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腾飞差人给杨府递帖,邀约知府杨渊于明日后,光临寒舍,共商要事。
杨渊接到帖子,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揣测。
这沈兄府上,究竟有何等紧要之事,非得他亲自前往不可?
难道是……
第二日,沈府内,沈腾飞的书房门前。
杨渊站在书房外,心中忐忑不安。
他虽与沈腾飞同为四品官员,但沈腾飞出身名门望族。
而他则是寒门出身,两人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原本,杨渊曾暗自高兴,沈家看中了自家的千金。
若能结成亲家,自己便有了回京的契机。
怎料,世事难料。
女儿竟在大婚之日与一介书生私奔。
消息传来时已是一夜之后。
他被急召至沈府,方知嫁入沈府的并非自家千金,而是那个平日里不起眼的丫鬟秋月。
彼时,洞房花烛已成定局,纵有千般不甘,也只能强压心底。
他当机立断,销毁了秋月的卖身契,将其改为良籍,以示对沈家的尊重。
然而,这桩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让杨家与沈家之间生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只求沈腾飞莫要因此事耿耿于怀,记恨在心。
他犹豫着是否要敲门,毕竟这次被邀请上门,多半是因为那桩婚事引起的风波。
杨渊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书房的门。
门内传来沈腾飞沉稳的声音:
“请进。”
他推门而入,只见沈腾飞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情淡然。
窗外竹影婆娑,气氛却略显凝重。
杨渊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沈兄此次相邀,不知究竟有何要事?”
沈腾飞抬起头,微微一笑:
“杨兄,请坐,此事待我和你慢慢说来。”
两人分宾主落座,杨渊心中暗自揣测。
沈腾飞放下手中的玉佩,缓缓开口:
“杨兄,今日请你来,是想谈谈关于秋月的事情。”
杨渊一听“秋月”二字,心中顿时一紧。
他本以为一个多月过去了,沈腾飞不会再追究他女儿逃婚的责任了呢!
没想到今天却又开始提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兄,秋月她……她怎么了?”
沈腾飞淡淡一笑:
“秋月已经嫁入我沈家,自然是我沈家的少夫人。
但是,她毕竟是从你杨家嫁过来的,百姓们都知道两家是姻亲了。”
杨渊听得更加疑惑了,不禁忐忑地问道,
“沈兄的意思是……”
沈腾飞继续道:
“我想,既然秋月已经嫁入我沈家,那么为了维护两家的脸面。
不如杨兄将秋月收为义女如何?
这样一来,两家不就还是姻亲吗?”
杨渊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腾飞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心中既惊又喜。
惊的是沈腾飞居然如此大度,不追究他女儿逃婚的责任。
喜的是如果沈腾飞真的接纳了秋月,那么他也能借此机会与沈家攀上关系。
说不定还能借此再回到京城做官。
想罢,他眉头稍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连忙站起身来,向沈腾飞行了一礼。
“如此甚好!多谢沈兄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实乃杨某人之幸。”
他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轻松了几分。
沈腾飞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光。
他今日之举,实则是受了陈潇的授意。
陈潇深知秋月的身份,若不能名正言顺,日后必生事端。
因此,他才让沈腾飞出面,借杨知府义女之名,将秋月的身份公之于众。
“杨兄果然高瞻远瞩。
既然这样,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关于南宁府的事务,杨渊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