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快步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
    杜建国的声音依然洪亮。
    张恪推门而入：
    “局长，您找我……呃，杨厅也在！！”
    杨光明笑呵呵的站起来，跟他握了一下手：
    “我们的未来警界之星，任务执行的怎么样？”
    张恪老脸一红。
    杨厅问的应该是电版的事。
    这个很有难度。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接近姜廷山。
    总不能拉着姜慕烟就问：假币电版是不是你爹派人抢走的？
    张恪相信，只要敢这么做，用不了一个小时，姜廷山派过来的杀手，就能找到自己。
    杨光明也知道他的难处，忍不住笑道：
    “别急，慢慢来，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
    张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只要两位大佬不误会就好。
    这是他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
    面对两位警界大佬，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杜建国拿起桌上的文件，笑呵呵的递了过来：
    “小张，作为专案组成员，你有资格看这个。”
    张恪进来之前，两位大佬凑在一起研究的，正是这个东西。
    伸手接过资料，只看了一眼，张恪心里立马一沉。
    跟猜测的一样。
    同样冠字号的假币，再次在市场上出现了。
    这次的数量很少，却足以引起警方高层的注意。
    两位大佬沉住气，静静等着他看完，杨光明才开口问道：
    “小张，你怎么看这件事？”
    张恪皱着眉头想了想。
    事关重大，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避免给大佬们错误的判断。
    “杨厅，杜局，我觉得这次假币死灰复燃，是劫走电版的人，在对警方的试探……”
    杨光明眼中异彩一闪而过：
    “只是试探？”
    张恪慢慢摇了摇头：
    “杨厅，如果没记错的话，顾明远之所以将电版藏到银行保险柜里，是因为他的原料不足了……”
    杨杜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赞赏。
    这小子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他指出的问题，两个人熬了一个晚上，才算是勉强弄明白。
    张恪的分析还在继续：
    “杨厅，杜局，劫走电版的人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想看看警方的反应，二来也可能是他们手中的特殊油墨和纸张不足。
    只要堵死了这两方面的渠道，就算他手中有电版，也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杨光明眼睛一亮。
    张恪的表现，有点儿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一般小警员，可没有这么深远的目光。
    只能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干刑侦的好苗子。
    两位大佬谁也没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恪发挥。
    张恪越说眼睛越亮，他似乎已经找到遏制假币泛滥的办法。
    “……想要制造伪钞，最难的当然是电版，还有油墨和纸张，也是他们所需要的。
    想要从正规的渠道，获得这两样东西，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我觉得，姜廷山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这两种材料的替代品。
    这也是我们唯一，能抓到他狐狸尾巴的机会……”
    杜建国两只胖乎乎的手掌，用力拍了几下：
    “杨厅，看到没有，后生可畏啊，咱们两个老家伙研究了一晚上的东西，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清楚楚！”
    张恪讪讪一笑。
    自己说的高兴，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杨光明目光中满是欣赏：
    “小张不错，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份见识，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加起来都要强许多。
    那你说说，接下来对方会有什么动作？”
    张恪苦笑：
    “杨厅，您这可是难为我了，对手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他们想做什么，咱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个回答，完全在两位大佬意料之中。
    张恪这个年纪，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很不容易。
    不能奢望，他一下子就能彻底解决问题。
    姜廷山这种千年老狐狸，还不是初出茅庐的猎人能对付的。
    一个不小心，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就可能调换过来。
    不过既然猜到对方的思路，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只要查出特殊油墨和纸张的获取渠道，就能彻底堵死姜廷山的路。
    张恪的目光，在两位大佬身上来回扫过。
    你们不会想让我去解决这件事吧？
    不会吧？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位大佬心里清楚，姜廷山在汉东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以自己二人的能力，都不一定说能赢对方，更不要说张恪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
    对于警队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杨光明也舍不得让他跟对方硬碰硬。
    “小张，你……”
    刚说了三个字，杜建国桌上的座机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老杜抓起话筒：
    “喂，我是杜建国……”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杜建国原本弥勒佛一样，总是笑眯眯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老杜神色凝重的道：
    “杨厅，出事儿了！”
    张恪心里一翻个儿，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杜建国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
    “竹林路一家倒闭的印刷厂仓库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张恪有些痛恨自己这个超级强烈的预感。
    纪凡开玩笑时曾经说过，他就是那个小矮子工藤新一的死神体质：走到哪里，哪里死人。
    这不，才消停了几天，现在又开始了！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顾南霜打过来的。
    母老虎的话，一如既往的简短：
    “张恪，你在哪儿，马上到竹林路7号仓库来，出事儿了！”
    这女人莫不是想用这个借口，将自己和姜慕烟分开吧？
    张恪觉得，这种可能不但有，而且很大。
    “顾队，我在杜局办公室！”
    顾南霜明显愣了一下，没工夫理会他怎么在杜建国的办公室。
    反正没跟姜慕烟那个狐媚子在一起就行。
    “那正好，你马上出来，咱们一起出现场。”
    发生了大案子，杜建国杨光明也不再阻止张恪离开：
    “小张，你先去出现场，至于假币案的事，有机会咱们再讨论……”