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哪。”眼神飘忽了一瞬。
    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虽不是亲生，脾气秉性倒也摸得通七八，说谎会心虚，心虚就不敢看人。
    林母：“林浔！”
    南玉听到林母的声音，似小兔夹尾般应激，鼻尖一酸，呀呀学语就是林母在带，南玉幼时，包括青春期，父母的宠爱全给了他。
    十几年，就是养条宠物，彼此都会产生感情。
    别说人了。
    南玉每次看南母偏心，心都会很痛，占有欲让他讨厌跟别人分享母亲，但他的理智，教养，又将他死死束缚住。
    人太讲规则的时候，就是会承受一些委屈。
    南玉想不明白，妈妈爱了自己十几年，就因为没有血缘，爱说抹除就抹除了？
    难道他们的情感都是被数据注入？
    或者，越爱越……憎？
    泪失禁体质，一想到林母现在痛恨自己，就委屈，一委屈，忍不住落泪，陈序又吸了口烟，故意朝南玉吐，呛的少年撇开脑袋，林母也皱了眉：
    “别在家里吸烟。”
    陈序不以为意：“妈，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抽？”
    “小序！”
    陈序：“妈！我是不是你亲儿子？我在外吃了那么多苦，他穿几十万的衣服，你儿子我在捡别人穿不要的破烂，他享受了我的人生，我不过在家抽支烟，你都唧唧歪歪，不行我走？”
    在陈家，他说话就没大没小。
    压根没把陈家父母当父母。
    来林家，一年了也没把这些坏习惯改掉。
    林母当然不高兴，可陈序拿前十几年说事，心疼大于指责，最终也只能由他去。
    陈序瞥见灯芯湿红的眸子，笑的夸张：
    “哎呦，我也没说什么，怎么都要哭鼻子了？你多大了？再说，爱哭不是女的爱干的事？你该不会是个娘炮吧？”
    陈序说的太过分了，林母脸也不好看。
    “小序，不准胡说。”
    陈序瞥了眼林母，冷哼离开。
    去车库，挑选一辆炫酷跑车，泡妞去。
    陈家，过几天再去，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陈序走了，家里只剩母子二人，南玉垂头丧气的准备回房间，林母喊住了他：“站住。”
    南玉停下。
    林母：“昨晚去哪了？”
    南玉：“醉了。”
    林母下意识一慌，“醉了？你喝酒了？酒精过敏你喝酒？有没有事？”
    灯芯却了眸，喊：“妈。”
    一声妈把林母拉回现实，想起亲儿子陈序，脸微沉：
    “以后多让着小序，他毕竟是因为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你爸顾念着你们父子之情，没让你回陈家，以前家里有门禁，虽说出了这事，该有的规矩还得有。”
    灯芯难受，委屈低语：“昨晚你们都没人给我发消息……”
    林母皱眉：“都多大人了，还给你发消息提醒你回家？”
    南玉：“以前你们都会发。”
    林母：“你也说了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小序回来，妈不妨跟你直说，我现在重心全在小序身上，他才是我跟你爸的亲儿子，身上流着我们林家的血，你不过就是一个抱错的孩子，小浔，你也别怪妈心狠，养你这么大，该知足了。”
    胸口像是要炸了，泪水不要钱似的往脸颊滚，痛，密密麻麻的无形针，不仅戳进他的五脏，连带着皮肉，全部碾碎。
    嘴巴死死抿住。
    也没把泪憋回去。
    “明天我回学校住。”
    “暑假门都锁着，你去学校睡草地？”
    “我去住旅社。”
    “信用卡停了，你那点钱不省吃俭用买饭，住什么旅社？”
    南玉受不了林母一次又一次的嘲讽，如果是陈序，他会选择避开，可这个是从小疼他到大的母亲，脸憋得通红。
    “我去陈家行了吧！您到底要我怎么做才高兴？大半年我一直避着陈序，还不够吗？”
    “你翅膀硬了？敢跟我这么没大没小说话？”
    “为什么陈序说就行？”眼底一片血红。
    林母：“小序也不行，他来家里时间短，没习惯，从山沟带来的坏性子我能忍，也理解，你不行，你从小就有最优质的教育，尊敬长辈是最基本，也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堂课！”
    “那你们要我怎么办？”
    南玉心脏都快痛麻木了。
    “家里也不缺你这点，不想要你怎么办，你乖乖听话，跟以前一样就好。”
    “陈序骂我你们也不管？”
    “骂你两句不痛不痒，你当没听见好了，太过分，妈会说他。”
    南玉转头回卧室。
    他能说什么，林母已经心偏了，陈家也回不了，本身家就穷，现在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南玉回去也没地方住。
    况且剧情也不允许。
    有苦难言，闷，晚上睡觉左翻右转，怎么睡都不舒服，想起昨晚的一夜好梦，也想起温酌那张脸，他真的很好看，人也很好，很温柔。
    南玉都有点爱上醉酒的感觉了。
    实在睡不着。
    磨磨蹭蹭下床，去酒柜打开一瓶红酒，倒进高脚杯里，拿杯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欲昏不昏了，走路都有点晃，陈序饿了，下来找吃的。
    碰见拿酒杯的林浔。
    挑眉邪笑，“哟，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偷酒喝？”
    南玉懒得理他，绕过去要走。
    陈序拦，灯芯往左走他往左跨，往右走他往右跨，就是挡着不让，南玉脑袋晕乎，又看了一眼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彻底支撑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
    吓陈序一跳。
    好好的人突然在他脚边倒下。
    酒杯也摔碎了。
    管家听到声响赶紧过来，看到地上破碎的高脚杯以及液体，刚急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赶紧喊人，打电话联系医生。
    林母林父在二楼，房间隔音，倒也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陈序都傻了。
    这人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他有什么病？”陈序有点慌。
    爱玩归爱玩，如果林浔死了，他也会有心理阴影。
    管家：“林浔少爷酒精过敏，看都不能看，您以后不要拿酒给林浔少爷了。”
    管家来时，看到陈序站在不远处，南玉倒地，旁边还有摔碎的高脚杯，以及红酒液体，这段时间两位少爷的不和，他们都看在眼里。
    管家自然而然认为是陈序干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