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美砂上楼之后,偌大的别墅客厅里,除开厨房里忙碌的佣人偶尔进进出出拿点东西,就只剩相田和金泽二人,面面相觑的坐在这里;
两人间的对话,不敢大声,生怕扰乱了富贵人家的规矩和清静;
在二人此刻看来,这个说话带回音的别墅客厅,比寺庙和教堂,还要神圣庄严;
他们俩也不好意思四处走动,生怕碰坏了名贵的物件;
金泽有些许不自在的小声提议道:
“要不,咱俩先走?”
相田貌似有点依依不舍;
不知道是留恋上层社会的栖息环境,还是留恋上层社会餐桌上精美的点心;
亦或者特意过来想见暗恋的女神,却吃了闭门羹,心有不甘;
他问道:
“就走吗?不等美砂下来吗?”
“算了,不等了,她们俩不知道要聊多久;
今天美纱也不会出房间见我们俩了,不然,早就出来了;
干脆等明天上课的时候,再问问美砂得了。”
说完,金泽起身,朝门口走去;
本来还依依不舍的相田,见金泽都走到了门口;
自己坐在这里,更加手足无措,赶紧也起身追了过去;
两人起身后,佣人第一时间从厨房出来,开始收拾桌上残留的点心;
心里的鄙夷毫不避讳的表现在了脸上;
这些佣人在伺候这个家庭以来,还是头一次见,来家里做客的人,就像是没吃饱饭一样,吃得满盘狼藉;
他们甚至没有送一下这两位客人;
因为,他们在这个家庭里也学会了看菜下饭和察言观色,从客人的衣着外表就能看出尊贵与否;
更重要且更精准的依据是,主人对待客人的态度,决定了他们下人该有的态度;
如果一开始的热情,是佣人们的试探,那现在的冷漠,则是试探后得出的结果。
门口换鞋的金泽和相田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们快速的换好鞋,小心翼翼的把拖鞋放的整整齐齐;
此刻的他们,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多呆一秒,身上都不自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离开,佣人就带着橡胶手套,满脸嫌弃的用大拇指和食指镊起二人穿过的拖鞋,扔进垃圾桶里。
离开别墅,相田像是被磨灭人生希望一样垂头丧气,如同看到了天堂,却深知自己永远无法抵达那里一样,悲伤且无力;
以至于金泽和他道别,他都没有理会,一个人低头走回家了。
在美纱的房间里,本就苗条的美纱,现在看起来,整个人甚至又消瘦了一大圈;
门口的美砂被她的样子惊住了;
在美砂看来,美纱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整个人有点过于紧张;
但看到闺蜜到来,加上太久没有接触这个房子里以外的人,美纱还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你还好吗?”
美砂上前握住美纱的双手,双手好像只有一层薄薄的细皮包裹着骨头;
美纱没有说话,两个眼睛像是慢慢注水的玻璃容器,不一会,眼泪已经充满了整个眼眶;
她一头扎进美砂的怀里,身体开始发抖,小声的抽泣起来;
美砂轻轻拍打着美纱的后背,不停的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你妈妈说你患上胃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严重程度不一样罢了,会好的。”
美纱从美砂的怀里退出来,深吸一口气,坐回自己的床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对美砂问道:
“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大家有没有说什么?”
美砂不假思索的回答:
“没有啊,就只是听老师说你爸妈给你请了病假,需要休学一段时间;
但是也没说什么病,这不,我们三个人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今天忍不住来看你了。”
“你们三个?吉田被勒令休学,我请病假,不应该还有五个人吗?”美纱继续问道;
美砂叹了口气,露出惆怅的表情,坐到美纱边上,慢慢的说道:
“自从你和吉田没有来上学之后,我们五个人每天也没什么事做;
但是前不久,突然有一天放学后,青木和安西就这样离奇的消失了。”
美纱一脸错愕的问道:“青木和安西消失了?”
“嗯,是的。”美砂点点头,继续说道:
“青木和安西的父母、学校老师和治安厅的人都找过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找到;
因为也没有见到他俩的尸首,也不知是死是活,治安厅那边只能暂时定性为失踪。”
听到这里,美纱不禁又开始感到一阵后怕;
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去学校上课,放学后的残酷遭遇,她心里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被撕破,渗出血渍;
她自己不可告人的遭遇,加上青木和安西的失踪,美纱想到他们七人是不是被人针对了,连忙问道:
“美砂,那你有什么线索吗?”
美砂思考了一下,说道:
“你和吉田不在的日子里,我们三讨论过,怀疑是不破圣衣来那个贱人在报复我们;
和我们有如此深仇大恨的,只有她,她这样没爹没妈的野丫头,最心狠手辣了。”
美纱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但是冷静一想,不破圣衣来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做出对自己侵犯的事情,更不可能把安西和青木两个男生绑架;
她对美砂说道:
“动机上是说得过去,但是不破圣衣来也不可能同时控制住安西和青木两个男生吧?“
美砂摇摇头,说道:
“她是不能,但是那个收养他的中年男人可以啊;
我们这几年的相处,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以前欺负她,也没见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两个月前,不知怎么认识了那个男的;
我听说啊,她还住进了那个男人家里了;
嘴巴上说什么是叔叔,是父母的朋友,狗屁,在我看来,就是那种不正当的包养关系;
不破圣衣来出卖自己的酮体,换取男人来为她做一些她想做而做不了的事情罢了。”
美砂煞有其事的样子,绘声绘色的描绘着;
让一旁的美纱一时找不出任何逻辑上的破绽,一切动机和经历,仿佛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美纱慢慢低下头,她在想,如果一切真如美砂分析的那样;
幕后黑手,都是不破圣衣来教唆那个中年男人在对自己和其他六个人逐个实施报复;
那么,那天放学之后,在自己独自回家的路上;
那个殴打并凌辱自己的面具人,很有可能,就是美砂口中包养不破圣衣来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