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12月,天气越来越冷了。如今我能缩在寝室里就绝对不出去,某日我正在寝室里给费曼回信,结果听见头上传来一阵敲玻璃的声音。抬头一看,正见先前跟我吵嘴的那条人鱼抬手给我比了一个中指。
我:“……”
我直接甩开良久未动一字的信纸,拿起魔杖就冲出了地窖。在路上看见我的阿布拉克萨斯原本打算给我打招呼,结果却被我径直略过。
我来到黑湖边,发现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层,冰面上还有一些学生正在滑冰。岸上也积满了雪,成为学生们打雪仗的好地方。
我用粉碎咒在冰面上凿出一个洞来,那条人鱼动作倒是极快,眼下已经破水而出。我们心照不宣地开始对骂,这架势直接把旁边的学生们整迷糊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冰面上就发生了意外。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摔倒在地,四周的男女孩们皆哄笑起来,“桃金娘,你的模样真可笑,是谁给你的勇气叫你厚颜无耻地在我面前碍眼?”
我抬眸,见一个女孩正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想要从冰面上爬起来。女孩挣扎了许久,惊恐地看看四周围上来的男女,他们正以自己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滑行,时不时还动脚绊一下自己。
我眯眼看清那女孩的模样,蓦然发现对方竟是自己于三年级放圣诞假期间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遇见的默特尔·伊丽莎白·沃伦。是了,在原着里,会被别人嘲笑眼镜难看的人除桃金娘外还有谁呢?
我双手叉腰高声道:“喂!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生算什么?!”我如今属于色厉内荏型强出头傻瓜,因为我不会滑冰,所以我也只敢在岸上逞英雄。
“你不是一个斯莱特林吗?她可是个泥巴种,你也要自甘堕落?”我回头,见里德尔的忠实信徒埃弗·费巴正带领着一群高年级学生走来。阿布拉克萨斯皱着眉从人群中走出来拉我,“娜茨,不要多管闲事。”
我愣在原地,思量着继续下去的结果。如果没有阿布拉克萨斯在这阻拦我还好,埃弗·费巴根本震慑不到我。到时候就算沃尔布加来兴师问罪我还可以乱吧唧几句。
我看看眼前面色不佳的阿布拉克萨斯,心里祈祷谁能出来帮一把桃金娘吧。
这时,穆迪从黑湖另一头滑过来挤进人群将默特尔扶起来,“你们很闲啊,”他扫视一眼身边瑟缩的拉文克劳学生,“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各扣二十分。”
我感觉此时的穆迪就像全身发着光一般,太帅了。
“阿拉斯托·穆迪!”埃弗·费巴身边的女生不满地抱臂,“就算你是级长,也该顾全大局。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你凭什么扣斯莱特林的分?!”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然而穆迪浑不在意,只是挑一挑眉,勾唇,“斯莱特林再扣五分。”
这下,连埃弗·费巴的目光也变得冷冽起来。他愤怒地瞪了一下多嘴的女生,又安抚几句上岸来的穆迪,转身灰溜溜地带人离开。
阿布拉克萨斯拉着我跟上队伍。我回头朝一直在看戏的人鱼做了一个鬼脸,你小子。人鱼张开手,用指间的蹼在冰面上拍得“噼啪”作响。
我隐忍地绽开一个微笑,随阿布拉克萨斯等人回到公共休息室。费巴教训身边的人在刚才就不应该多嘴,自从穆迪当上级长后就想方设法地抓他们的小辫子,这分再扣下去就别想要学院杯了。
我感慨,原来级长有那么多特权,一是有专属浴室,再一就是拥有给学院扣分的权利。
阿布拉克萨斯摇摇头,“所以我才叫你一定要当上级长,我们一起抓他们扣分多好玩。”我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费巴突然看向我,“法逻小姐,那你呢?你当时为什么要替那个泥巴种说话?莫非你真的有亲麻瓜的思想?”
阿布拉克萨斯轻笑一声,挡在我面前,阻绝了那些阴冷黏腻的目光,“娜茨向来不关心学习之外的事,可能是不了解桃金娘的血统。”
费巴走过来,对阿布拉克萨斯亲切地笑道:“原来如此,”他又看向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寒凉,“那么请法逻小姐擦亮眼睛,不要遇到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展示自己可笑的善良。今时不同往日,你作为在三强争霸赛上大放异彩的勇士,也该站队了。”
我的心揪紧,笑得不太自然,“是,感谢费巴先生的提醒。”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平和的声音插进来。众人回头,高兴地拥上去,“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苍白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他将没有拿书的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走到我们面前,“费巴,娜茨有什么不对吗?你的情绪似乎不对劲。”
里德尔虽然是在跟费巴说话,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我身上。他抬手示意费巴和马尔福退后,费巴顺服地说到:“法逻小姐似乎在站队上还一知半解。”
“无可厚非,”里德尔抓住我的手臂,“我会好好教导她。”
将近15岁的少年个头已与我一般无二,身上的寒气直逼得我想后退。里德尔拽上我一路出了休息室,我挣扎起来,“我不要出休息室,冷死啦!”
“既然冷,”里德尔突然转过身来将我逼到墙角,“就不要乱跑,以你的智商,在斯莱特林,迟早骨头都不剩。”
我疑惑了一瞬,里德尔的声音怎么怪怪的。“你感冒了?”因为靠得近,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里德尔的面部表情僵硬了一瞬。他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给了我一个爆栗。
我痛呼一声,“黑魔王大人,我可没惹你啊!你动手都是因为一时兴起吗?!”
