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煮好了,曲二娘按高歌的要求切好装盘,等林凤玲和可儿回来再炒。
高歌去菜园溜达一圈,蔬菜长势良好,摘了需要的几样菜。碧绿的黄瓜真是诱人,高歌忍不住咬了一口,清香脆甜真好吃!
在这个时空,一切都按着自然的规律生长,没有任何东西是速成的。现代社会农业的高度文明、高度科学,暗示着生命体将逐步走向疾病,直至灭绝!
高歌无奈的摇摇头,何必去管那些她无能为力的,好好享受原生态自然农耕吧!
高歌把泡好的绿豆倒进小锅,该煮绿豆汤了。
曲大娘笑呵呵的走到灶间门口说道:“小唐带来的米啊豆啊,咱们可得加紧吃,不然就生虫子了。”
“嗯嗯,明儿就煮粥。”曲二娘也笑道:“就是实在!”
曲大娘会心的一笑,“性子一点没变。”
高歌一旁听着俩姥姥说话,思忖一定不是说的小唐,小唐只是晚辈,做不得主的。说的那人肯定是姥姥娘家人,不禁对那位“实在人”心生好感。
天儿越来越长,林凤玲和可儿踏着夕阳回家来。今天采的比往日少。近处的都被她们采完了,又不敢深入大山,只得往远处走,一去一回费了不少时间。可儿有些懊恼。
高歌赶紧安慰可儿:“三姐,明儿我教你认识新的药草,咱们把采过的地方再走一遍,只采新的。等这一遍采过去之后,以前采的那些柴胡啊田七啊又都长大了。”
可儿点点头,歌儿总是有主意。
吃过晚饭,冲了凉,一家人在院里乘凉消食。
曲大娘问高歌:“歌儿,那个小炉子是你买的?”
“是,给二姥姥煮茶饮需要无油的锅,用小炉子煮方便些。”
曲大娘曲二娘自然知道高歌买的三件套价值几何,小女娃做事周全,不吝银钱也不枉花银钱,是当家理财的好手。
曲大娘曲二娘谁也没提银钱的事,这让高歌心里舒坦极了。
闲聊了一会儿,各自回屋歇息。
“姐姐,歌儿还买了两大袋子棒子面,是不是不想和咱一起吃饭了?”
“应该不是。找时机问问凤玲便知。”
翌日,林凤玲和可儿依旧去采药。
高歌烧了开水把所有的马齿苋烫了一遍,曲二娘不明白为什么要烫。
高歌解释:“这菜不是黏吗,烫一下可以去除粘液,也好晒。不烫的话毒日头要十天半个月才晒干,烫了只需三四天就晒好了。”
曲二娘扫了块空地将烫好的野菜摊开晾晒上。
祖孙三人继续做裤子。
有了第一条裤子的经验,可儿的这条非常顺利的完成了。看看时辰尚早,曲二娘把换弟的裁出来了,因为都是裁的瘦腿裤,因此每块布都剩下不少。曲大娘曲二娘挑选剩下的布料给大宝拼了两条小裤子。
高歌超喜欢这两条裤子,曲大娘曲二娘手巧,颜色搭配得好。这拼接款满满的时尚感。
曲大娘收拾炕上的碎布头,高歌猛然想起可以用碎布头做枕头。林凤玲娘儿几个都是枕砖头的,曲大娘曲二娘枕的是极精致的木枕,一样的梆硬,高歌只一想到木枕头,连头带脖子就都不舒服。她要先做一个给林凤玲她们看看,她相信她们一看准会喜欢上的。
“大姥姥,这些碎布头给我吧,我用它给您们变个戏法。”高歌笑嘻嘻的道。
“变戏法啊?好啊。”曲大娘说着,将捆扎好的布头递给高歌。
枕头皮好说,枕芯用什么呢?高歌又怀念她的五皮枕头了。苹果皮、梨皮、橘子皮、西瓜皮,她都留着。西瓜皮切成细丝桔子皮掰成块儿,不能太大,否则硌得慌。晒干后配上荞麦皮,装进枕皮里,便收获了一个散发着水果清香的枕头。在炎炎夏日,淡淡的橘子香往往令她口水直流。
去问问大伯娘哪里可以找到荞麦皮或秕(bi)谷吧。高歌去了高树声家。
树声婶子和乔红珍在一处做针线,见了高歌很是高兴。询问高歌在曲家住的怎么样,又见高歌面色红润,透着健康的光彩,二人算是放心了。
“二奶奶,大伯娘,知道哪里有荞麦皮、秕谷吗?”高歌抱着树声婶子家的小花猫,逗弄它的小爪子。
“倒是有人种荞麦,种的也不多,打下来的皮儿随手便丢掉了。秕谷也没啥用,牲口不吃,烧火压火(压火的意思是不起火苗),也都是扔掉不要的。”树声婶子说道。
乔红珍问:“歌儿,要那些东西干啥?”
