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手指有些颤抖,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瞅着少年的眼眶有些红润,声音带着怒气:
“大明宫外,你知我将死,我让你抱一下我,你都不肯”
“朔风月出现不过十日,你却纵容他压在你身上,看见你肩上朱砂痣”
“让他摸你的脸,握着你的手写字,喂你喝酒,同床共枕,给他做衣裳,他从你肚兜盗走弑炎令牌,你也轻易原谅”
穆锦安越听越奇怪,这不都是他干的事吗,现在为何对她发火,指着他的脸,像咬人的猫咪一样:
“还不是你狐媚勾引”
李怀瑾握紧她指着的手指,她动心比翻书还快,才十日。
他此前跟在她身后六个月,她都未动情,还有那五年,更是一丝喜欢都没有。
悬崖下她差点用苍穹剑杀了他,他一把拽过她,手掌微托着她的后脖,靠近她的嘴唇:
“别人勾引你,你就能动情”
穆锦安瞧着少年那薄薄,不点而红的唇,不由自主抿起嘴唇,早就已经忘了方才说过什么,只觉说的口干舌燥:
“别人勾引你,你能不动心?这世上没人能逃过美人计”
未待她说完,少年冰凉的唇欺压上来,掠夺着少女的柔软,她的手指攥紧衣裙,睁大双眼看着他。
他闭着眼睛,很是投入,她只觉快喘不过气来,他似是故意惩罚她,不给她换气的机会,穆锦安心突突跳个不停,呓语道:
“唔...唔...轻点”
李怀瑾缓缓松开她,少年眼眸中的占有和炽热,似是从未停下,两人呼吸紧促,脸颊红的像柿子一样。
他一言不发,转身去了屏风后,躺在卧榻,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理解南宫御的心情,内心思虑:
“我诸多筹谋努力,被一个死士替身抢了她的心”
“她方才与我亲热,到底是将我当成李怀瑾,还是朔风月”
穆锦安见他去了屏风后,她随手又拿起那话本子,自顾自的翻了起来,看到意趣之处,微微笑出声来:
“哈哈哈,这话本未免夸大,饮三十坛酒还未醉,若如此,早就酒精中毒”
“还有这段也写的不真实,宁采臣...”
只听屏风后的李怀瑾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腿疼”
穆锦安连忙放下话本,来到屏风后瞅着他侧着身子,她的脸色担忧焦急,该不会是今夜受了伤:
“怀瑾,怎么了”
李怀瑾握着她的手,少年眼眸中细碎柔光,眼泪汪汪,有些委屈道:
“锦安,我不纳妾”
穆锦安见他无恙,放下心来,她捏着他的鼻梁,又在他脸颊轻轻咬了一口:
“我还以为你受伤,吓死我了,不纳妾更好,省的我勾心斗角”
“明日,就要与奚王成亲”
李怀瑾轻拽着她躺在身边,少女眼眸深处藏着恐惧,想起那日差点被几个男子强迫,她心有余悸。
他将被子给她盖严实了点,少年眼眸无比坚定,让她安定下来:
“别怕,有我在”
穆锦安指尖摩挲在他的手指骨节处:“我真的能改命吗”
少年厚重有份量的一个字:“能”
她缩成一团,钻进他怀中,脸颊贴在他心口,缓缓闭上眼,少年一只手搂紧她,一只手轻拍在她的后背。
传来她熟睡的气息声,他松开她,将几个软枕放在中间,听着帐外寒风呼啸,沉沉睡去。
一抹微弱的阳光穿透朦胧夜色,热河蜿蜒流转,大地似被覆上柔软地毯,雪白晶莹。
在众人的注视下。
穆锦安骑着白马,一袭祥云纹大红长袍喜服,腰间系着一枚玉佩,额间珊瑚,两侧流珠长穗发饰,面无表情。
身旁围着的是盛国送亲之人,莓萝捏着衣角,脚步打颤,吞声忍泪开口:
“你们.要..不要人,若..不要,我们就带回去了”
少年站在远处,一袭玄色衣衫,领子漏出一抹亮红,拄着手杖,银白雪狐面具下,李怀瑾黯然的眸子泛着泪光。
对面一群阿会部族人,冲出来一位年轻男子,他一跃来到新娘送亲队伍中,牵起马匹缰绳向着对面走去,笑着道:
“公主”
李元漾站在对面,他一袭湛蓝长袍,身姿高大挺拔,春风满面,看着她越来越近,他盯着穆锦安,见她素面无妆,依然姿容秀美。
他接过马匹缰绳,牵着马匹,她坐在马上,神色冷漠,环绕牙帐三圈。
李元漾又站在马下,唇微笑,伸出手,想要牵她下马,穆锦安未应他,紧攥拳,一跃下马。
李元漾眼神立马狠厉,与她并肩站立,一起跨过旺火,他搭箭拉弓,三箭齐发,射穿箭靶。
众人高呼:“王威武,王威武”
两人听着喇嘛诵经祝福,随后向着太阳,远方雪山三拜磕头行礼。
李元漾,穆锦安同握一块系有哈达的羊后腿骨,三拜。
李元漾故意扯着那把羊骨,让她离自己近了几分,洋洋得意:
“小公主,此刻起,你是本王的王妃,若敢逃跑,你就是挑起战乱的罪魁祸首,天下指责,万人唾骂,望多加思量”
“本王知梁王也来了草原,史司已与本王结盟,你们过不了幽州”
穆锦安眼角微下垂,握着羊骨的手指松了松,许是穆芸,又或是半张脸面具,让他发现李怀瑾,她淡淡笑着:
“你给了史司多少钱”
李元漾放下那羊骨,接过琪琪格手中纯白无瑕的哈达,做出一个恭敬的姿势,示意穆锦安低下头来。
她迟迟未低头,李元漾心中火气,粗暴的将哈达戴在她脖:
“六十万,本王既付出这样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凑近她耳边:“你国舍你,你无路可退”
穆锦安神色淡然,瞅着站在远处的穆芸,她神采飞扬,满脸笑意看着穆锦安:
“姐姐,我遭受的一切,你都要经历”
穆芸身边站着的是李珩,开膛破肚才不久,他竟然能站着走路,穆锦安感慨还从未见过这样强大的反派。
李珩眼神冷漠,往后退了一步:“已传信鱼兆,想必南诏很快便会举兵侵袭”
穆芸双臂环绕胸前:“下一步,引狼入室”
李珩侧过脸,认真瞧了她一眼,真是个恶毒的女子,他知这几个字非字面含义,恍惚觉得一切似是回到轨道,他与穆芸强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