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但可惜了。”莫惊春没来由的低喃了这么一句，倒让江初月觉奇怪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分明有智能有谋略，却最终还是为男人所困，陷入情爱之中。”莫惊春坦白的可怕，说这话时也很从容，好像半点儿也不怕真的惹了江初月不快会有什么下场似的。
“那你为何要选择站在萧亦灏这边，而不是去掌权水云阁呢？”江初月一句反问让莫惊春眼底失了神。
“是你不愿意还是不能？”江初月没忽略掉莫惊春一瞬间的落寞。
莫惊春自嘲一般的笑道，“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阁主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让我接手水云阁，而水云阁的那些长老也不可能会支持我坐上水云阁阁主的位置。”
“他们不看好你，你就放弃了吗？”江初月知道在封建时代，女性总是格外艰难，即便比男子优秀更多，但也不一定能站在和男子相等的地位上。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但不是女子的局限。
“不管能不能成，你都可以选择尝试，如此，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后悔自己从不曾踏出这一步。”江初月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在劝说莫惊春，尽力尝试。
莫惊春有些奇怪的看了江初月一眼，半晌都没说话。
再开口，眼底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你这样的人，为何会选择成为萧亦灏的夫人呢？”
如江初月这般坦诚向上的姑娘，应该是她自己，而不是萧夫人，萧太太。
“如你所想，有些事情不是我就能拿决定的，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可尽量让自己的人生过的如愿一些，不一定要被一个身份困囿。”
该说的不该说的，江初月都说了，至于莫惊春会怎么想，又会怎么选择，那全是看她怎么抉择了。
江初月拔腿跟上了大部队，莫惊春好一会儿才追了上来。
“我决定了，打算去试试，不管成与不成，总归不能让自己留有遗憾。”莫惊春的语气带着释怀的坦然。
“不过，你夫君要是知道你把他麾下的人给撺掇成为了他的竞争对手，不知他会如何想？”
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江初月笑笑，显然没觉她做错了什么，“无妨，要是你最终没成功，还是会回到他的麾下，到时候他也自会欢迎你的回归。”
这话给莫惊春打了最后一剂强心剂，“你和萧亦灏，看起来不太一样，却又好像有些相似。”
她自己也没琢磨明白，但很快也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她现在有比想明白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而与江初月的相交，莫惊春也莫名笃信，日后还会有很多的机会。
*
临近水云阁在深山之中的所在后，江初月也不便继续深入了，与萧亦灏三人作别时，江初月拉着萧亦灏走到了一边。
从空间中摸出了沉甸甸的一袋子铜板交给了萧亦灏，“工钱若是不够了，你再同我说。”
萧亦灏掂了掂，分量不轻，“你给我这么多钱，家里若是有急需用钱的时候……”
“放心吧，我手里还有钱应付村里呢，你不用担心，钱和粮食方面你都不必担心。”江初月身为女子，有些事情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并非她不想帮，而是水云阁的刘老等人压根就不会允许江初月插手，否则当初也就不至于要带萧亦灏入深山之中，另辟了一处地界作为水云阁的所在了。
江初月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从不曾过多追问关于水云阁的事情，而萧亦灏也不愿江初月担忧，二人默契的不提水云阁的事情，但也不意味江初月不能在别处为萧亦灏提供支持了。
“我劝莫惊春也去搏一搏。”江初月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萧亦灏却不见半分惊讶的神色。
“我早猜到了你若知道她的处境后，定会劝她试一试的。”萧亦灏笑道，“不过水云阁内，莫惊春一介女子，想要掌权，实在是太难了。”
不单单是刘老，就连水云阁内的一应长老都决不允许女子插手水云阁内部的事情，莫惊春若非凭着自己的本事，完成了水云阁的好几个难度极高的任务的话，至今也不可能在水云阁内有地位。
可就算如此，莫惊春在水云阁内掌的那点儿权，还是少得可怜。
这也是为何萧亦灏并不看好莫惊春的缘故，非她能力不及，而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她没得机会继续往上爬了。
“那又如何？”江初月垂眸，“至少她尽力尝试了，日后不会后悔自己从不曾尝试来的要好。”
萧亦灏沉默片刻，低声道，“罢了，如此也好。”
他一直不明白江初月为何对某些事情有执念一般的坚持，也不明白为何她对女子总是格外宽容一些，但好在，江初月做事向来有分寸，心软但在被接二连三的触及利益的时候，也会决绝出手，不给别人留任何的后路。
江初月沉默的看向萧亦灏，看了良久，她如何不知道，萧亦灏也不看好女子，但好在他还愿意尊重女子的选择，不会轻易抨击，如此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惊春她若不是女子的话，想来也不至如此。”
她若是男子的话，说不定早就得了刘沫等人的看重，未来阁主的有力竞争人选也定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只可惜，她是一个女子。
“我该回去了，要是有事的话，你尽可回来找我就是了，我若不在，也会在张婶处留下足够的银两。”
江初月更坚信了，她得推着萧亦灏上位，只有萧亦灏上位了，她才能掌握一定的权柄，这样才能有话语权。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没有话语权是极为可悲的一件事。
“好。”时辰不早了，萧亦灏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了，他还有好些事情尚未处理，故而也没多留江初月。
分道扬镳后，江初月思索片刻，还是往镇上的同安客栈去了，将未结完的房费结了，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