会小题大做了些。
沉下心来,跟着冬葵一起来到梁照雪屋内,亲眼看到了此刻在床榻挣扎冷汗密布的梁照雪后,心下大惊。
几步走了出去,跟冬葵说:“府里大夫不在,我去寻一个大夫来,你先照顾着。”
冬葵点了点头,去拿了刚刚炒好的粗盐用布包上,给梁照雪垫在了小腹上。
一阵的温暖的触感,稍微驱散了些冰冷,梁照雪微微睁眼,打湿的鬓发凌乱的缠住她苍白的脸上。
冬葵看着心疼:“小姐,周大哥去找大夫了,一会儿开些药就好了。”
梁照雪心里此时无比怀念,现代的去痛片。
不过她感觉刚刚喝了那汤水后,自己能明显的感知到有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体内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