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一阵呵斥声音响彻牢狱,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男子,红袍加身,幽幽上前来,长眉紧锁:“陛下叫你们好生招待,你们便是这般好生招待的?”
夏怀恩眉心紧蹙,瞧着面前众人,冷冷开口:“你们之中,谁是狱头?”
说着,冷冽的目光扫视周围。
方才扬言的男人浑身颤抖着站起身来。
“方才说话倒是不见你这般害怕,怎的现在,身子抖的像筛子一般?”夏怀恩声音虽说清冽,可低沉下来,却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狱头连连摇头,声音也跟着颤抖:“大人……”
“既你方才说出这般狂妄之语,看样子,自然是不怕这些的。”夏怀恩眼皮掀了掀,觑了他一眼,随即开口:“来人,将他扔去刑部大牢,按着方才他所言,好生招待着。”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狱卒被吓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尖刺的声音回响在牢狱之中。
狱头的声音回荡在牢狱之中,众人被吓得低头不敢言语,身子发抖。
“去热一壶热茶来。”夏怀恩睨了众人一眼,随即便上前去。
天气愈发冷,炭火不足,饶是沈将军征战多年,却也有些受不了牢狱之中的寒冷。
夏怀恩上前来,身后小厮也跟了上来,将准备好的被褥铺在榻上。
“夏大人破费。”沈将军作揖行礼。
夏怀恩连忙上前来:“您折煞下官了。”
随即挥了挥手,将牢狱之中的人全部打发了出去。
“您且放心,外面一切有我,您此次入狱实在是意外之事。”夏怀恩眉心紧蹙。
可沈将军却淡然一笑,斟了杯茶,幽幽开口:“夏大人不必为我担心,陛下心里有分寸。”
话虽如此说,可夏怀恩心头仍然一阵担忧——帝王最是无情,今日说出的话,明日便能寻个由头收回来。
“沈家小姐就要回来了。”夏怀恩眉心紧蹙,缓缓开口。
听到沈绾棠的消息,沈将军双手顿了顿,虽然想要极力装作与自己并无关系,可内心深处的恐惧是掩盖不住的。
手中的茶盏也跟着掉落在地。
沈将军连忙弯腰,可一时失态,这落在地上的茶盏,如何也捡不起来。
“沈将军且放心,沈小姐那边,我自然会多多照拂。”夏怀恩弯下腰来,身手便将盏子捡了起来,低声开口。
这几月,已然劳烦夏怀恩许多事情,沈将军掩面羞愧,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
他身子微微颤抖,蓦地便跪倒在地。
这当真是将夏怀恩吓坏了。
“夏大人大恩,沈某无以为报。”沈将军语气铿锵,视死如归。
夏怀恩连连蹲下身来:“您莫要如此,您这不是折煞我么!”
“京城这般局势,怕是下一秒,腥风血雨便会迎面而来。”沈将军半眯着眸子,产叹一口气,“若有变动,京郊外三万大军……”
沈将军声音放低,随即便将手中玉珏递了过去。
夏怀恩瞬间会意。
“只是,千万要想清楚,若当真用了这玉珏,便是……”
夏怀恩眸光定了定,接过玉珏,低声开口:“您且放心,怀恩心中有数。”
翌日清晨。
北边城门外一早便传来了加急情报。
朝堂之上,万臣朝拜。
“报!镇北侯岑威武回京述职,如今已在殿外等候。”
手下人上前来禀报。
季寻川挑了挑眉,点头示意:“宣!”
听闻镇北侯回京,众朝臣脸上的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漠北战事吃紧,这镇北侯现在回来是做什么?”
“谁知道?怕不是想要回京来挟持陛下呢,毕竟岑家一向好高骛远。”
“你们怎的也学了乡里田间那长舌妇的做派?”
众说纷纭,朝堂之上一阵攒动。
陆明丰只是淡然一笑,而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镇北侯觐见!”
太监尖刺的声音响彻殿堂,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只见镇北侯一身金光铠甲,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上前来,镇守漠北边关已久,皮肤早已黝黑粗糙,只有那双鹰隼一般的目光依旧从前一般。
那些拈酸的话,众人也只敢在背后说说罢了。
“微臣镇北侯岑威武,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岑威武低沉的声音响彻殿堂。
季寻川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爱卿请起。”
“在朝堂之上看见镇北侯,当真是个稀奇事儿,老夫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镇北侯了呢。”
还未等季寻川开口询问,一旁陆明丰幽幽开口。
岑威武转过身来,似是锁定猎物一般,那鹰隼般的眸子紧紧抓着陆明丰,冷嗤一声开口道:“陆相这话,是在笑我武功平平战死沙场,还是在诅咒自己命断呢?”
“老夫的武功,众人都是明白的,难不成,这世上还有自己诅咒自己的不成?”
岑威武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等气,他自然不会吞下。
前朝时,他便是这么个性子,陆明丰竟还来招惹。
话音落下,陆明丰脸一阵青绿,咬碎了一口银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回禀陛下,老臣此次回京,是为着漠北之战事,漠北战事在即,可这过冬的冬衣,以及将士们的粮饷却迟迟不能到位,臣的折子在春日之时已经递了上去,可这已然到了冬日,却仍未瞧见分毫改变。”
岑威武冷冷开口,目光也不容置疑。
“臣想要亲口问问圣上,可是想好了和谈的法子?亦或者是寻好了,和亲的人选?”
话音落下,朝堂之上无人应答,众人屏息凝神。
这逼问的语气,若不是岑威武,换做任何一个人,怕是都要血溅当场。
话音落下,季寻川眉心紧蹙。
“岑威武,你这是在逼问君上么?”陆明丰眉心紧蹙,厉声呵斥道。
岑威武丝毫不惧,声音更高一筹:“陛下,边关安宁,朝廷才能安宁,朝廷安宁,天下才能安宁!”
话音落下,季寻川眉心紧蹙。
“兵部尚书何在!”
话音落下,代孟涛连忙上前来:“臣在。”
“镇北侯所言之事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