我一脸痛苦地被强制困在冰天冻地的图书馆,感觉冷风一直往我脖子里灌,只得一缩再缩。等到里德尔借到书回来,我已经原地变成了一只鹌鹑。
我死命地在他手下挣扎,“九敏啊,我不要!”“本来脖子就短,再缩一下你的脖子真是一点都没有了。”因为用力过猛,里德尔说到最后一个音的时候直接破功了。
气氛到了这,我们二人皆是一愣。我率先反应过来,无情嘲笑道:“哈哈哈,原来你是到变声期了!”我想我现在绝对十分狂妄,给黑魔王大人都气得额上的青筋暴起,“我想想其他人怎么描述的,公鸭嗓?嘿,hiahia……卧……”
我不信邪地咳嗽两下,发现自己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我面目狰狞地瞪着里德尔,只听见对方淡淡说,“乖点,或者永远成为一个哑巴。”
就这样,某位黑魔王大人为保护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要求我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做他的翻译官,掩饰自己到变声期的事实。
我故作可惜地说到:“那可怎么办啊,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进不了男生寝室……”
“谁说你进不了?”里德尔向我发送来一个“和善”微笑。
“我说的,我不想进。”
我乐不可支地看着里德尔脸上发生皲裂的完美微笑,“我现在课程都满了,在你身边的时间少得可怜,你不会就这样一直都不说话吧?”
里德尔翻了个白眼,那表情就像在说“明知故问”。
我将图书馆的窗户推开一条缝,从外面的青瓦上随手抓了一把雪,掏出魔杖轻挥,雪团立马变成一只雪白圆滚的兔子。我把这只兔子放在里德尔肩膀上,用手指轻点一下它的竖耳,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法逻牌嘴替为您服务。”
我笑得书都抓不利索了,这声音放在里德尔身上真违和,“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它帮助你啦。”
里德尔臭着脸把兔子捏在手里,作势要捏碎它,我赶紧制止,“你干嘛,兔兔辣么可爱,怎么可以杀兔兔?”我抢过兔子重新放到对方肩上。
露琪突然出现在视线里,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过来,“汤姆,明天是周六,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霍格莫德玩吗?”
我:“……”???
里德尔微笑着看我,做梦。接收到脑电波的我按下抽搐的嘴角,“呃,里德尔先生说,”我顶着露琪震惊的目光,一闭眼,一秃噜嘴,“他明天要整理知识点,很抱歉。”
露琪撇起好看的眉毛,“那娜茨一起去吧,我们可以叫上沃尔。”
里德尔用危险的目光威胁我,我内心凄惨地说:“啊,我明天要帮芙伊拉相亲。最近不知怎的,她开始发情了。”
我摸一摸在一边打瞌睡的芙伊拉。芙伊拉:“……咕咕?”
第二天,我火急火燎跑上地窖,里德尔已经在此等候了,“你怎么这么慢?”
我用“阿巴阿巴”回答。哼,要不是你我还可以赖赖床。大清早起来折腾我,我给费曼的回信都才写完。
“你要是再为闲杂人等耽误事,我改天就远渡大西洋把那个人杀了。”里德尔的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指着他嗫嚅一下,还是放弃了,“欧克欧克,所以我们现在去哪?”
“霍格莫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跟了个什么玩意儿,“昨天露琪叫你去霍格莫德你不去,我说我也不去。到时候露琪看到我俩一起出现在那,你让我怎么解释啊你个混蛋!”
“呵,”里德尔不以为然,“我拒绝的是‘跟她一起’,不是‘去’,明明是你自己会错意了,怎么赖我?”
我震惊于此人的舌灿莲花,气愤于此人的蛮不讲理。我的手抬起,放下,又抬起,又放下。稍安勿躁,不气不气,气死自己没人替。
我们出了校门,到达热闹非凡的霍格莫德村。这里经年被白雪覆盖,却仍旧抵挡不住巫师们的喜爱。我跟着里德尔进入三把扫帚酒吧,里面的客人很少,且都是在低声细语地交谈,所以很安静。
阿布拉克萨斯正在吧台点菜单,跟老板交代完后朝我们走来,“汤姆,娜茨,上楼吧。”
我们一起走上二楼的包厢,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其中还包括一些已毕业的学生。见里德尔进门,所有人都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费巴轻轻瞟一眼我,为里德尔拉开椅子。
“lord,不出您所料,奥地利魔法部部长并非诚心拥护格林德沃,我们以德国魔法部的名义试着提出更为丰厚的条件,这个鼠目寸光的蠢货立马便倒戈了。”
“lord,我不理解。既然我们要扩大势力,为什么还要假借他人的名义?”
里德尔微微抬眸看着我,我只能照着他传过来的话说,“lord的意思是,我们如今的势力还不足以让奥地利魔法部重视,想要行动就必须狐假虎威。况且,既然奥地利魔法部部长可以出卖纽蒙迦德,就可以供出我们。”
说完一轮后,里德尔让我提出一个计划供他们各抒己见。阿布拉克萨斯叫上我下楼把做好的饮品和甜点拿上来,直到楼梯口,他突然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我,“娜茨,你这回是真的,跟汤姆交往了吗?”
“啊哈?”我抬起双手比“叉”,“我有病啊,功课都忙不完还跟人交往?”更何况,跟伏地魔交往?你没事吧,没事就吃溜溜梅。
“那忙完之后呢?”阿布拉克萨斯向我靠近一步,看到我惊慌爬上扶梯的反应后,又默默站回了原位,“忙完之后你就会分出心思与汤姆……”
阿布拉克萨斯突然转头看向楼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肝胆俱裂,“马尔福,快快快,叫你家戈加过来。”
阿布拉克萨斯虽然疑惑,但还是将手指含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一阵“扑棱棱”的声音由远而近,戈加稳稳落在他的手臂上。
我从折叠袋里掏出芙伊拉。时间刚刚好,楼下的沃尔布加和露琪也抬头发现了我们。
“娜茨,马尔福,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