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圣衣来的视线有些模糊。
她从小就没有父亲,她不知道父爱是一个什么形状的东西;
她在青春期也没有过喜欢的异性,也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此刻,面前的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在低谷时托举着自己;
努力在自己漆黑的世界里燃起火炬,即使烧尽的火把烫到手,也不曾放下过。
她好想哭, 这些年的遭遇,却早已经让她忘记了怎么哭泣,眼泪充盈着眼眶,但她依旧面无表情。
不动铭看着面前女孩,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他以为是这个事情给她带来了困扰;
他轻声安慰道:
“ 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少女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极力绷紧的眼眶肌肉,一下全部卸力;
泪水顺着两边眼角在两侧脸颊流出一道水痕,最后在女孩尖尖的下巴位置汇聚,形成一颗悬挂在下巴处的泪珠。
不破圣衣来虽然流着泪,但是却笑着问不动铭: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呀?”
“你这个年纪,是一个正值尚好青春的女孩,这样的新闻被媒体大肆扭曲的报道,可是会毁了你一辈子名声的。”
不动铭带着愧疚,脸色黯淡的回答道。
不破圣衣来用力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站起身,准备离开;
在临走之际,她深情又温柔的对不动铭说道:
“是啊,这种不实且污秽的新闻报道, 的确会毁了一个女生的清白;
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 肮脏 ’,对任何女性而言,都是灾难;
但是,被诬陷毁我清白的那个人是你,那么,这件事对我来说,就不再是灾难,而是最美好的事情;
所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不动铭和我不破圣衣来有过‘ 不正当的关系 ’;
那么,不动铭先生,请你一定要对我的余生,负责到底。”
坐在椅子上的不动铭,如同触电般,久久不能动弹,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女孩刚刚对他说的那番话;
此刻,不动铭像一个沧桑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女,他急切的眼神仿佛注视着一个新生的生命;
独坐角落的男人,眼前,钢筋牢笼之外,流连一波波嘈杂的人类,怅然若失。
说完,不破圣衣来朝着不动铭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弯腰鞠躬后,转身离开了探监室。
回到不动铭家中的不破圣衣来,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以往,她也会像现在这样在家里等待不动铭的夜归;
但这次,她知道自己今晚等不到了,或许,明晚也等不到了……
想到这里,少女积攒多年的委屈被无限放大,她掩面哭泣,身体跟着抽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开始平复,她重新思考着营救不动铭的方式;
千百种方法浮现在脑海,随即因为可行性过低,又被否决掉;
最后,她发现智取显然是走进死胡同里了,强行劫狱?
疯狂的想法开始萌生,如果劫狱能行,就算搭上自己性命,换取不动铭自由,也不是不行,就怕人没救出来,还搭上一个。
她走进厨房,右手拿起水果刀,轻轻划开自己的左手;
黑红色的血液慢慢流出,但自己的痛感,却不及正常受伤情况下的万分之一,就像是被a4纸张划拉一下,不痛不痒;
并且,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
刚刚被自己割开的皮肉, 就像是被触碰的含羞草一样,慢慢闭合起来。
这个能力虽说不破圣衣来早已知晓,但是再次见到,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她又拿起水果刀,试着割开自己的右手;
刀尖只是刚刚刺破皮肤,剧烈的疼痛感便马上袭来,血液也从皮下组织渗了出来,伤口没有一丝要愈合的迹象;
看来,自己的右手并没有像自己的左手那般,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那天自己身体出现灼烧感的部位只有左手,也就是说,除了左手,其他部位都是正常人类属性;
具体的原因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此刻多么希望自己全身都像左手一样;
那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单枪匹马的救出不动铭;
但现在,除了左手,身体其他部位,都跟正常女孩一样,不堪一击。
少女再次陷入无助的状态,没有不动铭,西京也好,福鸟也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当她神游之际,门铃响起;
不破圣衣来微微一惊,这么晚,谁会来这个地方?
再说,现在都知道不动铭被抓走,就算探望他,也不应该来家里;
少女走到门口,猫眼外一片漆黑,一个戴着帽衫的身影站在门后,看不清脸;
“你是哪位?”不破圣衣来隔着门对外面喊道;
“是我,高杉。”
屋外的男子抬起头,扯下自己帽衫的帽子,对着猫眼笑答道。
不破圣衣来赶紧开门,她没想到高杉晋助竟然会从西京来到福鸟;
招待高杉进屋后,不破圣衣来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
高杉看着眼前的少女,瞪大眼睛问道:
“教授他,真被抓走了啊?“
少女点点头;
高杉突然有些痞味的笑了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对着不破圣衣来说道:
“抓包 、坐实 、伏法 、认罪;
难怪教授还特意带你去东京约会,也难怪你俩对彼此连个称谓都没有;
那我现在到底应该叫你小妹妹,还是应该称呼你为师母啊?哈哈哈哈哈。”
说完,高杉自己都被自己逗得背靠沙发大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变态。
不破圣衣来看着眼前疯癫之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愣在原地;
“你觉得和你很幽默吗?”
少女回过神后,淡定地问道;
“还行吧,难道,你不觉得吗?”
高杉一点不怯的回答道,毕竟眼前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还不能对他造成威胁;
“大半夜,你跑过来,如果只是想看你老师的笑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破圣衣来有些生气的对高杉说道;
高杉晋助收起玩闹的表情,严肃的对不破身衣来说道:
“你就告诉我,新闻发布会上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高杉虽然没有魁梧的身躯,但是他那病态的眼神,和他那神经质一样的思维方式;
使得他每一次收起笑容的时候,都散发出一种,类似精神病人即将发病前的残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