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需要大些的竹匾了,高歌确定了竹匾的尺寸,待金老头来赶集时高歌请他编,还要编一个比炕席小一半的席子,一旦竹匾不够用就上席子。
因为是尝试性的,高歌只做了两把儿,这也将她累够呛。一年的时间虽然长高了不少,但终归还是个孩子的身量。要没有高畅帮忙,估计她一把儿面条得做到大半夜。
面条箱子做得很好,高歌计划每天先做五斤面的,算出需要几个箱子;竹匾放在高处才卫生,因此需要几个木架子。将各种数据详细记录下来。
做面条至少得请两个人,人品要好,不多言少语,干活勤快麻利讲卫生的。高歌将熟识的人逐一过了一遍。
这天,高畅卖完最后几个包子,正在清洗垫笸箩的布,忽听有人喊她,她疑惑,是谁喊她小名?抬头望去,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叫道:“大姐!你咋来啦?咋找来的?”
来人正是林凤玲的大女儿巧儿和她男人杨继刚。
二十九的一场大雪使得嫁的远的女儿不能回娘家,盼到雪化了路好走了,女儿们才陆陆续续回娘家。
巧儿的婆婆说天冷,娃又小,走那么远的路娃受罪,巧儿便没带孩子,和杨继刚每人提了两包点心到了高家。苟月儿一见带了四包点心,心内一算便明白了,四包点心是给爷奶、大伯、三叔还有她娘的。
哼!穷花子,过年回娘家只带几包破点心。苟月儿前世把儿子苟会林拿捏得死死的,工资卡都在她手里,钱随便花,苟会林从来不问。苟会林的爸爸死的早,苟月儿没有再嫁,将全部感情都倾注在儿子身上。
苟会林结婚后,她就看不惯儿媳妇和儿子好,所以百般挑拨,苟会林又不辨是非,事事听她的,自己一个主意也没有,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每次她一说高歌又怎样怎样了,苟会林都会怒骂高歌,后来苟月儿就怂恿苟会林打高歌。高歌身上经常新伤接旧伤,苟月儿则心满意足的唱着小曲儿进进出出。
高歌自杀后,苟月儿没有了眼中钉,日子过的相当滋润。巧儿带来的点心就是全都给她,她又怎会放在眼里?只是在这个时空吃不上鸡鸭鱼肉,点心聊胜于无罢了。
高建成对巧儿倒是很亲热,毕竟巧儿是他的第一个娃,唯一一个他抱过的娃。
巧儿不见林凤玲和弟弟妹妹,便问高建成:“爹,俺娘干啥去了?”
苟月儿没说话,她和林凤玲又不熟,谁关心她的死活。
高建成见巧儿问起林凤玲,就怒气冲冲的将前因后果讲述一遍,当然,对他不利的他是不讲的。以至于巧儿和杨继刚听完了,心里都对林凤玲不满。一把年纪了还和离,也不怕人笑话。高建成最后说的一句话更是戳了巧儿的心窝子。
“有个这样的娘,俺怕你在婆家抬不起头,都不敢跟你说。”
巧儿自是知晓她奶她爹怎样对娘的,但还是接受不了娘提和离。贾金桂一直在旁添油加醋,使得巧儿心情更糟。将点心给了贾金桂一包,拎着另一包去了高建功家。
杨继刚对于曲家的青砖瓦房并不陌生,方圆几十里的村民没有不知道曲家大瓦房的。一听巧儿的大伯住在大瓦房里,杨继刚那个羡慕啊。
“你大伯认识有钱人,你多跟他走动走动,咱也沾沾光。”杨继刚仰望着高大的门楼说道。
巧儿最看不上杨继刚趋炎附势,没理他。走进院子,扬声喊道:“大伯,大伯娘,在家吗?”
乔红珍闻声出来,一见是巧儿和姑爷,忙笑着道:“大姐儿回来啦?姑爷冷不冷?快进屋。”
高建功也迎出来。进屋坐下,巧儿将点心放在炕上说:“也没啥给大伯大伯娘的。”
“你这娃哟,以后不准带东西了啊!”乔红珍知道巧儿家日子也不富裕,跟着公婆妯娌在一处,眼多嘴杂。
“大伯娘,这是俺娘让带的。”巧儿说道。她也奇怪,往年回娘家最多让她带点儿自家晒得白菜干,今年是咋了,大方起来了?
高建功向杨继刚道:“你爹娘可好?”
杨继刚忙起身回答:“好着了,大伯。”
“好啊!爹娘没病没灾的,就是你们的福。”高建功道。
巧儿忍不住问乔红珍:“大伯娘,曲家老太太咋没见人?你们咋住这了?”
乔红珍看看天色,快晌午了,说道:“大姐儿,晌午饭在这边吃,俺好好跟你说说。”
吃饭的点儿早就过了,巧儿也没见她奶来喊她吃饭,心中老大不痛快。
巧儿帮着乔红珍做好饭,边吃边聊。乔红珍起初提到林凤玲和离,见巧儿的脸色不对,就明白肯定是在老宅听了什么,于是乔红珍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对巧儿讲述一遍。巧儿自是知道她这个大伯娘眼里揉不得沙子,最是说公理。联想高建成的为人,自然更相信乔红珍,对于高建成恶人先告状那一套嗤之以鼻。
“你娘为了你们几个忍了十几年,再不离开狼窝,迟早被搓磨死。亏得你娘有主意。”乔红珍眼里含着泪。
巧儿也哭了,“大伯娘,俺去找俺娘。”
“你们歇息一晚,明儿再去吧。”
“俺现在就去。”巧儿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你这娃还是急脾气,”乔红珍跟在后边说道:“到了镇上一问‘蒸蒸日上包子铺’都知道。”
巧儿应着去了。
心里有事儿走得急,杨继刚都有点儿跟不上。到了镇上一问,果然人人都知道蒸蒸日上包子铺,很热心的指给她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