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青想到早晨逗他的事情，突然被这么一弄，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几乎在点接听的同时，低头吃饭。
    “现在才吃？没凉吗？”
    纪言沉看着也没动多少的早饭，眼神和口气都带着凉意。
    “我都说了会忙，早饭不吃了。”
    她喝了一口粥，语气自然而然。
    “那还问别人谁家早餐好吃？别吃了，吃凉的会坏肚子。”
    “纪总给买的早餐，不凉。”
    她非常识时务的回了他一句，然后悄悄抬眼观察他的表情。
    男人坐在办公室，神色依旧是冷的，但是此时此刻，这种冷漠显然有些破碎。
    “嗯，为了利用我，沈总嘴都变甜了啊。”
    “那么，给利用吗？”
    “李鸿图，喜欢古董、字画、盘串、喝茶……”
    “纪言沉。”
    凝视着他平静无波的表情，她咬着勺子出声，打断他。
    “嗯。”
    “这次利用你，不生气了？”
    “我还能有点利用价值，也行。”
    “这不算利用，纪言沉……我好像，有点依赖你……”
    话音一落，纪言沉的神情明显僵了僵，而后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你最好是。”
    ……
    当天上午，沈慕青就查到了李鸿图助理的电话，没有走什么捷径，老老实实的预约他的时间。
    他的助理不认识她，只听是dm集团的人，就跟她约了周二下午两点。
    下午的时候，她去新城的文玩市场逛了半天，她不懂这些东西，但是她有纪言沉。
    最后挑了一条小叶紫檀的手串，花了她大几千块钱，她的心都在滴血。
    “一串木珠子，竟然这么贵！”
    男人在视频里低笑，还是那句话。
    “该省省该花花。”
    “说的对。”
    谁让她有事求人家呢？
    以小博大，划算的。
    “你要出去？”
    她看着视频里的男人起身穿了西装外套，随口问了一句。
    “嗯，约了白老爷子吃晚饭。”
    “那你去吧，我挂了。”
    “嗯。”
    沈慕青回公司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点，她刚从车上下来，就碰见了公司下班的几个员工。
    “沈总好！”
    他们齐刷刷的看了一眼这辆保时捷，然后向她打招呼，其中还有接待她去培训室的那个姑娘。
    “下班了？”
    沈慕青朝他们笑笑，十分明艳动人。
    “嗯。”
    “那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她跟他们客套了一句，直接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区总就是区总啊，二十多岁开保时捷……”
    “卡宴啊！我的梦中情车！”
    “这真是她挣钱买的吗？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混的这么风生水起，指不定背地里怎么样呢……”
    “你不要命了？万一被她听见怎么办？”
    “那谁知道呢！万一真是那种人呢？”
    “就是！那可说不准……”
    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说着八卦，听上去不可谓不刺耳。
    早晨那个姑娘皱了皱眉头，没有跟上他们嬉笑的队伍，回头看了一眼走向电梯的背影，追了上去。
    “沈总！”
    沈慕青刚按了电梯，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转头见了来人，忍不住笑了。
    “忘了拿东西吗？”
    “不是！”
    那姑娘顿了顿，突然朝她鞠了一躬。
    “沈总！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的莽撞造成了那么尴尬的局面，您还没当着全公司责怪我，我真的……对不起……”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往心上去。新员工对公司的第一印象，会影响他们的留存率，在公司hr不在的情况下，你能那么热情周到的招待新员工，我觉得你做的很好，所以不用自责。”
    “您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我对工作的态度向来都很严苛，做得好就该被表扬，做的不好就会挨骂。”
    “您这么温柔的人，也会骂人吗？”
    “那下次我骂人的时候，把你喊过来听听好了。”
    她的一句话，说的那姑娘一愣，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腼腆。
    “你叫什么名字？刚来公司没多久吧？不然接待新员工这种补缺的事情，也不会落在你头上。”
    沈慕青看着她明显放松许多的情绪，跟她简单的聊了聊。
    “是！沈总！我是市场部的业务员，我叫苏瑶，今年刚毕业，入职两个月，下个月转正。”
    刚毕业，实习期……
    沈慕青的心里一动，莫名的想起来，她自己刚到公司的那一年。
    大学去的实习生，被人呼来喝去当砖使，确实是没什么发言权，所以她那时候真的是拼了老命的谈客户、做业绩，才摆脱那些无形的压迫。
    “跑业务很锻炼人的，只不过前期没有章法，确实比较难熬，压力也会大一些，但是dm真的是纯靠业绩说话的地方，你加油吧。”
    “是！我会的！”
    “赶紧下班吧。”
    “那，沈总再见！”
    “拜……”
    她目送着苏瑶离开，看着不知道已经错过了多少趟的电梯，再次按了上行键。
    到了23楼，她刚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高扬和洛洛埋头在各自的工位，盯着电脑，键盘敲得震天响。
    “干什么？又打起来了？”
    她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进自己办公室去拿她的玫瑰花。
    “姐，真的要换新装备，现在的设备真的很影响我发挥，我的防火墙漏洞修补不了。”
    洛洛脖子上的耳机里响着土嗨的dj，整个人恨不得钻到电脑里去。
    “都说你这人粗心了，这点小bug都修复不了，我只需要编进去一个小口令……我靠！洛洛你特么黑我屏！”
    高扬大言不惭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脑就瘫痪了，黑色的屏幕上闪动着一个像素小丑。
    “切，你那个小口令早就被我反入侵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挑战我的权威。”
    “变态……”
    沈慕青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
    “好了，别闹了，赶紧下班，什么毛病。”
    “哦……”
    两个人齐齐的应了一声，然后才开始关电脑走人。
    回家的路上，沈慕青特意买了一个水晶花瓶，到家把金灿灿的玫瑰花一支一支的修剪好，美美的插满，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拍了个照片，发给暴发户。
    正在跟白祁和白一凡吃饭的男人，见手机亮了，抬手点开看了一眼。
    「小狐狸：很喜欢」
    纪言沉看着那张照片，嘴角微微上扬。
    他迅速回复了一条消息，然后放下手机，跟白祁继续刚刚的话题。
    「暴发户：我也很喜欢」
    沈慕青收到了他的回复，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转身换了睡衣，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