“我想做个新鲜玩意儿。”高歌一吐舌头,卖起了关子。
树声婶子和乔红珍只当她小娃娃心性,弄着玩儿,也没理会。
找不到填充物,高歌一筹莫展。
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一簇簇的小草,这种草长不高,柔柔嫩嫩的。高歌忽的灵光一闪,把这草晒干了不就可以装枕芯吗?高歌一蹦三尺高,一溜小跑回到家,拿了背篓和镰刀直奔地里。
小草遍地都是,却是和其他杂草长在一起,不好割。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割了满满一篓。背回家晾晒上,又去割了一篓。估计晒干了能装一个枕头。
林凤玲见高歌忙忙活活割来了这么多小草,这种草连火都烧不了,牲口倒是爱吃。便问高歌割这草干啥,高歌神秘的道:“现在不告诉您。”
林凤玲笑道:“真是淘气。”
接下来的几天,高歌一头扎进碎布头里。她挑最小的布头用。把布头剪成等腰三角形,再大头儿和小头儿缝在一起。用了三天时间,终于完成了枕套的缝制。
枕芯套就简单了。装在枕套里边,不用考虑是否美观,只要不漏小草就行。
小草已晒干。高歌将干草塞进枕芯套,高度合适了将口缝上,再装进枕套里。漂亮的枕头做好了。枕上去松松软软,散发着淡淡的草香,好闻极了。
一家人围着这个新鲜物件儿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几个孩子轮流枕一枕,不住地发出惊叹声。
“歌儿,你咋想到做这样的枕头?”可儿抚摸着枕头,爱不释手。
“我,咳咳,就是想着咱家的枕头太硬了,开动脑筋想出来的。”高歌眼珠咕噜噜转,“我也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还不错。”
高歌早就预判到做出来定会被问的,好在脑瓜转得快,一边做枕头一边想好了说辞。
可儿不无神往地道:“老神仙也点化点化俺多好啊!”又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念叨着:“神仙神仙,点化点化俺吧!”
高歌一咧嘴,你不知道被老神仙点化以后有多无奈: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大家都看到了布枕头的好处,接下来,曲大娘曲二娘按照原版的样式加紧缝制枕套,高歌则一筐一筐往家背小草。
当大大小小的枕头摆了一炕的时候,林凤玲惊讶的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大娘二娘,这是啥时候做的?”
曲大娘笑道:“你和可儿上山以后,我们就开始做,里边装的草是歌儿一篓一篓割回来的。”
可儿抓住高歌的小手看她掌心,两个硬硬的茧子很是突兀。
高歌有些难为情地道:“没事儿。”
林凤玲也看见了高歌掌心的茧子,心疼的道:“你这娃啊,咋不知道歇着干呢!”
又转向曲大娘曲二娘,“大娘二娘,您二老也累坏了吧?”
“我们不累,累的是歌儿。歌儿想让你们快些枕上舒服的枕头,小手都扎出血了。”曲大娘说道,满眼尽是疼爱。
林凤玲拿起高歌的手,轻轻摩挲着手背,“歌儿,傻娃!”
高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大宝抱着最小的一个枕头说道:“俺要这个。”
换弟笑起来,“他就知道最小的是他的。”
高歌又做了两个枕头,一个送给二奶奶,一个送给大伯娘。
树声婶子拿着枕头看了又看,不住声的称赞。
乔红珍道:“二婶子,照着歌儿的样子,咱也做几个。”
树声婶子连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