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逼迫沈先生说出恩人是谁,只想知道,沈先生的恩人,隐山知道吗?”
她知道沈维虽然脾气好,但骨头硬,不愿说打死都不会开口。
若是他现在不肯在这里说,等他回去,她便去中芳堂见他。
对隐山他应该会说,这是费止游唯一的机会,她不会放弃。
一听眼前女子直接提隐山之名,沈维一愣。
她刚才当着他们并没提,应该多少知道隐山处境。
即便隐山也只是一个易容后的身份,她仍旧维护着。
沈维对她更有好感。
沈维点头“他知道”
楚萝懵了,到底是谁啊?
沈先生说她知道,可是她却没什么印象。
“您和隐山说过这位恩人吗?”
楚萝不死心地想从他这里多得些这个恩人的信息,没准她能想起来。
沈维摇头然后说“不用说,他知道的。”
楚萝在心里更疑惑了,你没说我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
这时她都有些恍惚,她和隐山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见到隐山,要问问你有几位恩人”
“在下就只一位恩人”沈维满怀感恩的开口道。
一位恩人,一位恩人,楚萝念叨着。
突然,楚萝想起他说的是谁了。
沈维的恩人是隐山,也就是她。
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与沈维说那个事情的。
她又怎么会知道受刑罚的那个事情。
“沈先生,您恩人怎么会与您突然说起这个故事”
楚萝作为当事人,没印象哪还了得。
“是在一次昏迷中,我救治时她迷糊的说了这个故事”
沈维倒也没有隐瞒,这样他们也不好再打扰寻找隐山。
别人这么说,楚萝大抵觉得是个玩笑话。
可楚萝知道自己迷糊时说的话,应该是在某一世里,她看到或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沈维也知道是真的,所以才会说出来。
毕竟他不是只听过一次,好多次都证实确有其事。
“她当时有没有说,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与物件”
楚萝想通过当时的场景,刺激自己想起来。
若是她亲历,这段记忆一定让她很害怕痛苦。
以至于重生后才会想不起来。
沈维想了想说“有蛇,有毒蛇”
楚萝一听也就明白为什么她会忘了,她很怕蛇。
“谢谢沈先生”
楚萝请他先住下,帮她看着费止游的状况。
靳无尘叫来的大夫,在紫云台怕是万金难求的几位。
可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医术加在一起,也救不了费止游。
他们也不忍这么一位天才就这么没了。
何况不久前他们才与他合作治疗疫症。
若非费止游,这疫症根本没办法这么快解决。
他这病和日夜操劳未必没有关系。
还没有哪位医者,能这么快解决一场疫症。
费止游的事迹应该要被载入医药史书。
楚萝找到青鸟“你可以帮我找几条蛇来吗,看起来很吓人的那种”
还没待一脸疑惑的靳无尘开口。
青鸟就问“楚小姐要蛇做什么,可与那位沈大夫说的事情有关”
“嗯”
青鸟眼中有了光亮问“要有毒的还是没毒的”。
“先用没毒的,或者能解毒的蛇”
楚萝说着就已经有些害怕。
“你怕蛇?”靳无尘看到她提起蛇时手捏得很紧。
楚萝没有回答,只说准备好之后把蛇放到一个屋子里。
青鸟赶忙下去准备,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前来叫楚萝“楚小姐,准备好了”
楚萝看了眼床上境况更差的费止游,深吸了一口气说“带我过去”
靳无尘想了想,暗中跟了过去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在一个关着的屋子门外,楚萝已经能感受到屋子里那些东西的凉意。
楚萝对着青鸟吩咐道“要想救你家公子,等我进去就把门锁上,无论听到其他什么声音都别开,除非我找到方法”
楚萝说完,以迅雷不掩耳之势,闭上眼推门跑了进去。
青鸟为了费止游此刻什么都肯做,立马把房门锁上,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靠近。
“啊”
一声尖叫从屋中传了出来。
随后屋子里就有东西砸碎的声音。
青鸟自然知道这是楚小姐的叫声。
他也知道里面的应该不会很好。
可是楚小姐没说开门,为了他家公子,只能一再委屈楚小姐。
靳无尘听着她这叫声有些揪心,问“青鸟,你在里面究竟放了多少蛇?”
楚萝刚才没回答他的问题,可她从头到脚都无一不紧张。
他看得出她不是有点怕,是非常怕。
“靳少主,里面有二十条蛇,有的有毒,有的没有,我怕少了不够,但没想到是楚小姐自己一个人进去”
早知道会是如此,他就少放些。
“啊,离我远些”
楚萝带哭腔的声音传出来,已经破了音,听不出她原来的声音。
只要不聋,都听得出那个声音有多害怕多绝望。
可是她还是没有喊开门。
靳无尘的手捏紧,他已经听不下去。
可楚萝交代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啊,不要过来,离我远点,我怕我怕”
再次传出去的声音,像把无形的手掐着靳无尘的心。
他抬脚就要踹门进去。
青鸟死死拖住他,说“靳少主,我求求你,再忍忍好吗,楚小姐还没说开门”
青鸟是抱着必死的心拖住靳无尘。
他也心疼楚小姐,可他的公子很可能很快就会没命了,他管不了那么多。
求道“楚小姐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要是现在带她出来,没有达到目的,她受的罪就白费了呀,求您”
靳无尘眉头一皱说“那个人说的未必可信,我想别的办法”
靳无尘要不是看在他是费止游面上,他绝不会饶了青鸟。
“来不及了,靳少主,来不及了呀,楚小姐是下了决心要救我家公子的,求您听她的好吗,我保证楚小姐性命无虞”
等救了他家公子,他给楚萝当牛做马结草衔环都可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楚萝说的话不再是之前那些,像是奄奄一息一心求死的样子。
楚萝身上的疑点又多了些,可他无暇顾忌,对她的担心与信任远超疑惑。
靳无尘虽然不知她到底在做什么,但他肯定她现在痛苦到已经神智不清。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便传出的楚萝哭得不能自已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他指尖不觉间经掐入肉中。
靳无尘从没有觉得时间那么漫长,这么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