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确实是这样,
从臧远走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父母就教育他要在外面老实做人。
他们告诉他,即使遇到坏人或是遭遇不公平的事情,也要学会忍让,
因为“退一步海阔天空”。
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他们担心臧远走如果经常惹事,会给家庭带来额外的负担。
随着时间的推移,臧远走习惯了在任何冲突发生时总是先退让的那一方。
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胆小或软弱,而是出于对父母深深的爱和责任感。
他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更加辛苦。
臧远走从小就明白,他的父母为了养活家庭已经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所以他总是尽力避免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种习惯性的退让逐渐成为了臧远走的一种生活方式。
无论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每当遇到欺凌或不公,他总是选择沉默和隐忍。
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宽容和理解,就能够避免更大的冲突,从而保护自己和家人不受伤害。
然而,这种长期的忍让并没有让他免受伤害,反而让他成为那些欺凌者的目标。
珀斯的话让他意识到,有时候仅仅退让并不能解决问题。
臧远走心中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需要找到一种新的方式来应对生活中的不公。
珀斯的话逐渐击碎了臧远走长久以来形成的自我认知。
现在,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个总是忍耐道歉的人呢?
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看着臧远走逐渐动摇的眼神,珀斯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仿佛一条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鲨。
他把脸慢慢靠近臧远走,带着一种压迫感继续说道:
“谁说你的腿废了?你这么喜欢跑步,一定听说过‘刀锋战士’这个称号吧?”
珀斯继续说道:
“他是南非残疾短跑运动员奥斯卡·皮斯托瑞斯(oscar pistorius)。
他之所以被称为‘刀锋战士’,
是因为他使用了一种特殊的碳纤维材料制成的假肢,这种假肢因其外形类似刀片而得名。”
珀斯的目光中充满了热情:
“奥斯卡·皮斯托瑞斯出生时就没有腓骨,因此在大约11个月大的时候,他的双小腿被截肢。
之后,他开始使用假肢行走,并最终成为了一名世界级的短跑运动员。
这些碳纤维假肢设计非常先进,它们能够模仿人类小腿和脚的功能,当运动员跑步时能够储存并释放能量。”
随即,珀斯的声音中又充满了鼓舞:
“这种机制使得皮斯托瑞斯能够以极高的速度奔跑;
并且他在2004年雅典残奥会上获得了多枚金牌。
他还打破了多项世界纪录,并且成功参加了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
珀斯表情变得更为坚定:
“我们爱国会里有最好的医生,他们会给你嫁接一条新的刀锋腿。
这意味着你不仅可以重新站立起来,还能继续你的跑步生涯。
你将有机会再次证明自己,证明给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看。”
这番话就像是刮过燃烧灰烬上空的一阵风,让灰烬里的火苗开始重新窜起。
臧远走的眼睛从灰暗逐渐变得有光,仿佛重燃了希望的火焰。
珀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重新站起来,你可以跑得比以前更快。
跑步是你对比其他人最厉害的武器。
你不仅可以比赛,还能为父母、为礼芽、为自己报仇。”
珀斯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臧远走心中的锁。
珀斯继续说道:“你的人生不应该就此结束”
珀斯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臧远走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他开始相信,自己真的有可能重新站起来。
听到这里,臧远走狠狠地盯着珀斯,他的价值观已经摇摇欲坠。
但他似乎并不抗拒珀斯的话语;
甚至有些渴望珀斯能给他即将崩塌的价值观最后一击。
此刻,珀斯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了臧远走的耳边,他带着一种玩味的语气轻轻说道:
“一个爱猫的女人,只是因为流浪狗偶尔会抢走流浪猫的食物;
于是她开始记恨流浪狗。
她假装成爱狗人士,给流浪狗带去食物,在食物里掺杂氟乙酸这样的有毒物质。”
珀斯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你有什么错?你的母亲又有什么错?你们只不过是想填饱肚子而已。
但你的母亲却要替这些流浪狗偿命。”
珀斯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平。
你和你的母亲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想要活下去;
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遭受灾难。
那些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往往能够逍遥法外。”
“你的母亲无辜地离世,而那些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安然无恙。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人生轨迹是扭曲的吗?”
珀斯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破了臧远走心中最后的防线。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忍让和退缩,并没有让他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让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珀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愤慨:
“那个女人只是因为不喜欢流浪狗,你的母亲就要失去生命。
这本来就不公平。
学校里的人为了能有好的新闻素材,就把毒死狗狗的罪名扣在你的头上。
为什么偏偏是你?”
“因为他们知道你是这个学校里最好欺负的那一个。
即便面对栽赃和诬陷,你也肯定会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们利用了你的善良和软弱,让你成为了替罪羊。”
臧远走好不容易清澈的眼神,此刻再次变得浑浊。
母亲死亡的真相,让他的善心全部泯灭。
珀斯似乎注意到了臧远走的变化;
他轻轻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根从臧远走体内取出的钢筋,递到了臧远走的手中。
臧远走看着这根钢筋,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紧紧地握住钢筋,眼神中开始泛起了杀意。
珀斯静静地看着臧远走,似乎在等待着他内心的转变。
他轻声说道:“这是你的选择。”
臧远走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钢筋,仿佛想要将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凝聚在这根冰冷的金属之上。
珀斯继续说道:
“你不必独自承担这一切,我们会帮助你,支持你。但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上。”
臧远走深吸一口气。
珀斯知道等待的时刻将要来临,他像是一个演说家一般,深情地说道:
“想想礼芽吧,你心爱的人在你面前被轮番侵犯。
她又有什么错?
她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而已。
为什么对你好的人都一个接一个遭受不幸;
而黄毛、光头、眯眯眼他们却能在抢走你的钱、糟蹋你的心爱之人之后依旧过得潇洒?”
珀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那些用镜头对准你,诬陷你是毒狗凶手的人;
此刻正顶着正义人士的光环,享受着赞美。
而你的母亲却只能在这昏暗发霉的房子里,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这公平吗?”
珀斯的话宛如神明的洗礼;
彻底击碎了臧远走陈旧的价值观。
臧远走呼吸急促地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
珀斯握紧了他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说道:
“加入我们,成为自己不公待遇的裁决者。
去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地杀了他们!
为迟到和不被受理的正义而献身!”
这一刻,懦弱内向的少年似乎完成了某种转变;
他正式成为了正义屠夫的虔诚信徒;
宛如转世成神的使徒。
他关闭了一切情感开关;
甚至连人性,也一并摒弃了。
在他的眼中,只剩下复仇。
重新塑造的价值观,让臧远走变得无所畏惧;
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牵挂;
他不再留有任何软肋;
此刻的少年强得可怕,他只想除掉所有纯粹的恶意;
从此;
世间再没有天才长跑运动员;
就像哥谭市医院大爆炸后;
再没有充满理想、肃清腐败的检察官哈维·丹特;
只有被小丑重新塑造的,一个半边脸正常,半边脸被烧伤的双面人;
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