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近两个月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知君让王莉把荷包给王宴礼送去后便去浴房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
现下已经是五月天,白天天气已经有些热可夜里微凉,泡完澡后她直接换上寝衣去了卧室,卧室的格窗敞开着,还有阵阵凉风袭来,风里还带着院子花草的香气,知君最喜欢这个时节,天气不冷不热,身上衣着轻便,院子里更是一派生机盎然,人的精气神也是足的。
她刚拿起一本书打算去贵妃榻上躺着去看会,这时房门被人轻轻拉开,若不是她正巧对着房门躺着可能她都不会注意到。
她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那门被人推开,男人进来就对上她惊讶的目光,他顿了顿随后神情淡定的顺手带上门。
“你的手如何了,快给我看看。”说着就走向知君拿过她手里的书放在榻上,拉起她的手对着灯光去瞧。
知君见他这个样子,微微勾唇,任他牵着看。
过了会王宴礼见她指尖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可还是能瞧出指尖上点点红痕,可见她当时被扎的有多深。
“不是让王莉给你带了花,荷包没有也无妨,我们戴同心佩岂不是更好?何苦勉强自己。”说着大手牵起她的柔荑在手心轻轻捏了捏。
闻言知君忍不住笑道:“荷包是我大梁女子出嫁必须要绣给夫君的,怎么着太傅大人这是看不上我绣的荷包?”
“我怎会看不上,你说这句当真会冤枉我,我只是心疼你为了个荷包平白扎了自己多少针,嗯?”
知君看他神情里带着认真,忙坐起身笑道:“谁家姑娘学刺绣不被扎上几针,不过是早晚罢了,我年幼时坐不住没吃这个苦,如今大了也还好,扎上几针后面就能绣好了。”说着又把手递给他看。
“你看,都已经愈合了,也只是刚开始绣时还掌握不好,后面就在没有被扎。”
闻言王宴礼握住她另一只柔荑眼神里有了笑意,“真拿你没办法,剩下这些日子好好休息,等着我来娶你。”
知君看着他脸上也满是幸福,她点点头笑道:“起初刚定下婚期时心里还有些恐慌,可一想到要嫁的人是你那些恐慌便不见了,王宴礼,我等你来娶我。”
说完知君才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她把脸靠在他肩背上不去看他满脸的笑意。
见知君这小女儿家的样子,王宴礼忍不住笑道:“我的小丫头害羞了?”说着抚摸上她柔顺的秀发,感受到手中的湿意,这才发现她的头发还是湿的。
“怎么没把头发较干就躺下,不怕以后头痛吗?”说着左右瞧了眼,发现梳妆台角边放着的棉帕,长手一勾边拉了过来,细细的给知君擦了起来。
见他如此知君配合着把背转向他,身子没骨头一样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外边的月色。
“夜里有风,我想着在这里看会书头发就被吹干了,我没想着这样睡。”知君柔声解释着他刚才的问话。
“嗯,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看来我以后会省心不少。”王宴礼边用帕子绞着一缕缕青丝,边笑容温和的和知君说话。
“我让你很费心?”知君回头看他嘴唇微撅,十足的小女儿娇气,可偏偏她容色娇艳,更显俏皮可爱。
“是很费心。”王宴礼点点头很是中肯的回答。
还没等知君生气他又道:“我可是等了两辈子,才终于等到了你,可见你已经占了我全部心神,我甘愿为你费心。”
听到他这番话,知君心里如同化了蜜般甜到了心底,她从前一直认为王宴礼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说起话来也当是最正派不过的那类人,可如今才发现她学富五车的太傅大人,说起情话来竟也是这般动听。
“那以后就劳烦王大人多多费心了。”说着她把头又靠在了他的肩头。
“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两人剪烛夜话,将近子时知君靠在王宴礼怀里沉沉睡去,王宴礼低头看着怀中美人娴静的睡颜,只觉这世间万物,名利权势与他而言都不及这怀中小人让他心满意足。
抬手穿过她的膝窝,轻轻起身把她抱到了拔步床上,揽过柔滑的锦被轻轻给她盖上,他在床边又站了许久,心知该离开了,可脚就是不想离开,又过了一会,他弯腰在知君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最后才下定决心转身离开了沈家。
接下来的几日知君都在盘点她的小库房,她的嫁妆太多,成亲当日按照礼制她的嫁妆应当和聘礼数量差不多,不能过多。
她的嫁妆有母亲给她留下的,祖母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外祖母和小舅舅又出了一份,她自己这些年累计下来的小金库,还有父亲另外为她又添了一份,只这些怕是两百抬都装不下,这还不算各家夫人小姐给她的添装。
所以这些东西她只能挑出一些成亲当日抬过去,剩下的只能改日在送去。
女子嫁妆丰厚是件好事,可太过丰厚难免会招人嫉恨,特别是王家关系复杂,上次去端王府送苓儿见的二叔母就是一个,因那次大夫人提起识君阁是她的生意后她在她眼中看到了些许嫉妒。
所以她还是低调些好,所谓财不外露,古人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婚前头一日,沈知晴,沈知荷和沈知愿姐妹三个都回了沈府给知君添妆,说是添妆也是来和知君说一说体己话。
知君自临安回京后也将近三年,她与家中长姐和三姐感情很好,大姐姐性子温和有礼,三姐姐性子开朗喜人,都是很好相处的性子,这几年对她也颇为关心。
唯独和她年纪相仿的亲姐妹沈知愿没什么感情,她对沈知愿的感情也很复杂,起初对她有过怨恨,也有过厌恶,后在在她嫁给杜怀清后这些都感情都没有了,在了解了她和陆夫人的事情后她甚至还觉得她有些可怜,可上次哥哥婚宴她做的事又让她觉得可恨,后来她又失了孩子她对她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即可恨又可气还可怜,她前世短短的人生里从来没对一个人有过这么复杂的情绪。
前头两个姐姐送完添妆礼后,便轮到了沈知愿,知君看着这个身穿青色宽袖外衣,发髻简单秀丽沈知愿再难想出她之前的样子,这个一向喜欢清新靓丽颜色的姐姐,如今也成了端庄大方的小妇人,她身上棱角再也看不见了,如今剩下的只有平静和冷漠。
这样的沈知愿是陌生的,是她不曾想到也不想看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